乘上童年的火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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乘上童年的火车
文/一凡
我耳边常响起童年时那特有的蒸汽机车粗犷的汽笛和火车进行中那巨大的轰鸣声,儿时甚至看得懂从我家后门望出去的那个被称作洋旗的指示牌是表示
列车停靠几道或是通过,常去扳道房要扳道员教我扳道岔甚至依稀记得那句念念有词的
“咒语”大体是“一道开通,尖轨密贴,护轮轨正常”。
铁路边长大的孩子能分辩每一趟列车的模样,给它们起一个个属于自己的名字,于是在那个欢闹折腾的王国里,用各种各样的游戏方式来争夺列车的冠名权,约定哪一趟列车属于谁就冠以谁的名字,我就常夸耀那趟属于我的火车头上绘有三面红旗图案的客车最新最快而又最漂亮。
铁路边长大的孩子自小就熟知火车的脾气。知道听远处传来的火车声响分辩列车是到达还是通过,是客车还是货车;知道列车到达时火车龙头排出大量的汽体会很伤人,出发时火车的吼声惊天动地要掩着耳朵;知道停车时火车龙头喘着粗气打着喷涕的习惯和出发时猛地打几下滑轮的动作。
照例每天早中晚都有几趟客车停靠,而每到午饭时的那两趟客车到达,同伴们就去捡旅客从车窗丢下来的饭盒,天天如此地去捡回家来作生煤炉的引火柴,那饭盒用木片加工制成生煤炉很管用,于是我们家里就堆满了那些盒子。那趟午饭车常交会很长的时间,车上那些漂亮的列车员便会指指点点,看着我们奔走哄抢而笑逐颜开。
记得最多的还是玩的那些事,真是个围着铁路火车玩的世界。当远地的孩子还不知火车为何物时,我和同伴们已与铁路火车玩得绞上劲了。我们会去玩铁轨上走钢丝的危险的比赛,会伏在铁轨上听声响来判断火车是否要来,甚至自称是铁道游击队玩那些扒车的危险游戏,也常爬到铁路边的雕堡顶上去打一场难分胜负的战斗,玩得那样的危险而全然不知。
我的童年用汽笛和轰鸣编织起动人心弦的童话,充满对未知的幻想。从我懂事起,火车就象神奇的魔镜一样深深地吸引着我。那时我常站在一片葱绿的护路绿化林上的高处,看那两条在阳光下熠熠发亮的铁轨伸向没有尽头的远方,看飞奔的火车从我身边急驰而过,想象着在那些很远很远的地方一幕一幕好奇的景象,它融进在了我童年的思绪里,激荡起无穷无尽奇妙的梦境。
而火车的力大无比却是最让我惊奇不已的。这个庞然大物曾经是那样地触动着我儿时的心灵,那种魅力一直伴随着我的梦想,让我神往憧憬甚至影响了我的一生。每当望着急驰而过的火车拖着长长的身躯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就感觉一种神奇的力量在心中升腾。它的巨大的能量,它的迅捷的气势,它的伟岸的身姿,它的永往直前,与我幼稚的心灵深处结下的不懈之缘,随同我的成长驰向很远。
岁月奔流,一路欢歌,伴着粗犷的汽笛和有节奏的轰鸣,火车载着我的童年跑得那样的快,只瞬间它居然已匆匆走进博物馆的年代,继往开来的是新时代的高速动车,一种更快的神奇力量代表着世界铁路的最高水平,我留恋童年的老式列车,它依然透着风驰电掣的气质。我更为铁路发展的日新月异而振奋,飞转的轮子曾是第一次工业革命的象征,它给我以力的启蒙在我的记忆中还是那样地鲜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