魂断激流岛——顾城故居
顾城和妻子谢烨在岛上接待外国友人
新西兰奥克兰的激流岛上遍布原始丛林
顾城门前布满荆棘的死亡之路
这里曾经是新西兰土著民族毛利人的天堂
顾城居住五年的小岛叫怀赫科岛
waihekeisland岛原本土著人为主的,(毛利语“瀑布、激流”之意
),因已故诗人顾城曾在岛上生活,所以华人更喜欢称它为“顾城岛”。
“顾城岛”停靠的小港口
顾城家的车牌号是“jq7408”现在仍然清晰可见
他们家信箱上的门牌号是“124”
激流岛上的凶宅——被称为“红房子”
住宅前凶案发生的地方
新西兰的激流岛,在顾城的眼里,就他的桃花源,一个幻想中的乌托邦
顾城定居新西兰后,他的标志性特征就是永远戴一顶高高的、新西兰羊毛编织的翻边厨师帽。这也成为他留给后世最重要的个人形象。
顾城和他的儿子小木耳
如果你访问新西兰的北岛,你的旅行团通常会安排你们看一场毛利人的歌舞表演;其中最精彩的一段就是吃人之前的仪式
独家
激流岛新探:毛利人 食人族
顾城杀妻自缢
文/憨人子
我从1998年到现在,六次来到新西兰这个岛国,三次去过激流岛,并且也在顾城当年讲学的奥克兰大学亚洲语言文学系给汉语言专业研究生讲过两届的课。顾城之死一直是一个想从新探索的谜。
顾城是谁?
很多年轻人如今已不知道顾城是谁,20多年前,是位比易中天还如日中天的明星。他原籍上海,1956年出生于北京,他的父亲是中国以前一个有点名气诗人,叫顾工。据说顾城12岁时就开始写现代诗,并且很快超越了他的父亲。1977年开始发表作品。1979年在《今天》发表诗作后在诗歌界引起强烈反响和巨大争论,并成为朦胧诗派代表诗人之一。1987年5月应邀出访欧美等国,1988年赴新西兰讲授中国古典文学,并被聘为奥克兰大学亚语系研究员,后辞职隐居激流岛。1992年获德国DAAD创作年金。1993年获伯尔创作基金,并在德写作。著作主要有《黑眼睛》(1986年人民文学出版社出版)、《英儿》(1994年元月北京华艺出版社出版,与谢桦合著)、《灵台独语》(1994年3月敦煌文艺出版社出版,老木、阿杨编)、《顾城诗集》、《顾城童话寓言诗选》、《城》等,部分作品被译为英、德、法等多国文字。另有文集《生命停止的地方,灵魂在前进》,组诗《城》、《鬼进城》、《从自然到自我》、《没有目的的我》。北岛、舒婷、顾城当时成为领导中国现代诗歌的标志性人物。三人之中,顾城最年轻,他的名句是:“黑夜给了我黑色的眼睛,我却用它来寻找光明”。中国现代诗歌之所以获得“朦胧诗”的称号,与顾城有很大关系。当年,一篇评论文章针对顾城的一首诗指出:太朦胧,看不懂。“朦胧诗”这个名词由此确立。惨案发生时,值其夫妇从德国返回新西兰不久。
惨案始末
1993年10月8日,顾城在激流岛上自己的住所,用斧头砍死了妻子谢烨(当年顾城的狂热崇拜者之一),然后自杀。终年37岁。那是一个礼拜五中午,他们本来要在下午去接木耳(儿子名),可是顾乡(顾城姐姐)发现他们没有一起去接。大概下午三点,有人来看到顾城在山坡上,拿了一本交通规则在看,他准备去考驾照。后来顾城走进来的时候,顾乡看到他在那里洗手,拿了一个螺丝起子在洗手台,姊姊问他拿这个干什么,顾城就回过头来很冷静的说,“我把谢烨给打了。”姊姊听到这句话就吓傻了,“你把谢烨给打了?”