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祸结情连

                                          1、美人出浴

    碧妃宫的主仆正在做迎接庄王回宫的准备工作。桃叶告知碧姬道：“大王回宫的酒菜早已备好了。”碧姬却说：“平日此时应该回宫了，怪，为何迟迟未归？”

    桃叶在宫门口张望。

    却说庄王由黄门安提灯引路来至荷泽院门外，此时琴声更加清晰悦耳。

    庄王息心静听，愉悦之情油然而生。庄王吩咐道：“不得惊动。”

    黄门安提灯在旁侍立。跌岩起伏的旋律，连续的“猛滚、慢拂”作流水声，真似极腾沸澎湃之观，现蛟龙怒吼之象，令人目眩神移，惊心动魄，音势大减，恰如轻舟已过，势就倘佯，余波激石，令人回味。

     庄王道：“进去看看。”

     黄门安张嘴就要宣唱，庄王急忙掩其口。

     荷泽院书房里，莲正全神贯注弹拨古琴，书香静坐其后招呼着一炉焚烧的檀香。一曲终了，余音袅袅。庄王道：“洋洋乎，实在是古调少有知音啊。”

    莲与书香同时发现庄王出现在书房门口，慌得下跪不迭。莲跪道：“妙善给大王请安。”书香跪在莲后道：“奴婢该死，不知大王驾到，奴婢向大王请罪。”庄王道：“快起来，这就是——”黄门安禀告道：“王后刚收的义女莲。”庄王问道：“哦，叫什么？”黄门安回道：“奴才糊涂忘了禀告，赐名妙善。”庄王称道：“好。”

    莲连忙招呼道：“大王，您坐。”庄王入座，书香送来香茗道：“大王，请您用茶。”庄王继续道：“妙善，妳的琴弹得很好。”莲自谦道：“大王过奖。”庄王道：“当年，伯牙方鼓琴而志在泰山，钟子期曰：‘善哉乎鼓琴!巍巍乎若泰山。’少许而声在流水，钟子期又曰：‘善哉乎鼓琴！汤汤乎若流水。’我在院外听了很久，真还难成妙善的知音。”莲惶恐道：“您真使妙善汗颜。”庄王道：“寄情山水总是人之向往。”莲回道：“能闲世人之所忙者，方能忙世人之所闲。”庄王夸道：“哦，难得一个娴静的心是吗？”

    莲笑而不答，庄王注视着莲，黄门安的眼光在不经意间来回捉摸评判。

    碧妃宫内，桃叶还在门口继续张望。碧姬向使女吩咐道：“妳们提个灯来，陪桃叶去外面迎一下大王。”

    这时，莲正送庄王步出荷泽院，黄门安与书香提着两个灯笼一左一右照着。

庄王道：“寡人想起来了，听说，妳爱读书，可以过目不忘，倒背如流，一字不漏。”莲回禀道：“妙善无事，只是天天持诵而已。”庄王道：“是吗，下次来再请为寡人弹奏一曲《幽兰》，如何？”莲道：“愿为大王弹奏，以便聆听指点。”

    桃叶带着使女提灯寻了过来。桃叶跪迎道：“桃叶恭迎大王回碧妃宫歇息。”庄王问道：“妳们怎么迎到这儿来了？”桃叶回禀道：“因时辰已晚，碧妃娘娘不放心，叫奴婢远迎至此。”庄王道：“难为妳们娘娘了？妙善回去吧。”

妙善称谢道：“多谢大王来看妙善。”

    次日，妙仁按时而至碧妃宫，桃叶在花厅迎候七王爷道：“桃叶给七王爷请安。”妙仁环顾一下花厅问道：“碧妃娘娘，她——”桃叶回道：“碧妃娘娘，她在沐浴。”妙仁一时不明道：“沐浴？”桃叶：“桃叶有事出去，娘娘交待叫您稍候。”

    桃叶出去后，妙仁一人在厅中无所事事，东走走，西看看，终于忍不住往室内走去。

碧姬躺卧在玉石砌成的鸳鸯浴池中，轻轻抚摸自己的柔软的肌肤，一边轻声呼唤道：“进来吧，七王爷。”妙仁侧入半边身子道：“妙仁给碧妃娘娘请安。”然后边说边走了进来，惊艳于浴池中的碧姬，蹙在那里，不能挪步。

    碧姬稍微抬了一点肩头道：“怠慢七王爷了。”妙仁道：“这满室幽香，令人沉醉。”碧姬笑道：“这可不是酒，过来吧。”妙仁忍不住走向池旁问道：“这是什么香？”碧姬回道：“是七王爷送的波斯香，碧姬还未来得及谢。”妙仁道：“不用谢，让妙仁闻闻就心满意足了。”碧姬挑逗地说：“你近前来闻，更香。”

    妙仁大胆俯身浴池，无限陶醉。

    碧姬矫甜问道：“能为碧姬搓搓背吗？”妙仁看着碧姬道：“能，能，可娘娘一定要想法子，治治在下的相思病。”碧姬道：“看七王爷说的，碧姬都不好意思。”妙仁道：“那就是鄙人的过错，只望娘娘多多看承鄙人，容后报答娘娘垂爱。”碧姬问道：“如何报答？”妙仁道：“娘娘现在是独揽后宫之宠，叫妙仁如何作为是好？”碧姬道：“不是您让我上王城来，碧姬也不会有今日之宠。”妙仁道：“不是我让妳上王城来，妙仁也不会有今日之憾。”碧姬道：“你一旦有了权，便也可无甚遗憾。”妙仁的手在碧姬柔如凝脂的肩背上滑过道：“我现在什么都还得求王兄，何权之有？”碧姬道：“七王爷听我说，你现在财权在握，一旦兵权在握，你就什么都不求人了。”妙仁道：“我向大王首要的就是兵权，无奈他不给我。”碧姬伸手给妙仁道：“你可自己设法，将财权变兵权，扶着我。”妙仁道：“财权变兵权。”碧姬出浴道：“对，手中有了权和钱，什么事办不成？”

    妙仁用薄纱紧紧裹着出浴的碧姬。

    桃叶这时陪着叶庭芳一起回到碧妃宫。叶庭芳问道：“碧妃娘娘呢？”桃叶道：“在香汤沐浴，稍后就会出来。”

    桃叶话犹未了，沐浴后的碧姬容光焕发地走了出来，后面跟着妙仁。妙仁见叶庭芳道：“叶中郎，你也来了？!”叶庭芳道：“七王爷不是来得更早！”碧姬不无得意地说：“我这宫里，倒难得同时见到二位。”妙仁说：“巧了!”叶庭芳也说：“巧了！”碧姬道：“难得你们俩公务在身，还拨冗来访。”妙仁此时道：“在下真还要走啦。”叶庭芳道：“七王爷，不再宽坐会儿？”妙仁道：“告辞了，这叫前客让后客。”叶庭芳道：“客气。”

    妙仁拱手告辞。碧姬道：“七王爷走好，桃叶送下七王爷。”叶庭芳道：“娘娘对七王爷真不一般。”碧姬道：“吃醋啦？”叶庭芳道：“妳想报复我。”碧姬道：“报复你？”叶庭芳道：“没见他恨不能一口水将妳吞下去，他见妳沐浴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