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雨笔耕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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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妈妈瘫倒后，高静和高罹迅速去学校办理了休学手续。高罹去找班主任时，班主任目无表情地开出证明，高罹离开时，他一言不发如同高罹是个陌生人，他暗自庆幸自己班级少了一个反革命子弟，从而变得更纯洁了。

高静的班主任一听她要休学，不觉大吃一惊：

“明年就要高考了，我们师大附中可是全市数一数二的名校，凭你的成绩考上北大清华十拿九稳，你可要慎重考虑呀！”

“没有办法，我的母亲已经为我们姐弟五人累垮了，我是家中老大，我必须出去挣钱养家。”高静语气坚定地说。

“要是你们能想出别的办法，你随时可以回来继续读书，你底子好，耽误几个月也能赶上，你不读书真是太可惜了！”班主任无比惋惜地说。

“可能想不出办法了，我必须整天工作，才能让我们一家五口活下去。”高静叹了口气说。

临走时，高静流着泪对班主任说：“我走了，谢谢你这两年对我的关照！”

班主任也红了眼眶，他本想说一句安慰的话，但声音哽咽着没有说出来。

高静和高罹办完休学手续后，高妈妈将大家叫到床边，语气凝重地说：

“我想今后是这样安排，静儿你先继续摆摊，剩下的食品能卖多少卖多少，余下的货物比成本价低一点转让给隔壁摊位的张胖子，坛坛罐罐能卖的也卖掉，然后你再一心一意去找工作，罹儿明天就开始去找工作。在家里我可以煮饭，我虽然腿不能站，但是能够扶着凳子慢慢挪动。毛衣我还可以接着编织，静儿摆摊时将我们的地址告诉顾客。”

“妈妈，现在生意比原来好多了，我是不是可以接着做下去？”高静说。

“不行！你是大姑娘了，进货时要是出点事，赚再多钱也没有用。反正小生意不做了，你俩都去找个正经的工作。”高妈妈不由分说道。

“妈妈，你不能再打毛衣，你的手指已经开始变形了。”高罹心痛地说。

“是呀，你别打毛衣了！”高静和高欣也跟着说。

“我能挣一个是一个，不然我们怎么活下去？等你们找到正式工作能够养家了再说吧！”高妈妈说。高妈妈这一等又等了三年，直等到十个手指关节处统统扭曲变形，再也握不住编织毛衣的钢针时才作罢。

“妈妈，你的手指变形不能沾水，以后洗菜洗碗都归我，你只管蒸饭炒菜。”高欣说。

“那好吧，下水的事就归欣儿负责。”高妈妈说。

“还有捶腿的事我也包了，哥哥要上班，我长大了，现在捶一夜也不累。”高欣又说。

“我也长大了，我也能帮妈妈捶腿！”高成也跟着嚷道。

“我这几天没动什么，腿没有原来那么痛了，我痛的时候再喊高欣和高成捶。”高妈妈说。

“妈妈，你一定要记住，千万不能下水！家务活能干就干一点，不能勉强自己，有时间我们大家一起做。”高静再三嘱咐道。

“好了，我记住了，我一定不下水，家务活能干一点是一点。一点事都不干的话，我坐在家里会活活憋死的。”高妈妈说。

高妈妈的家务活，一干就干到八十七岁，尤其是三年后十个手指变形不能打毛衣了，她的家务活便增加到扫地、摘菜、整理衣物和被褥等等。直到八十七岁那年，孩子们请来吴莲心专门照看她，她这才停止干家务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