她当时没有办法反应,顾城接着说:“我要去死,妳别拦我。”顾乡就跟在他后面出了房子,还一直问谢烨呢?那时候顾城已经把晒衣服的绳子套在树上,她有看到但没有反应,听到顾城说谢烨在那边山坡上,她就跑过去,跑到一半突然意识到自己刚看到什么,所以她又冲回去,顾城已挂在上面,她死命的把他拖下来,两个人摔到地上,顾城已经整个人吸气吐气很用力,顾乡很惊慌,打电话给救护车,他们住在山坡上,她跑到山坡下去等引导他们上来,救护车大概五分钟来,一上山坡就看到谢烨倒在那边,她穿了一件紫色的衣服,雪白的翻领,她倒在地上,还有呼吸,但叫她不应,右脸全是血。顾乡要救护员别管顾城,先救谢烨,后来再去看顾城时他已经死了,而谢烨送到医院里,约七、八点时也走了。顾乡回忆说谢烨只有右额上有伤口,洗干净了还看不大出来,顾城力气很大,其实也不见得要杀她,斧头很奇怪干干净净的,上面没写血迹,这点也是让人很怀疑,他究竟是用斧头哪一边去打谢烨?他打的时候是不是真的想把她打死?他后来留下四封遗书,没有一封是给谢烨的,而是给顾乡、爸、妈、儿子四人,所以他到底是有预谋的把她杀掉还是只是失手把她打死?他用“打”这个字,而不是说“我杀了谢烨”。
死因解读
顾城死后,关于他杀妻并自杀的原因有很多种解读。
第一种:从法律道德角度出发,认为“在他举刀的时候,作为一个诗人顾城就已经结束了”,无可争辩应定性他为“杀人犯”,不容任何同情宽恕。
第二种:从人性角度出发,如香港犁青,从顾城作品挖掘其长期潜伏的邪恶本性和杀人动机,由此基本否定其人其诗在当代诗坛的地位,要求“重新裁决”。
第三种:从生存环境和文化出发,认为主要是诗人离开母语土壤,灵感枯竭,不幸患上“灵魂失语症”,其恶作是现代人陷入多重困境而无法逃离的悲剧。
第四种:从心理,生理学出发,认为诗人多少患有精神障碍。10月8号不过是总爆发导向精神全面崩溃,至少处于崩溃边缘。允许“赦免”。
第五种:情感纠葛,顾城在国内的时候与李英有个定情的默契,谢烨曾花钱把李英接过来,三个人一起在岛上生活。后来,谢烨也有了个大鱼,作为报复。
我认为,上述五种看法在不同程度上揭示了顾城的死因,但顾城先杀人后自缢这一事件本身需要从更深的民俗心理学、跨国社会学和现象学角度去看他的民族历史背景,去发掘它所掩盖的人类弱点及更深层次的问题。
顾城和毛利人
顾城怎么和毛利人扯上关系呢?顾城居住五年的小岛叫怀赫科岛waihekeisland原本土著人为主的,(毛利语“瀑布、激流”之意
),因已故诗人顾城曾在岛上生活,所以华人更喜欢称它为“顾城岛”。顾城是激流岛上唯一不会说英语的人,五年的“语言鲁滨孙”孤岛生活,逼他结识了毛利人。毛利人本来就是中国人的后裔,DNA作用使他们比较亲近。毛利文只有十五个字母,元音A、E、I、O、U发音与汉语拼音相同,其它十个辅音分别是:h
、k、m、n、p、r、t、w、ng、wh,ng发鼻音[恩]
