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色空情天《莲》第二章(1-5)

(2009-06-09 11:14:26)
标签:

长篇小说

色空情天

何学威

文化

分类: 寻寻觅觅

                    此文已推荐到草根名博首页原创基地栏目 

                    感谢新浪文化博客首页原创连载专栏推荐

             新西兰《华页》纽西兰华文作协专栏连载

 

    霓裳身心疲惫地回到王后宫中,她问使女:“王后娘娘呢?”

    使女神秘地=答道:“在寝宫内。”

    霓裳走入王后寝宫。隐隐地只见王后在帐帷后与一人秘密私语,来者是一个霓裳不熟悉的男人,霓裳心头为之一紧。

 

    神秘人从帐帷后的侧门离去,王后见霓裳回来,走出帐帷。

“妳哥哥、嫂嫂马车半道被强人打劫,双双不幸丧命,我非常难过,这里有一百两银子,妳拿去暗中关照他们的善后吧。” 王后说这话时,眼睛直盯着霓裳。

“谢谢娘娘厚爱。”

“妙善是否有下落?”

“小公主暂时没有消息。”

“妳要秘密打探,不可走漏半点风声。为了让妳能离宫找寻,妳去将我临产时,找来产房服侍的紫娟唤来,我身边也需要个贴心的人使唤;另外送些银钱、礼品给接生的赵嬷嬷,转达我的谢意。”

“我这就去。”

霓裳急忙跑到赵嬷嬷家,只见她家门户上挂着大白绣球,门首立着两个着孝衣的家人在招呼前来吊丧的人。

霓裳来到门前,感到气氛不对。

“我是宫中的霓裳,找赵嬷嬷。她——”

“她老人家昨夜去世了。”家人回复说。

“赵嬷嬷——去世啦?我送东西谢她老——” 霓裳闻言惊惧不已。

“那,里边请!”

灵堂正中摆着长条供桌。供桌上,燃烧的白蜡烛流着哀悼的眼泪,袅袅的轻烟自一个个香炉冒出,慢慢汇成团团烟雾,在灵堂内盘旋上升,更增加了灵堂的悲痛气氛,压得人们简直喘不过气来。一屋人都披麻戴孝,哭声一片。孝子迎接霓裳。

“我是王后宫的人,王后娘娘叫我专程送些银钱、礼品给赵嬷嬷,以表谢意,不曾想——”

孝子慌忙跪谢:“谢王后娘娘恩典。”

“请起——赵嬷嬷前日在宫中还好好的。”

“我娘昨夜还一起进了晚餐,吃了一碗饭,精神挺好,半夜,只听她大叫一声,等我们赶到她房里时,她已去多时,什么话也未留下。”

孝子说到此处,号啕大哭起来。

霓裳迷惑不解“为何会如此突然去世,她老人家身体一直十分健朗——这些就做祭帐吧。” 然后将银钱直接交给孝子。

霓裳在灵堂前,磕头哭拜了一番,寻思着离开了赵嬷嬷家。

霓裳回到王后宫的厅中,王后正指导使女如何包裹襁褓。

“被单齐腋下松松包裹,以手能插入为宜。” 王后在言传身教。

霓裳向王后复命。

“紫娟姑娘,到处都找不着她的踪影,不知何故?”

王后面色有异,却随口说出:“这丫头,怕是回娘家,出宫了吧。赵嬷嬷还好吗?”

霓裳:“赵嬷嬷昨夜暴病身亡。”

王后:“啊,竟有这等怪事,真是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多好的一个人。”

王后一边说,一边走入内室休息。

一只红漆托盘急速移动。一阵杂沓的脚步声传来。霓裳一脸惊魂,她似乎预感到什么,心头正在七上八下之际,一宫女双手捧着一红漆托盘,盘中放着一杯酒,径直送到霓裳面前。

“王后娘娘赏赐给霓裳姑娘的御酒。”

