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生缘之一——戏里不知身是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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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类: 故事里的事儿 |
世钧和曼桢,两情相悦,执手轻问一句,你在这里?你真也在这里?
叔惠和翠芝,情窦初开,顾左右而言他,长亭外,古道边,芳草碧连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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曼璐结婚了,不是和张豫瑾,而是投机商人祝鸿才。当局者依然是繁花似锦好春色,只有作为旁观者的我知晓一抹乌云天边来。每一次离别不再只是单纯地中场休息,而是是结局的裂缝在悄悄地展开。
张豫瑾来了,在该坚持的时候离开,在该消失的时候到来,一句“过去的一切很幼稚可笑”,否定了曼璐最纯真的念想,也无心在曼桢和世钧的前缘中挑了纱。裂缝清晰可见,原本理所当然的结局摇摇欲坠,当局者心里也隐隐不安,仿佛一个无形的拳头越攥越紧。小心翼翼地维持现状,保护着以为自己能够做主的命运,自我安慰地憧憬未来。旁观者心越揪越紧,戏里的世界即将崩塌,多希望时间停在这许多年前的美好,看起来多么皆大欢喜。多希望在错位之前调拨一下时间的走向,如果曼璐没有出去当舞女,和豫瑾夫唱妇随,如果叔惠勇敢地拉着翠芝远走高飞,如果曼桢不要那么固执,早点和世钧完婚,如果豫瑾还愿意留一点余地给曼璐,如果世钧能够拿起曼璐转交退还的红宝石戒指多看一眼,是不是会有另外的结局,即使不能圆满如初,但至少不会这么悲凉,或者在转折之前就写下王子公主从此过上了幸福的生活匆匆结尾,可惜身为旁观者的我做不到。
曼璐的疯狂是推倒多米诺骨牌的最后一根稻草。所有设想好的发展全部错位,裂缝生硬地撕裂,生生摩擦成断层,并一发不可收拾。曼桢和世钧的缘扯断了,怀了祝鸿才的孩子,翠芝和叔惠的缘差一点就接上结果突然转向,还来不及纠正就和世钧结了婚。镜子碎成了两半,再也拼不回当初的执子之手,与子偕老了。当局者不知所措,越陷越深,离那个曾经设想好的未来越来越远,直到接受重新安定但是扭曲的不像样的新结局,直到曼桢打电话给世钧却不知从何说起。
当一切归于平静,看起来云淡风轻,好像本来就是这样。时间让伤口结痂,但是再也回不到豫瑾对曼璐说:“你穿紫色的旗袍真好看”,回不到曼桢接过世钧的红宝石戒指时的心花怒放,回不到翠芝和叔惠泛舟玄武湖无言而暧昧的小心事,回不到那一年的“你在这里?你也在这里?”当局者弹指十几年,经历了人世间所有悲欢离合,仿佛看透了一切,连失声痛哭或者忘情拥抱都没有力气。而作为旁观者的我却看不透了,为什么会这样,谁错了谁对了,谁是好人谁是坏人,造化弄人,造化又是什么东西?我们来不及了,我们回不去了。
故事的开始并不足以推理结局,在事情发展时,当局者也好,旁观者也罢,都无法控制一个一个先后加入的因素,就像曼璐,就像豫瑾,甚至就像我们自己,各有心思,各谋其利,一种看不见的力量在放纵这些变化,这难道就是所谓的造化么?
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不是生与死的距离,而是我们回不去了。半生缘是一场挥之不去的戏,戏里不知身是客,我无法释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