陌上花开,银碗里盛雪的日子【摄影/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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摄影散文林间威海陌上花开 |
分类: 散文/摄影 |
有时候,我感觉,在我生命中,遇见或者离别,都是定数,就好像我遇到了“陌上花开”。其实这并不是一个漂亮的少女,而是一个地名。一个和少女一样美丽的地方。不大也不小,不娇也不艳,不媚也不俗,不多也不少,美的恰如其分,可以正好装下你的心情。
于是,我孤独的花园里,便鲜花怒放……所有的人都为玫瑰让开了一条道路。
就好像雪小禅说的那样:从此繁花,一路盛开。
她说,如果一个人理解你的孤独,那是银碗里盛雪,是清水里盛开荷花。而我偏偏喜欢这五月风情的陌上花,喜欢这银碗里盛雪的日子。我想,有时候,生活越简单就越好,日子越简单就越甜,爱情越简单就越美。朴素,原本是人间的大美。
于是,我喜欢上了这样几个字:繁花不惊,银碗盛雪。
她告诉我,“陌上花开缓缓归”,出自吴越王钱镠寄给他的妃子的书信。说钱镠的爱妃每到春天,就要回到临安娘家探亲。这一年,王妃在娘家盘桓数旬尚未归去,钱镠在杭州料理政事,忽见凤凰山脚,西湖堤岸已是桃花似火柳如烟的景象,想到心爱的王妃已多日不见,便提笔写下一封书信:“陌上花开,可缓缓归矣。”
陌上花开,很温暖的字眼。
她时常笑着对我说:所谓银碗盛雪的日子,是门前种花,屋后种菜,自己腌制咸菜,有柴米油盐诗酒茶,三五知己秉烛夜谈。窗外蔷薇灿灿的开,人在屋内风长气静的笑。小狗睡着,孩儿睡着,屋内有米香熟透了,琴师操琴我唱戏,日子一天天老透了。到八十岁,依然旗袍球鞋小酌。此生,足矣。
我终归在五月这样一个静默而温暖的日子里,淡然地走进了“陌上花开”,真的大有“初见惊艳,再见依然”的感觉,仿佛遇到了甜蜜的初恋。
记得那年遇到了著名女诗人白雪,虽然至今为止我依然没有见过她真人,但那些诗句已经是耳熟能详,如“樱花如雪让喜欢的光阴变得缓慢”,仅仅这一句,就很符合我此时的心境。我告诉她,威海有个很美的地方叫陌上花开,很美很美,美的可以入画,也可以作诗,或者放歌,时光和音乐一起倾泻,可以让你和你的那些诗歌一起住进来。正好《知音》杂志扉页前不久给发了她的那首《世有繁花》,想必,那个地方一定是:窗户上落花清凉,风铃轻响。一握沙一痴念看雪落满天。
诗人对美好的东西永远都是敏感和诗意的。
我说,我喜欢花,大喜是爱,小喜是欢,和花打了这么多年交道,人到中年后,才知道,却原来,“一场雪只为等待相爱的人。在开花的地方雪落下,屐痕轻踏过凡俗的红尘。”,一个人,这一生里,很多时候,早已经是“花非花”、“雪非雪”,或者说,“花亦花”、“雪亦花”了,一个人的存在,其实何尝不像一朵陌上花一样,在薄情的世界上深情地活着。
陌上行,其实,“我喜欢的,不仅仅是一朵花,而是伴随着那一朵花同时出现的所有记忆,我喜欢的甚至也许不是眼前的大自然,而是大自然在我心里所唤起的那一种心情。”我想,这种情结就叫陌上情结,不一定要有花开,但有花开更妙,这样的情结,很多人都有,你也有。
因此,雪小禅会说:陌上花开似锦,猛虎细嗅,所有的疼痛终于回去,你收拾一片旧山河,才终于发现,那青春里所有的过往,即使是疼,即使是碎,仍然美到心惊。我曾爱过你,灼灼容颜;我曾爱过你,四月的烟花;我曾爱过你,生死契约。已经足够了,所有的爱情都会开到靡,所有的青也都会由浓转淡,谁能抵挡光阴的凉意。就像爱过的你,慢慢记忆中黯黄下去,再回首时,剩下手中小小的一块。打开一看,已经这样薄凉了。—切没来得及,一切还没来得及啊。 而此时,我坐在微风中的藤椅上,心情索然却又喜悦。这是我一个人的光阴,薄了厚了淡了腻了,我愿意承担。
