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海东极岛——最美的意外
(2014-01-19 03:24: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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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类: 东极听海 |
因为风浪的关系,回沈家门的船临时改了时间,我们必须赶在中午12点前回到庙子湖,否则就当天回不了上海,这意味着我们必须登上早晨六点离开东极岛的那班船。
不知道为什么,听到这个消息我并没有感到多震惊,也没有过多的焦躁,与大海坦然相对,我害怕我的戾气搅混了大海的真性情。清晨,我和小伙伴爬上山迎接曙光,等待因为离别的关系而变得微妙,像海的女儿虔诚地祈祷永恒等待黎明。大海远比我想的更多愁善感,竟不肯留给我们最华丽的背影,天空一点点发白,我们却错过了朝阳骤起的彩霞。我依然不忍心抱怨不给力的日出,收拾行装登上回程的船,只是倔强地不说再见,头也不回。
时间和命运的奇妙就是在于永远不会停滞不前。庙子湖回沈家门的船也晚点了,当我沮丧地感叹时运不济的时候,命运笑而不语地安排了一个番外篇。因为返船晚点,我们不得不在庙子湖这个原本就不在我们行程计划的地方滞留。
不过,既来之则安之,导游安排了一间杂货铺作为集合地点,就放大家自由行了。庙子湖是个临湖小镇,环海依山,房屋傍山而建,恍眼一看,有点像布达拉宫的形式。一层层狭窄的楼梯走上去,一层层的面纱掀开来。小镇靠海的道路已经封了,海浪像喷涌的泉水,酝酿着一次又一次的厚积薄发。我和小伙伴自然是要先填饱肚子。海鲜在海浪的活跃下更让人垂涎欲滴,虽然这些大排档看起来不是那么高大上,但食材的新鲜弥补了烹饪的粗糙。在一个排队较多的摊位叫了两碗海鲜面,老板娘显然对浪打浪的汹涌司空见惯,甚至把摊位作为绝佳观浪台招揽客人,的确,闻海之声,品海之味,相得益彰,身心从内到外都融化在这座民谣般的小城里。
酒足饭饱之后,我们就开始盲目地乱转,狭窄的青石巷里,没有古道西风瘦马的苍凉,反而因为市井味浓厚而让我产生了某些场景与儿时映像重叠的错觉。门户相对,彼此相识,一只狗摇摇摆摆地路过,旁边杂货铺的老板会嘀咕,某某家的狗怎么跑到这里来了,每幢房屋都形态各异却又出乎意料地和谐。一开始我们会兴致勃勃地拍照摆造型,到后来觉得老是拍照倒是显得和这座城生分了。
小城里有个规模不大但别致有型的博物馆,船,作为整个博物馆的镇馆之物,也作为整个城镇必不可少的工具,傲娇地摆放在每个让人注目的地方,可以想象,岛上现在旅游业并未开发成熟,下海捕鱼还是他们维生的主要手段,船是人们值得信赖的伙伴,也是这座小岛倾诉历史的朋友,我们固然从文字记载或者图片记录中找寻到这座城镇的过往发展的蛛丝马迹,但是它的记忆却实实在在储存在每一块石板上,每一间房屋里,每一圈年轮上,静下心来随着这座城镇呼吸的脉搏,在想像中完成与这个小岛的艳遇。
我们走累了,路边居然贴心地设了长凳,一屁股坐上去,就开始发呆。这时如果掏出一本张小娴恬静地翻阅,那不是文青,那是矫情。这时候就应该调整呼吸,然后发呆,假装自己是棵树或者是堵墙。对面是家杂货铺,店家有个呆萌呆萌的小朋友,皮肤有点黑,不过能辨认出是个女孩。她好奇地打量我这棵长得有点奇怪的树,然后坐在长凳的另一端,见我没什么反应,又挪过来一点,我在考虑她是想和我搭讪还是想和我一起发呆,没多会,她已经和我并排坐在长凳上发呆了。小伙伴实在看不下去了,热情地打招呼,小朋友明显对我们的突然搭讪有点无所适从,略微退后保持距离,但仍掩不住对我们的好奇,我和小伙伴暂时把她当棵树自顾自地聊天,然而在我们掏出手机准备拍照的那一刻,小朋友终于屏不住了,绽开了友好的笑脸。接下来的时光就像按下了快进键,分分秒秒过的飞快。小朋友兴冲冲地跑进自家,我和小伙伴面面相觑,不一会儿,她拎着一个批发泡面的箱子蹦出来,虽然不太明白她想做什么,但能肯定她是真把我们当自己人,拿出了自己珍藏的宝贝。果然,她向我们展示了她最得意的绝活,把箱子举起来,然后套在了自己头上,因为小孩子个子小,盒子套住了她大半个身体。我和小伙伴都惊呆了,尽我们所能送给她最热烈的掌声,并拍下了珍贵的照片。过路的大婶并没有我们这么大惊小怪,而是亲热地问道“XX,你妈妈在家吗,没带你出去玩啊”,我想到了自己小时候住平房,也是这样挨家挨户,也是爸爸妈妈不在家,这个奶奶照顾,那个阿姨帮忙,也是这么往来无陌路,多好!
导游通知我们船还在延误中,大概要到下午4点才能登船,作为补偿,她请我们坐小火车环山。不得不说,这一天带给我的惊喜不亚于东极岛上静的透明的时光。坐上小火车,在看似惊险的环山道上驰骋,上坡下坡像过山车般刺激,司机师傅也很享受这样的感觉,我们一开始不太习惯,到后来就一个劲夸司机师傅开车水平高。当然,站在山顶看海和面对面看海的感觉完全不一样。
这里的风让我完全放弃整理那飘得肆无忌惮的头发了。站在山上,大海,小岛都能用手捧着,都能伸手抱着,仿佛这一切我都能收进我的画框里,与东极岛想极度发呆的心情不同,我完全没有“不敢高声语,恐惊天上人”的小心翼翼,而是内心浪奔浪流到想笑cry,山的两边都是海,但是因为光线的原因,一边是光影流转似蝶舞,一边是静蓝浓醇如酒香。动静相宜,灵动的海,手指轻挑,弹奏出一丝,一缕,千丝万缕的红尘遗梦;深沉的海,唇角微扬,回忆着十年,百年,千年万年的事过境迁。世界上最近的距离,不是心有灵犀一点透,而是一脉相承同根生。突然很想放声替泰戈尔问一句:“海水呀,你说的是什么?” 海水真的会回答说“是永恒的疑问”吗?
山上还有解放军的基地,因为小岛交通民生各方面都不方便,解放军常常会出山帮忙,就这一点而言,我宁愿相信他们是最可爱的人。
四点的时候,我们如期登船,我终于圆满地完成了这次东极之旅,我回首挥手告别,再见,东极的海,再见,东极的岛,再见,我留在这里的点点滴滴。
因为是临时加的船,竟然还是卧铺,大家都累了,忘记了晕船,倒头呼呼大睡,当然,我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