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诗歌 |
飞鸟集
黄昏中,它成熟为一颗记忆的金色果实。
我就像那夜间的小径,正侧耳倾听着回忆的足音。
对我来说,黄昏的天,像一扇萤窗,一盏明灯,背后隐藏着等候。
急于行善的人,反而找不到时间行善。
我是秋天的云,空空无雨,但在成熟的稻田里,可以看见我的充实。
他们愤世嫉俗,他们残酷杀戮,人类反而赞扬他们。
然而上帝却羞愧地急忙把他的回忆埋藏在青草下面。
脚趾是舍弃过往的手指。
黑暗向光明靠近,但盲者却向死亡靠近。
小狗怀疑宇宙密谋篡夺它的地位。
静坐吧,我的心,不要扬起你的灰尘。
让世界自己寻找通向你的路。
弓对即将离弦的箭低语道:“你的自由就是我的自由。”
女人,在你的笑声里有着生命之泉的乐章。
满是理智的思想,有如一柄全是锋刃的刀。
它让使用它的人手上流血。
上帝爱人间的灯火甚于他自己的巨星。
这世界是被优美的音乐所驯服了的狂风暴雨的世界。
晚霞对落日说:“被你亲吻后,我的心好象那黄金宝箱。”
接触也许会让你受伤;原离也许会独善其身。
蟋蟀的啁啾,也鱼的啪嗒,穿越黑暗传至我耳边,仿佛我逝去的青青蔫地来到我的梦境中。
花儿对着繁星落尽的晨空哭喊:“我的露珠全丢了。”
燃烧着的木材发出熊熊火焰,喊道:“这是我的花儿,我的死亡。”
黄蜂认为邻居的蜂巢太小。
它的邻人要他去造一个更小的,
河岸对河流说:“我留不住你的浪花,就让我把你的足迹留在心里吧。”
白昼,以及这小小星球的喧嚣,淹没了整个宇宙的沉默。
歌声在天空中感到了无限,图画在大地上感到无限,而诗,无论在空中,或是在地上都感觉无限,因为诗的语言会舞动,诗的音韵会飞翔。
夕阳西下,清晨的东方已默默地站在面前了。
不要让我错置于自己的世界,也不要让它反对我。
赞扬使我感到羞愧,因为我偷偷地乞求它。
当我无所事事时,让我什么也不做,不受打扰地侵入静谧处吧,一如海水沉默时海边的暮色。
少女啊,你的朴实,宛如湖水的碧绿,折射出你真理的深邃。
佳物不独来,
万物同相携。
上帝的右手是仁慈的,左手却是恐怖的。
我的黄昏从陌生的树林中走来,说着晨星听不懂的话语。
夜的漆黑是一只口袋,迸发出黎明的金色光芒。
我们的望把彩虹的颜色借给那不过是雾的人生。
上帝等候着,要把原是属于自己的花朵,当做礼物从人类的手中赢回去。
我的忧思缠绕着我,问我它自己的名字。
果实的贡献是珍贵的,花儿的贡献是甜美的;但是让我做绿叶的贡献吧,谦逊地、专心地垂着绿荫吧!
我的心向着旋风张开了帆,要到任何一个阴凉之岛去。
独夫们是残暴的,但人民却是善良的。
把我当作你的杯盏吧,让我为了你,为了你的所有而盛满水吧。
狂风暴雨仿佛是某各天神被大地拒绝了爱情,在痛苦中哀号。
世界不会溢漏,因为死亡并不是一道裂纹。
生命因为付出过爱情而更为丰裕。
我的朋友,你伟大的心闪现出东方旭日的光芒,一如黎明中一座积雪的孤峰。
死之泉,是生命的止水流动。
那些拥有万物而没有您的人,我的上帝,在嘲笑着那些一无所有而只有您的人呢!
生命的跃动在它自己的乐曲里得到了休息。
踢脚只能从地上扬起灰尘,而无法从泥土中得到收获。
我们的名字,是黑夜里波浪上射出的光,不留痕迹就消失了。
让仅仅看到花刺的人也睁大眼睛看到玫瑰吧。
把黄金系在鸟翅上,鸟儿将永远不能翱翔于天际。
故乡的荷花在这陌生的水域绽放了,同样的醇美,只是换了个名字。
在心的远景里,距离显得更为宽广。
月儿把她的光亮撒遍天宇,却把她的黑点留给了自己。
不要说“只是清晨”,然后用一个“昨天”的名词来摈弃它。
初次见它,把它当作还没有名字的新生儿吧。
烟雾向天空夸口,灰烬向大地夸口,都说自己是火的兄弟。
鱼滴对茉莉花低语:“把我永远刻在你心上吧。”
茉莉花叹息一声,飘落在地上。
羞却的思想啊,不要怕我。
我是一个诗人。
在我朦胧沉默的心里,似乎充满了蟋蟀的鸣唱----那灰色的曙光之音。
火箭啊,你对繁星的侮辱,又跟着你自己回到了地面。
你曾经引导着我,穿过白天拥挤不堪旅程,来到黄昏的落寞之境。
在夜的寂静里,我等待着它的意义。
生命如横越大海,我们都相聚在这小船上。
死时,我们便到了岸,各去各的世界。
真理之溪从它的错误的河道里流过。
今天,我的心想家了,在想着那横渡时间之海的甜蜜只一刻。
鸟鸣是曙光返回大地的回声。
晨光问金凤花到:“你是否不屑和我亲吻?”
小花问道:“太阳啊,我要怎样对你歌唱,怎样崇拜你呢?”
太阳回答:“只要用你简单而纯洁的沉默。”
当人类是野兽时,他比野兽更糟糕。
乌云被光明亲吻时,就成了天上的花朵。
不要让剑刃嘲笑它的剑柄的驽钝。
夜的静谧,如一盏深沉的灯,银河便是它燃起的灯光。
死亡如大海无边的歌声,日夜冲击着生命的阳光之岛的四周。
花瓣似的山峰在啜饮着日光,这山难道不像一朵花吗?
当“真实”的意思被曲解,本末被倒置时,它就成了“不真实”。
我的心啊,从世界的转动中寻找你的美吧,就如那小舟拥有风与水的优雅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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