爱情,亦如此。
“爱情注定是等待,如果爱情注定是错过,我还会选择再度与你相遇么?我想,会的,因为,我爱。也许爱情真的要过尽千帆,也许爱情真的要千回百转,可是,我不悔,因为,真爱,从来值得等待。”
所以,陌上花开,这地地方,你一定要来,就好像我的生命中会必定在那里遇到那些花,还有美丽的你。
我想起安徽女诗人白雪的诗句:轻轻的,合起双手。要忍住一生的悲伤和欢喜。
此时,我双手合十,双目微启,静心闭气。悟人间悲与喜,才晓得什么是缘灭缘起。想尘间对与错,才知道什么是离合悲欢。正如南怀瑾先生所言:其实人生的最高境界就是,佛为心,道为骨,儒为表,大度看世界。技在手,能在身,思在脑,从容过生活。三千年读史,不外功名利禄;九万里悟道,终归诗酒田园。
在我看来,佛为心,道为骨,儒为表不难,难的是“大度看世界!”,技在手,能在身,思在脑好做,不好做的是“从容过生活”。功名利禄是身外之物,故不可强求。诗酒田园乃理想生活,能实现不易。
其实也不难。看看那些日出而作,日落而栖的农人,还有更多的“陌上花开”的主人们,他们在自己美好的家园里,与世无争,不过分追求奢华和名利,从容过活,难道他们不正是生活在自己的诗酒田园里吗?
所以,林徽因说:真正的平静,不是避开车马喧嚣,而是在心中修篱种菊。尽管如流往事,每一天都涛声依旧,只要我们消除执念,便寂静安然。如果可以,请让我预支一段如莲的时光,哪怕将来有一天加倍偿还。
可是,谁愿意预支我这样一段如莲的时光呢?又有谁,会愿意在暮年时,陪我一起去陌上,去静静地听那些花开的声音,去听一听那清脆如音乐般的风铃声,去体验一下 “无论我睡在那里,我都会睡在风中……” 那种完全自由自在的生活,我想,这才是人生的真谛。
温克尔曼说:最高的美应该摆脱一切风味,就像纯洁的水一样完美。我喜欢陌上花开这样独特而精致的地方,每次去的时候,那些花香和淡然,都会沁入我的骨子里,至少让我的灵魂经久飘香。
“轩窗微启,听金蝉之曼唱;薰风落叶,叹篱菊之清芳。”我喜欢陌上花开和银碗里盛雪的日子,更愿意“做一朵艳不求名的陌上花,不妖不香,沧老天真。淡淡开在自己的园中,不嫌孤独寂寞,不嫌稍微有了荒凉秋色的颓然,在月光练白的如水秋凉中,开给自己看。你欣赏或者不欣赏,我无所谓。”(雪小禅),怕仅仅做一株醉生梦死的罂粟花。
因此,我想,所谓人生最高境界,是极尽繁华之后的真淳,是平平淡淡的真情,是随心随意随性的挥洒,是不染尘心的真性情也!
我心素已闲,清川澹如此。在这个世界上,有人愿意为了名利在闹市奔跑,而我只愿意在闲暇的时候,带着自己的那台旧相机,流连于乡间陌上,在微醺的和风中,静静地倾听陌上花开的风铃声,慢慢品味着一杯草莓酱和玫瑰花酱,半杯红葡萄酒,抑或,懒散地躺在那闲适的吊床上看着书,身边卷曲着一只温柔的老猫,桌子上依然摆着那本《繁花不惊,银碗盛雪》……在一个温馨的傍晚,阳光投射在我的银发上,很多往事都变成了甜蜜的回忆。这个时候,一个人缓缓地从我睡梦中走来,悄悄地把两朵花放在我的面前:一朵叫旧时光,一朵叫幸福或者喜欢。
真正的淡泊,不是浮躁名利,当是不乱于心,不困于情,不畏将来,不念过去!我们只是希望像陌上的那些花一样,在自己的诗酒田园里,做一个自由自在的灵魂的放泼者,安心做自己,从容过生活。
陌上花开,银碗盛雪。
如此,安好。
2017.5.17于林间草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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