霓裳闻言双膝咚地一声跪地……

宫女将放着酒杯的红漆托盘留在桌上,就径自离开了,霓裳心里非常明白,她一定会步赵嬷嬷与紫娟的后尘,难逃此劫,她内心并不怨王后,因为此事太重大了,只要哪儿稍有不慎,走露一点风声,王后、太子一干人的性命都不保;她宁愿以死报效王后的器重,能保全兄嫂的遗孤,她那可怜的侄儿,她也就心满意足,死而无憾了。她以视死如归的气度,双膝咚地一声跪地,双手捧过酒杯,盯着看了半晌,然后面向王后的寝宫,将酒杯举过头顶,说了一声:“娘娘,奴婢谢恩——哥嫂,我来了。”

霓裳将杯中酒一饮而尽——闭目等待死神的召唤,似乎眼前一片漆黑,不知过了多久,她隐约看到有光亮闪烁,依然感觉自己的知觉还存在,她试着慢慢睁开双眼,又一次抬头仰望厅中的熟悉的一切,她用双手摩挲了一下地面,泪水终于夺眶而出,她意识到确实还没有死。

寝宫内,顺裕王后坐在装饰闪闪云母的桌前,桌上放着那颗维系思念与三公主性命的银莲,王后充溢的泪水挂在她那忧伤的脸上。

霓裳双膝跪着爬了进来,匍匐着一直爬到王后跟前,抱着王后的双腿,感激涕零道:“娘娘,您是霓裳的再生父母,霓裳有负您的一片苦心,请赐鸩酒,奴婢愿求一死。”

王后一手紧握银莲,一手抚摸霓裳的头,斩钉切铁地说,

“傻孩子,起来吧,娘娘终生只有一个愿望,那就是找到妙善,能为我完成此心愿者,舍妳其谁。”

“霓裳的命是娘娘给的,唯娘娘之命是从,不找回妙善公主,奴婢命亦休矣。”

王后非常心疼地扶起霓裳。

“查访之事非朝夕能成,功夫不负苦心人。”

“奴婢生为娘娘生,死为三公主死。”

“不要生啊,死的,好好活着为娘娘效力就是。”

“奴婢一辈子效忠王后娘娘,无怨无悔。”

王后举起手中的银莲一字一顿:“去——找到另一只。”  

  

    农家庭院里,一棵苍老的桑树,一半枝秃干枯,一半郁郁葱葱。

一双苍老如枯树的手小心翼翼慢慢展开一只紧紧攥着的婴儿小手,掌心一颗圆润的朱砂痣上,一只闪耀着银色光芒的莲苞突现眼前。饱经风霜的盘葛老看去六十开外,是此地有名的中草药郎中,他在清晨上山采药时,看见山崖上一株盘曲的松树,松树枝上悬着一个襁褓,凭着一根丝带挂在那里,在晨风中飘荡。

盘葛一时没看清,自言自语道“是什么呢?”

老人小心取下挂着的婴儿叹道:“弃婴,作孽啊!”

老人将手伸进襁褓,探了探婴儿的鼻息。

“还有微温。”又用耳朵贴近胸口听。

“这孩子阳寿未尽,带回去,应该能救活。”

    盘葛收拾好东西,赶紧抱着孩子回家。婴儿拼命地啼哭,盘葛怎么哄也不管用,孩子哭得更厉害。盘葛嘴里喃喃念着:“准是饿极了,还有点米汤。”

盘葛跛着脚抱着婴儿端来米汤。盘葛细心给婴儿喂米汤,婴儿安静一会。

 

晌午,邻居秦婆婆一边唱着走了进来:

“桌上摆起红鸡蛋,顺口来将三朝赞,小小鸡蛋不平常 ,天宽地阔蛋中藏”

秦家媳妇一手拿着一个涂红的鸡蛋,另一只手里抱着半岁的男孩也跟着进了院子。

“这是干什么?——”

“这不大清早,看着你抱了个孩子进屋了,这是一点意思,贺喜这孩子,出世也不知几天了。”

盘葛自言自语:“熬了一锅槐枝、艾叶水……”

媳妇:“我们来吧,也给她洗个三朝,祛病消灾。” “洗三“是一种民间习俗,通常是小孩儿在出生的第三天,收生姥姥用槐条、艾子熬水,给小孩儿洗澡。所来(祝贺)的亲友拿银钱和喜果儿甚么的,还有凉水,往洗澡盆里搁,叫作“添盆”。

秦婆婆与媳妇一边给婴儿洗浴,一边唱起洗三的儿歌:

“三朝吃了红蛋白,顶天立地好出色,三朝吃了红蛋黄,改天换地好儿郎.是男孩,做个国家栋梁材;是女童,月里嫦娥下九重。一周两岁吃娘奶,三周四岁下地行,五周六岁入学堂,七周八岁读文章……” 接着又拿根葱在孩子头上打三下,边打边说:“一打聪明,二打伶俐,三打邪魔。”。

婴儿又拼命地哭了起来。媳妇将手中的孩子递给婆婆,抱过洗完澡的女婴。

媳妇说:“我来喂喂她。”她看着婴儿手里还拽着的银莲说:“这银莲真漂亮!”

