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说,隋唐时代开始,定居哀牢山的哈尼族人的主要生活方式便是建造和种植梯田:他们借用森林、竹林、高山水系、立体气候和人工沟渠,解决了水稻生长最需要的水源,于是,这个既有北方游牧民族血统、又有南方稻作民族基因的山地人类,在哀牢山深处玩起了栽稻谷和繁衍后代的游戏。
眨眼,千年已去。
首度从高山往深谷里张望,难免会被吓到:一层层水面,一摞摞垒砌,一块块人工开垦过的泥地,次第下落。两山交错处,有白云张牙舞爪窜上来。大约是海拔低处温度高,梯田里的水被蒸起,浮上高山,遇冷化作雾和雨,再汇进从山顶流向深谷的山水里。
循环往复。
大山深处,几乎日日上演雾锁哀牢的"苦情戏"。但对稻谷来说,此地气候甚好,终年降雨丰沛,水分充足。
我们只运气地看到一个下午的梯田。头个半天,前十分钟,还在土锅寨大鱼塘村缩手缩脚地裹着雾走,下个十分钟,忽然露出蓝天,箐口方向露出大片梯田。有蓝天有绿树,有白云有水面,还有近在眼前金黄色嵌着草边的泥土。
在路边站好久,耳边尽是"有光了有光了"这类技术词汇。
当天,奔去嘎娘,又绕了个大环线到被称作"老虎嘴"的山凹处等落日。玩儿得那叫克制和审慎:如此大美景致,哈尼气度,怎可能不有计划、分步骤,步步提升技术含量地领略呢?
待到第二天,阴天飚雨,浓雾大作,伸手不见,脚趾。
一百块人民币的通票上,有四个据说美得吓死人的高级景点,分别可以拍日出、日落以及正太大叔帅气妖气少女少妇各类型梯田,可怜俺们只去了一个点,票面上留下孤单单的珍贵孔洞。
为了表示买票的游客不是冤大头,俺们又驱车三十公里,跑到"多依树",到那个传说中有超美日出的地方,在浓白的晨雾中,使用下洗手间。
于是,票上又多了个,孔。
"雾白得喂,衬得人喂,脸黄得喂!"
离开时,有人唱着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