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载中…骑摩托进山
(2023-08-24 18:13:14)| 分类： 原创作品 |
昨天，我俩又一次骑摩托上山。
前天晚上，七夕的月亮被乌云遮住，幻想的浪漫，只能靠操场上散步实现。我俩走一圈，看一次西边儿的树梢，看云层是不是走了神，露出点儿月光。但那里总是乌蒙蒙的，既不像大片的乌云，也不是彻底的黑。一架飞机稳稳的飞向那里，穿越完了，也没有被谁遮住，这说明那遮挡月亮的云，好远好远啊。
我问米飒，去年七夕，何夕？米飒说，忘记了。我也忘了。回到家才想起来，好像那时候正是米飒手术后休养。
有点儿遗憾，这才商量，要不第二天去上山？我们好久没有骑车进山了。
昨天出发的时候已经是11点多了。天气阴阴的，但对骑车来讲，这好像是最好的。但是骑了没有多久，就感觉冷了。我绑了护膝，加了件上衣，米飒加了条裤子，就这，在下雨往回赶的路上，还是冷。这边儿上山，那边儿下山，绕一大圈，回到家，已经快3点了，里程50公里。到家后，俩人泡脚驱寒气，吃大白馒头夹红烧肉，我喝了点儿白酒。酒足饭饱，看窗外，仍是阴沉沉。睡了睡了，不知有多美呢。
上山的路，我们走的是曲折的县道，上山没多久，就淋雨了。赶紧找村庄避雨，刚到门口，雨就停了。我们顺势歇歇，米飒和庄户人家聊起了天。一个老太太，看着不老，却说七十四了，很和善，坐自家门口用笸箩，似乎是收拾知了壳。边上还有一户人家，米飒说她去看了，修得可美了，还有车库。我抽根烟，转转。司机吗，总是有好的待遇的。
县道就是不行，车道窄不说，还特别陡。我对自己的驾驶技术其实没那么放心，弯道时总是很低的车速，用一档爬坡。发动机轰轰的，显得很累。米飒紧紧搂着我，笑我，杨谨慎。我说是啊是啊，谨慎了一辈子了。
对于摩托车骑行，舒服的是乘车人。我问米飒，你害怕吗？她说，不怕呀，我为什么要怕呢？我说不怕就好。我心想，我怕呀。看似很平整的路，却不断有滑坡点，右侧的护栏都塌陷了，肯定是最近下雨闹的。因此整个上山的路，我都是非常紧张地驾车，换挡加油踩刹车，连个过弯儿都不敢。而胆大的乘车人，就有足够的心思，去欣赏沿途的景色了。
我知道，景色一定很美。但我一点儿都没有注意到，唯一的印象就是还算干净的路，两边的绿树列队划过。
估计得有一个多钟头，终于到了一个岔口，是县道和环山路的交汇点。最美环山路，终于呈现在我们面前。路的颜色都变了，黑油油的，像新铺设的；路也宽了，四车道；而且，坡度变小了，转弯半径也大了很多。最美的，是路上车很少，就像自己家里的。
我的天，这才是摩托车的天堂。我前倾了身子，米飒搂得更紧了，换挡、加速，瞬间就到了五档，速度上到快50了。米飒有些冷，用双手捂着膝盖，我说要不我慢点儿开，米飒说，不用不用，这多美啊，大不了回家泡脚喝紫苏茶。我是想老夫聊发少年狂的，没想到碰着一个志同道合的老婆，就一起疯癫吧。米飒特为自己的行为骄傲，也认为自己和我是绝配。想想也是啊，她能赞同我快60岁了买摩托车，就不是一般女人。杨绛说她这辈子最大的功劳，就是让钱钟书活成了钱钟书。是啊是啊，有同感。
刚美了一会儿，米飒看见路边一个路牌，穹庐民宿，说这是网红店，咱去看看吧。我只好调头，拐进一条小路。我们用了导航，走过了绕回来，才找到地方。这可能是我见到过的最好的民宿，一个很大的院子，整整齐齐三排房子。建筑很讲究，以砖为主，还有不少造型。地面也是砖铺的，干净得很。东厢西厢相隔很远，除了砖路，都是花草。只有几个身穿制服的服务员，在忙活着。没见到客人。服务员的制服很有乡土味道，头巾、围裙，却很正规。屋子里有卫生间，可以洗澡，大床也很干净。房钱也不算贵，270一晚。
最吸引我们的是一栋可以上到楼顶的屋子。我们上去看，平平整整的屋顶，竟有一览众山小的意境呢。米飒谋着住一晚上，此处看星星，那该是何等的慰气？
从民宿出来，我们就计划着回程了。还是回到最美环山路上，继续右行。到了人祖庙，见到一对儿骑手，很好的摩托车，帅气的小伙子。那小姑娘更漂亮，竟然穿着超短裙，那大长腿惹得我俩都羡慕。我俩对回程的方向有些犹豫，正好他俩快超车了，我们赶紧问他们。他们一边从我们身边穿过，一边大声告诉我们，错了错了，方向反了。面对我们这样的老年骑手，年轻人都特别热心。我们也很舒服。
其实我们并不特别在意方向，原因是，无论怎么开，都能下山，只是下山的位置不同。米飒说，就听他们的，绕回去。于是，又一段愉快的摩托撒欢，开始了。不幸的是，很快就下雨了，路面还是有水，衣服也湿了。但是我们不敢找地方避雨，我怕遇到山洪，但我没有说。穿过水泉子的时候，那么熟悉的地方，原本是可用怀怀旧的，我们却看一眼都不敢，加着油门，轰轰轰就开过去了。我当时的感觉，有点儿像小时候干坏事逃跑，又慌张，又窃喜。我不知道米飒是不是这样，但听她说话，听话听音儿，似乎她也是。这我就放心了。
这一段逃离的路，让我印象最深的，是我俩的说话。说的什么都忘了，咋能都记得呢？关键是，米飒趴我肩膀上，嘴对着我的耳朵，她说什么我都能听清楚。我说的话，从我嘴里出来，顺着风，就吹到她耳朵了。虽然发动机轰鸣，虽然风声也不小，但我俩在这一段的聊天，是那么的顺畅。
逃离就得加速，但，加速也不能忘记安全，下坡我还是降档，过弯儿我还是减速。好在，似乎我们的车没有表现出狼狈样子，刹车没有任何侧滑迹象。现在回想起来，这一段雨中逃离，肯定是昨天骑行最美的。
快下山了，遇到政府的车辆在路上挡着。大喇叭叫着，意思是下雨为了安全，不让车辆进山。我们是从山里出来的，他们不管。怎么感觉我们像是从战场下来的，有点儿骄傲呢。
雨小了些，也离山脚不远了，我们心里就不着急了。路过回民墓地后，我们竟有时间下车歇歇了。那一段路，就是回民墓地附近，曾经是我们多次经过的，有骑摩托的，有骑自行车的，还有开车的。虽然记忆不清晰了，但感觉风景没有变。这一晃，十多年了。
终于回到卫校门口的街道了，我幸福地问身后搂着我的米飒，这是哪儿啊？怎么好像来过？米飒说，是啊是啊，我也好像来过。2007年我带儿子从山西回来，夜里10点，在粤好酒店，也有这么一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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