秦婆婆拿过银莲边看边说:“这做工多讲究,寻常百姓家是看不到的,看来这丫头肯定是个大户人家的孩子,真做孽啊,为何忍心丢下她在深山老林不管呢?幸好未被虎狼吃掉。”

 “别说啦,这孩子今后就是我盘葛的孙女了,你们就叫她莲吧。” 盘葛老看去有几分愠色。

秦婆婆与她媳妇急忙异口同声说:

“好,好,就叫她莲,就叫她莲。”

 

此时王宫大殿内,口传王命之声振聋发聩,响彻王宫:“满朝文武赐宴!贺喜太子三朝!”

偏殿内盛大“汤饼宴”正在进行。群臣称贺,觥筹交错。

众人称贺:“庆贺大王喜获龙子。”

庄王情绪很高, 频频举起尊尊美酒一仰而尽,大声宣告:

“哈,哈,我庄王终于后继有人了!社稷江山永固有望了!今日,举国同庆,这孩子将为王朝之栋梁,就赐名梁!我儿今日三朝,寡人高兴,寡人要提前册立我儿为太子!”

御史大夫阮懿德一本正经提醒庄王:

“大王,王子三朝即册立为太子,老臣以为不妥,所谓‘有例不减,无例不兴’前朝无此先例,还宜待王子长大再正式册立。”

丞相翁梦鹤为讨好庄王有意反驳阮懿德:

“天降太子,也可破例册立嘛,何必拘泥。”

庄王坚持己见:“先不举行仪式也可,任永贤你立即起草文告,诏告天下,我妙庄王有王子继位了,名为妙梁,乃社稷之栋梁。你以后就兼做太子洗马,严督学业。”

翁梦鹤鼻子里“哼”一声,瞟了一眼任永贤,很有些不屑。

三朝王子妙梁龙凤抱裙包裹着,被王后亲自抱上殿来,众纷纷送彩礼,为其佩带长命银锁。

众臣三呼“大王万岁!”“王子长命百岁!”

庄王与群臣觥筹交错。

庄王举起小王子,他宽大的丝绸衣袍上一下子湿了一大片,小王子一兜很大的尿洒下来,接着又放了一个响屁。为此,大王开怀大笑。

庄王笑道:“唔,好臭。快,又要拉屎啦。”

翁梦鹤不失时机地奉承道:“大王,小王子洒得好,您看这泡龙尿多长,民间谚语说,屎臭尿长,身体安康,小王子屎臭尿长,则预兆国泰民安。”

“哈。哈。哈,说得好,说得好!” 庄王一连几个哈哈。

群臣欢呼:“王子吉祥,屎臭尿长,身强体健,国泰民安。

                            

    盘葛用背篓背着莲,正在院子里晾晒药材。背篓中的孩子不停地哭,听去十分伤心和委屈,盘葛只好将背篓放下来,抱出莲,努力哄她不哭。

邻居秦家婆婆来到院子里:

“盘葛佬,我给孩子又找来了一位奶妈。”

 

婆婆身后跟着一个年轻农妇,笑着进来。盘葛将背上的孩子递给婆婆,婆婆又递给年轻农妇,农妇立即坐在树墩上,扯开衣襟,将充盈的乳头塞进孩子小嘴里,莲不停地允吸。农妇的手爱怜地抚着莲耳旁的绒毛,低下头望着幼小的莲,一滴同情的泪水滴到她的小脸蛋上,小家伙皱了皱鼻子,露出稚嫩的苦笑。婆婆和年轻农妇闲聊着。

 

“这孩子,一直哭,怪,哭起来就昼夜不停,这会是饿急了。”

“多可爱的孩子,真是捡来的?”

