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方水土一方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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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乡杂谈 |
分类: 随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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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早六点,洗漱完毕,出门锻炼。凉爽的风扑面而来,感觉非常舒服。这次回老家,主要是逃避北京的暑热。六月以来,北京遭逢了58年未遇的持续高温天气,气温最高达到40度,后来虽然有所缓解,但是仍然在三十五度上下浮动。围困在这样的高温里,既然难以忍受,索性将妇携雏回乡避暑去也。
昨天开始,就在心里惦记着一个人;今早出来,殷切地期望能遇见她。也许是时间还没到吧,她还没来,于是耐心地等在路边。
在北京生活这大半年,发现白菜、土豆、茄子、芸豆、老玉米、毛豆这类东西,不如东北那么好吃;想吃牛肉炖大萝卜,买不到东北那种红皮的萝卜,只好用白萝卜代替,味道完全不同;想吃煳茄子土豆拌酱,买不到绿皮、长形的茄子,土豆怎么蒸也不面糊;豆腐、干豆腐、豆腐干等豆制品,不如东北的香甜,而且有太重的卤水味;青苞米北京叫做老玉米,其令人失望的程度简直难以形容……最不可思议的是,连海产品的味道都不一样。我们叫做虾爬子的,北京叫做皮皮虾,全然不是那种素朴的香味;我们儿子和冰冰最喜欢吃的踏板鱼,几乎难觅踪迹;镰刀鱼,北京叫带鱼,也砸吧不出家乡那种厚厚的香味。想起那年在三亚的大排档,螃蟹、海螺、龙虾,鲜艳肥硕,味道却远不及大连的海产品,真是“一方水土一方鱼”啊。动植物品质、味道的细微差别一定是因为生长期长短的不同,而豆制品的口感跟原料和工艺有关。这些自然常识跟乡土情结瓜葛起来,就衍生成了一种复杂的情绪。人,说他适应性强,就强;说他适应性不强,真不强。
在那么好的北京,我老婆却整天抱怨,茄子水份太多,黄瓜不甜……想念家乡的口味,令她长吁连着短叹,像个怨妇一般,把北京的古老灿烂文化和大都市时尚,完全扔到爪哇去了。而对于北京人民喜食猪头肉的习惯,她坚决地认为吃啥补啥,难怪男男女女个个短粗胖脸盘子那么大。我们在琳琅满目的菜市场里梭巡,撞击视觉的大多是莲藕、茭白、香椿、竹笋、心里美、白萝卜等蔬菜,以北京土话为主旋律的南腔北调,漂浮在蒸腾的热气里,怎不叫人倍添思乡愁绪?诚然,北京著名的水爆肚和某些小吃,可以暂时熄灭她思乡的浓烟烈火。
我盼望的那个人来了,她是推着“倒骑驴”来的,她车上的干电池扬声器反复地喊着口号:豆腐、豆腐脑、水豆腐嘞!
将豆腐改成小块,用沸水焯过,沾着肉酱吃,这似乎才完全彻底地叫自己的身心回到了家乡。
家乡啊,有时候你竟然就是一个茄子,一根黄瓜,一穗青苞米,一块豆腐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