,wh发[f]音。顾城学没学毛利语不得而知,但他们家和小岛上毛利酋长打上交道却是事实。他们家儿子小木耳就是寄放在酋长家里,酋长就到法院去告他们不能负父母责任。顾城没有钱雇律师,他就替顾城雇了一个律师,酋长居然自己请律师跟顾城打官司。顾城说,为了表示他有抚养能力,他要象征性地每年给这毛利人酋长付一点他儿子的抚养费,不然要剥夺他的抚养权利,毛利按旧人就想把这孩子接管。为了保住这个儿子,他必须还得付这个钱。这是顾城与毛利人的直接接触。另外他任教的奥大也是一个毛利人文化研究中心,华文报刊资料也有不少介绍文利人得咨讯。比如,毛利人是实施报复的,如某人违反禁令或冒犯他人,大多可以由酋长直接加以惩罚,对通奸犯事者,有报复团体对付。比较另类的顾城是一个对土著文化情有独钟的人,他没写过毛利人的诗,但从另一首《白 夜》
在爱斯基摩/的雪屋里 /燃烧着一盏/ 鲸鱼灯/
它浓浓地燃烧着/ 晃动着浓浓的影子/ 晃动着困倦的桨和自制的神
/爱斯基摩人 /他很年轻,太阳从没有/ 越过他的头顶
/为他祝福,为他棕色的胡须 /他只能严肃地躺在/ 白熊皮上,听着冰
/怎样在远处爆裂 /晶亮的碎块,在风暴中滑行/ 他在想人生 /他的妻子/
佩戴着心爱的玻璃珠串 /从高处,把一垛垛 /刚交换来的衣服/ 抛到他身上/
埋住了他强大而迟缓的疑问 /他只有她 /自己,和微微晃动的北冰洋
/一盏鲸鱼灯 可见端倪。
诗人在现实物质与精神双重重压下,完成了对异域异族生活的同构异想。1988年去新西兰定居之后,诗人终于实现了七年前的桃源梦,只不过
“爱斯基摩人”变成了现实中的“毛利人”“雪屋”变成了现实中的“木屋”,地理位置则从北冰洋迁到了南太平洋。激流岛上,顾城带着谢烨,二人用自己的汗水装修着破旧的小木屋(顾城以前做过木匠),然后开荒种菜,垒窝养鸡,没有电,他们在摇曳的烛光下照样生活。顾城企图用这种方式逃离社会,回归自然,回到原始人的状态,他在毛利人的生活模式中,找到了归宿。新西兰的激流岛,在顾城的眼里,就他的桃花源,一个幻想中的乌托邦。顾城在自家房子旁边圈了一块地,养了几百只鸡。社区官员几次上门,代表全体居民,要求顾城将鸡处理掉,顾城当然不愿意,他认为在一个自由的世界,难道我没有养鸡的自由?最后,社区居民不得不动用法律手段,法院下达了判决书,要求顾城在限期内自行处理,否则将强行处理。他居然在一夜之间把这些杀完了的鸡放在毛利人那个酋长那里。他们打猎人有那种大冰库,放在大冰库里面冰着。谢烨拿出来做鸡肉春卷,跟顾城到墟上去卖。他杀这个鸡确实是迫不得已,顾城一辈子都穷。一向为了这个钱犯愁。他的稿费非常少。都是五块七块三块的。顾城在激流岛上的生活状态非常近似毛利土著人,大概也是他能呆五年的原因。
毛利人是世界著名的吃人族
新西兰的毛利人是世界著名的吃人族。当然现在已经有200多年不再吃人了,可是现代的毛利人仍然为他们的祖先的悍勇感到非常自豪。如果你访问新西兰的北岛,你的旅行团通常会安排你们看一场毛利人的歌舞表演;其中最精彩的一段就是吃人之前的仪式。相传复活岛上原始的毛利人在天然资源不足的环境下,过着互残的生活;岛上终年战争,纷扰不堪。直到后来有一个人带着两艘船、领着两百人,并带来许多食物登上复活岛,而被推崇为该岛的国王,复活岛上的生活才算稍有秩序。后来,国王的推选方式变得相当特别。在复活岛外海附近有一个小岛,岛上有很多鸟儿在那里筑巢,每年的某个时候,男人会游泳竞赛到岛上曲鸟蛋,最先取回鸟蛋的人就可以当上国王。历史上,来自大英帝国的库克船长等人首次发现新西兰和澳洲时,曾目睹了毛利人用大锅蒸人、吃人的场景。后来,毛利人以食人族的形象在全球“名气大振”。