婆婆着急扯农妇,看看盘葛。

盘葛跛足赶了过来,抱过婴儿,放进背篓里背着,又去晾晒药材。

 

“他怎么啦?”

婆婆悄悄地说:“我跟妳说吧……别说捡来的……”

“哦。”农妇一脸茫然。

“比亲孙女还疼呐……”

 

却说霓裳日夜寻找小公主的下落,已经在京城周边转了十来天了,这天,她终于又寻回了韦庄村。一家农户的女主人正在门前晒红辣椒。霓裳十分疲惫地来到这户人家。

“大嫂,想跟妳打听件事。”

“姑娘,妳是从王城来的吧,妳说,什么事情?”

“妳是否听说,这附近,最近有人拾到婴儿?”

“没听说拾到婴儿,倒是听说丢了孩子。”

 

霓裳感兴趣:“丢了孩子?”

大嫂道:“村里韦应奇家夫妇双双遭难,连孩子也丢了,生死不明。”

霓裳坦言道:“大嫂,我就是韦家的妹子,我要找的就是哥嫂丢失的孩子,帮帮我吧。”

霓裳说着就哭了起来,弄得大嫂也淌下同情的泪。

 

“原来妳就是韦家的妹子,听说过,姑娘不是在王宫当差吗?快进屋坐坐,看妳累成这样,喝杯茶再说。”

“大嫂,妳别客气,我还要再打听些人家,尽快找到这孩子的下落。”

 

“韦庄在岗子上,岗下湖边的乌桕村村大人多,他们村的人常常上岗子来,打柴、采药什么的,兴许有人拾到或知道下落的,也未可知。”

“谢谢大嫂,我先去啦。”

“喝了茶再走不迟,乌桕村口有棵大乌桕树,好认。”

“多谢大嫂,我赶路,不坐了。”

 

霓裳已经去远,只见一顶破斗笠飘忽不定,尾随在霓裳后面,如影随行。此人是谁?他便是黄门安特意派遣的一名最得力的心腹爪牙,已经跟踪霓裳多日。黄门安对王后临产当夜的猜疑未能及时查实,一直耿耿于怀,他决心查个水落石出,做一番报答先王,取信庄王的大事,以尽奴才的忠义。

 

是夜,王后寝宫内,王后刚合上眼, 便惚惚的睡去,遂悠悠荡荡,,忽然只觉夜风强劲,吹得她凤榻四周的流苏哗哗作响,飘得老高老高,犹如海上鼓动的风帆,床就像摇晃得厉害的一只船。

 

她紧紧抱着船边的一只盒子,然后打开盒盖,望着正在里面熟睡着的婴儿,全身洁白,娇艳无比,像个水晶娃娃。王后用脸去贴近婴儿的脸蛋,婴儿惊醒,放声大哭,委屈的泪水喷涌而出,王后轻轻拍打她,她哭得更伤心,泪水汇成大河。

 

凤榻在泪河中飘流着,触到了堤岸,突然变成了一辆华辇。四匹马拉着华辇在驿道上狂奔。王后怀抱婴儿,孩子哭得更凶。王后哄着:“孩子,别哭,就要回宫了。”

 

华辇旁边是万丈深渊,前面是悬崖陡壁。四匹马止不住往前冲的惯性,车马一起从万丈悬崖慢慢坠落而下。深渊湍急的溪流旁,华辇摔得破碎不堪,王后从车厢内抱出婴儿,她回头一看,竟然是一只破碎的玉质婴儿,破碎的裂口依然渗着殷红的鲜血,一滴一滴不停地往下流淌。

 

王后发出惨烈的叫声:“妙善!”   

王后夜半惊叫,虚汗淋漓。霓裳赶过来。

“娘娘,醒醒。”

“我为何会老作此噩梦?”