有很多过去的食人族——其中一些现在仍保留了吃人的习惯,法庭宣判他们无罪,因为在他们的文化中,这是很平常的事情。事实上,食人现象的社会功能与食用功能同时存在。食人是进行“象征性统治”的一部分。换句话说,它作为“神化的社会组织”的组成部分而流传下来,在南太平许多岛国,通过“精心安排的生命循环,用未经加工的女人交换被煮过的男人”。早期的毛利社会很有一个惯例,就是将仇人的头颅砍下留起,作为空闲时愚弄或嘲笑的对象。毛利人的祖先中国古越人也是食人族,他们经常吃掉自己的孩子。顾城的祖籍上海也属古越人地域和一支。人类野蛮的的本性有时会无意通过超越时空的隧道,突然出现一个折射。正如我研究至今未绝迹的“压新娘”的陋俗是远古群婚制折射一样。人都存在野蛮的本性,这是人类的遗传基因,犯罪与否,决定你的自控能力而已。与毛利人同种同源的古越人食人族后代——这位“被宠坏的孩子”失控了。
新西兰自杀率全球名列前三
一份国际健康调查,新西兰、澳洲、美国、英国,自杀率,新西兰排名第一,是其他参调国家的两倍。另外世界卫生组织的数据说,全世界有三分之一的国家,青年是最高的自杀群。芬兰、爱尔兰、新西兰3个先进国家,青年自杀率是全球前三名。根据近日新西兰学者做出的调查显示,新西兰女性的行为愈来愈像男性,女性的自杀率急升。最新全国自杀数据显示,女性自杀率在2003年急升25%。在2002年,有113名女性自杀身亡,在2003年急升到141人。 在2003年自杀死亡的总人数为515人,高于2002年的465人。男性的自杀人数继续上升,由2002年的352人增加至2003年的374人。毛利人自杀的可能性持续高于非毛利人。一项调查显示,愈贫穷的人自杀机会愈高。潦倒的顾城要是没有“朦胧诗人”这顶桂冠,在新西兰这个自杀之乡自杀,实在是太平常的一件事情了。何况古今中外,文学家、艺术家自杀,多在30几岁的高峰期,其实就一点也不奇怪,因为新西兰特别是激流岛太像“天堂”,见过天堂的顾城,活得不耐烦了。
尾声
有天,奥大的一位学生问我,你去过顾城岛吗?去了。注意他们家的门牌号、车牌号吗?怎么叻?他们家信箱上的门牌号是“124”,车牌号是“jq7408”。对吗?是啊,现在仍然清晰可见。大家都说,顾城,必死无疑。为什么?你看,“124”不是“一(块)儿死”吗,而且是“妻死08那天”,那“jq呢?”“象形文哦,“j”是他自己,一个脑袋往准备好的“q”一根打好了圈的绳索里钻,上吊了。”我听后,哑然。我想,是天使让顾城写诗,是魔鬼叫他杀人,只怕是命中注定的。激流岛啊,你为何要让人激流勇退,甚至谜云千古呢?
后话:顾城的姐姐顾乡还住在激流岛上,成了环保主义者,每天外出捡游人扔下的垃圾;儿子小木耳也还在岛上,在毛利酋长和姑姑家两边住,一口英语,不会中文,但肯定懂毛利语。即使这孩子以后算中国人,也摆脱不了毛利情结,但决不会成为第二个顾城,因为天使和魔鬼早已将他扯平了。顾城的姐姐很不愿意提及往事,小木耳更不提父母的事。是应该让他们过些平静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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