“娘娘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我也老做哥嫂找我索命要儿的噩梦,十分可怖。”

 

“妙善儿日夜在我心中牵挂,摔碎的是个玉质假人儿,我总觉得她还活在人世上。一定在某个地方。”

“娘娘,韦庄上上下下,周周围围都打听过了,音信全无。我会到山下湖边乌桕村去查访,看有无新消息。”

 

    “过几日,你陪我去灵佑寺烧香,送上一石白米、一担冥钱、十斤官烛、五斤沉檀香、十六匹生眼布做衬施,写上她的生庚八字,与妙善做个寄名之礼。另外,我还许了一百二十醮的愿,为妳兄嫂亡灵超度奠祭。”

“谢谢娘娘。”

 

“霓裳,这孩子真要有不测,我这永世都不得超度。”

王后止不住伤心哭泣起来。

    霓裳安慰王后:“娘娘,吉人天相,我想三公主一定活着。”

“求菩萨保佑她平安。” 王后满脸泪水向天祈求。

 周六内容:

                                 

    乌桕村旁,一望无际的莲湖,碧波涟漪,拂拂的南风中透出缕缕淡淡清香。初露尖尖角的小荷,亭亭玉立的莲蓬,频频点头致意。那数不清的荷花,粉红的,雪白的,盛开着的,打着骨朵的,半开半闭着的,玉洁冰清,透着灵气。

 

一群农家少女泛舟湖面,游弋在荷叶丛中采莲,穿梭徜徉,歌呼水面,人面荷花相映,天光水色共融。湖在天上,天在湖中,是天上是人间,竟难以分清了。一时歌声四起,唱和应对:

一个女孩唱:

采莲南塘秋,莲花过人头。

低头弄莲子,莲子青如许。

置莲怀袖中。莲心彻底红。

 

    无数女孩和:

    江南可采莲,莲叶何田田。

鱼戏莲叶东,鱼戏莲叶西。

鱼戏莲叶南,鱼戏莲叶北。

 

岸边,一农家少女用清脆的声音叫唤:“莲,妳爷爷找妳!”

十几只渔舟在往湖心传递同一个声音:“莲,妳爷爷找妳!”

 

湖心。在层层迭迭、圆碧饱满的荷叶间,缓缓抬起了一张灿若莲花的秀美脸庞,水灵灵活脱脱的一位清纯脱俗的少女玉立小舟之上,笑容可亲,眼眸如星,璀璨晶亮,清澈池水波光潋滟,映入她眼中,只是一波一波灵动地荡漾。她就是众姐妹呼唤的盘葛老家的孙女莲。

 

有首《渔家傲》赞曰:

少女采莲南塘畔,轻舟短棹随风便。人貌与花相竞妍。云天淡,清清照影看妆面。   莲叶层层张绿伞,莲房个个垂金盏。双眸如星真烂漫。菱歌起,疑是仙子来作伴。

 

莲手举一只大莲蓬,对着岸上农家少女摇动示意:“告诉爷爷,我就来!”

莲放下莲蓬,双手划动碧波,小舟箭也似地飞向岸边,她上岸后,直奔家中。

 

 “爷爷,我回来啦!”

盘葛跛着脚,应声而出。

“帮我设台义诊。”

“爷爷,我就去准备。”

 

盘葛佬祖孙俩在村里设台义诊的好消息很快就传开了。一群作田汉子在田塍上歇气,三五后生在圳里洗脚打趣。只听田塍那边有人喊道:“米老嗲,盘葛佬祖孙俩在村里设台义诊!”

 

米老嗲高兴道:“盘葛佬祖孙义诊?!好哇!”“盘葛佬是华佗再世,莲姑娘从小跟着她爷爷尽得真传,听说医道也非同寻常。我快回家叫我媳妇前去就诊。”“我家老娘也早就要看病了。”“我毛伢子这两日发热,赶紧抱去看看。”

众人一声喊:“我们都去看看!”

 

圳里洗脚的后生子听说有此热闹,一个个也呆不住了。一个后生逗秦关说:“秦关,莲在义诊,我们千载难逢的机遇来啦。” 大家附和凑兴说:“是啊,是啊。”因为大家都知道秦关与莲两家只隔一堵墙,两小无猜,感情很好。秦关是个憨厚老实人,此时闷着不搭腔。

 

秦关的好友石柱说:“你为何不理不睬?你和莲青梅竹马,两小无猜,真是天生绝配,”

秦关憋出一句:“谁也不配。”

 

一个小子说:“秦关,莲可是我们的乌桕之花,方圆几百里都出了名的美女才女,都不配,那就都有机会哦。”

秦关压低声说一句:“想得美。”

 

另外一个小子忍不住说:“秦关,既然如此,我们都去看病,莲愿意给谁看,就是谁有机缘,好不好?”

年轻人都附和道:“好,这方法,又公平,又好玩。”

秦关又低低憋出一句:“我不跟你们玩。”

一个后生逗趣道:“不玩,到时,你可别后悔哦。”

 

秦关不啃声不作气,飞起一脚,将那后生一下踢到水圳里,淹乐半截身子。这下热闹了,几个人全部跳到水圳里一场混战,石柱当然帮秦关的忙。

 

大伙打够了,爬上水圳凑兴说:“秦关,今日你不想玩也得玩,否则,你就没有机会了。”

秦关又是那句:“想得美。”

 

众人叫喊着,谁也不理会秦关:“走啊,去看美人郎中啰!”

突然,有人大喝一声:“且慢!”

众不解道:“为何?”

“你们想,这样去,莲会理你吗?”

众口一词:“对啊!”

“还说我们故意搅局。”

“那如何是好?”

“化妆,扮成四乡民众。”

“扮成伯伯、叔叔、老爷爷。”

石柱:“打柴的、卖藕的、骟猪的都可以。”

众人都兴奋起来了:“好玩,好玩,先回家,义诊场上见。”

大家一窝蜂地散了,秦关一人跟在后面,闷闷不乐         

 

乌桕村头禾场坪边一棵高大的乌桕树,枝繁叶茂。一只倒叩在树下的大扮禾桶成了义诊时临时用的桌子,“桌”上有笔墨纸张和号脉的垫子。盘葛立于莲的身后,莲盘腿坐在“桌”前,一副杏林之后、名师高足的不凡气度。

 

义诊场上热闹异常,人山人海,如同赶集,四周乡邻都闻讯赶来。一位赤膊汉子来到了莲的台前,但双眼却望着盘葛佬,那意思非常明白:看郎中先生,胡子越长越好,女孩子家懂什么?盘葛明知其意,佯作不觉,只用慈祥而信任的目光看着莲。赤膊汉子依然紧盯着盘葛不放,盘葛索性走到莲的另一边,盘腿坐下来,操起笔安心为莲誊写方子。后面的候诊乡亲不耐烦了,高喊起来:

“你到底看病不看?”

汉子急了:“谁说不看!”

 

赤膊汉子迫于无奈,一屁股坐在莲旁边的草把子上,伸出胳膊,脸撇过一边,大有任凭处置的气概。盘葛看着暗笑,也不吱声,一心关注莲的“望闻问切”。

 

此时,场子外围拥来一群人,有挑柴的、卖藕的、打鱼的、还一骟猪的赶着一头睾丸扫地其大无比的公猪,乱七八糟,吵吵嚷嚷只往人群里闯。一个汉子高声叫唤:“我们都是远道来的,要找名医看病!”

 

一村民道:“好,好,本乡亲让你们就是。”

另外一村民不服气道:“不行,远道来的也要挨着来。”

外乡人吆喝:“欺侮外乡人是吗?”

“谁欺侮你们,谁欺侮你们?”

 

场上一时闹得很凶。盘葛起身吼道:“不要闹,挨着来!”

这些人还是很快挤到了前面,赤膊汉子正好看完病了。

莲叮嘱:“大叔,您的毛病无大碍,吃了这七副药也就好啦。”

赤膊汉子望着盘葛道:“是吗?”

 

盘葛不无得意地安抚汉子道:“我孙女开的方子,你放心吃去,包你药到病除!”

赤膊汉子刚起身离开,挑柴的放下柴火,就挤了过来坐下,莲诊视了一阵。

莲断然结语:“你没有病。”

 

挑柴的不服气道:“我没有病?不会吧?”

莲不回答,眼睛已经望着下一个。

挑柴的不情愿地离开,卖藕的刚坐下,莲就和颜悦色地告诉他:“你也没有病。”

卖藕的不肯站起来,吵着道“我真的有病,好歹给我开付药吧。”

莲笑着说:“我要给你开药吃,那我也有病啦。”

 

背着鱼篓的小子过来,嚷着:“小子,你没病,非要人家开什么药,你这不是有病吗?”打鱼的正想坐还未坐下。

莲急忙说:“你的身体也很好,夜梦多一点而已,服两剂安神药,不碍事。”

莲低头给他开方子。后面骟猪的赶着那头公猪,不服气地凑了过来:“我的病应该很多。”

 

莲看他一眼说:“你的身体比他们还要好,你们几个是从外乡来的?”

众笑道:“是啊,慕名专程赶来看病的,我们还有一个扮禾佬病得可不轻。”

 

几个人推出躲在后面的“扮禾佬”,老实巴交地夹着一床草席。

莲看了“扮禾佬”一眼,面带微愠:“他的病不轻,可惜我治不了。”

 

众笑道:“岂不成了不治之症。”

莲道:“你们先让过一旁歇着,还有人要急诊。”

“扮禾佬”悻悻让开,一位中年汉子痛楚地捂着肚子,弯着腰挨了过来,只见这人全身浮肿、面色发黑,莲关切地扶他坐下。

莲关切道:“孟叔,您病多久啦?”

 

被莲称为孟叔的人无力地举起两个指头,算是回答。盘葛刚刚还在窃笑那几个凑热闹、乔装打扮的年轻人,此刻却像遇到了敌情一样,脸色一下凝重起来。莲拿起病人的手看,指甲发紫。突然,病人倒地,因腹中绞痛而在地上打滚,盘葛立即赶了过来,一手按住病人,莲一手拔出“神针”在几个主要穴位上连扎数针。病人的媳妇抱着若摸两岁的孩子焦急地来到救治现场,莲的双眼和盘葛对视了一下,他俩同时发现病人妻儿表情淡漠,脸色灰白,精神状况也十分不好。

 

“孟叔家得的是同一种病。”莲果断道。

盘葛点头认可:“嗯。”

腹绞痛的孟叔已经平复,盘葛认真为媳妇和孩子诊治,盘葛翻开病人媳妇的眼睛给莲看。

“眼白灰暗。”

他又叫她亮出舌苔。

“十分厚腻。”

 

盘葛与莲努力想使小孩能张开嘴,可他只是一个劲地哭。莲用双手爱怜地捧着小孩的双颊,一边不停地发出“啊”的声音,诱导小孩张嘴,小孩终于将嘴大张。

 

莲道:“小舌苔又白又厚,边沿发红。”

盘葛满脸焦虑。

禾场边,刚才几个乔装打扮的年轻人沮丧万分,互相埋怨。

秦关:“说了,不要玩这种把戏。”

他们议论道:“她认出我们来啦?”“看样子是,为何她一个也不看。”

石柱说:“看看有无补救之法。”

一小子说:“我们快谢了妆,去帮他们的忙。”

众道:“好!将功补过。”

这伙人躲在一边脱衣剐裤,忙着谢妆。

莲这时正焦急地征询爷爷的意见:“可能是种疫病。”

盘葛又重重点了一下头。

莲说:“都在发烧,要赶快送他们回家。”

秦关一伙正好赶来。

石柱抢着说:“盘葛佬伯,我们几个来帮您忙,是否要送他们回去?”

莲依然不啃声,盘葛打圆场。

“正好,你们赶紧送他们回家。”

一会,他们找来了门板、竹床,将他们一家人安置上去,抬着就跑。

盘葛在后面叮嘱:“要他们在家不要外出!”

盘葛与莲继续诊治,警惕地查询在场的病人。平地刮起大风,稻草飞扬。

盘葛神色凝重递仰望天空:“山雨欲来啊。”

莲信赖地看着爷爷。盘葛大声招呼:

“大家先回去,我会挨家出诊!”

 

 

色空情天《莲》 第一章  (1-5)

http://blog.sina.com.cn/s/blog_4b151fcd0100d1us.html

色空情天《莲》第一章(6-10)

http://blog.sina.com.cn/s/blog_4b151fcd0100daop.html

色空情天《莲》第二章(1-5)

http://blog.sina.com.cn/s/blog_4b151fcd0100e2ya.html

色空情天《莲》第三章 倾城之舞

http://blog.sina.com.cn/s/blog_4b151fcd0100dzg0.html

色空情天《莲》第三章 风流乐坊

http://blog.sina.com.cn/s/blog_4b151fcd0100e28h.htm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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