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在这张桌子上，老陈（戴蓝色帽子）和他的工友们回答了提问。

在博客和83户外上论坛上发了老陈的故事，大家有些问题想问问。我选了几个写在本子上，准备带去山上请老陈回答。

老陈有个工友叫和耀权，家住白沙乡东文村，他母亲昨天去世了，今天入棺。环卫所的几个领导前去慰问——所长赵子荣带上了我和老陈。

于是问问题的地方就改在了和耀权家院子里。

我把本子上的问题一个一个念出来，老陈、赵所长、肖队长和其他几人，争相回答。

我：“有一个叫娜娜的女孩提问，你是什么星座？”（娜娜预测老陈根本不知道他的准确生日）

老陈明显没听懂，赵所长提醒他，就是什么什么双蟹。

我：“你的生日是多少？知道生日就能推算出星座了。”

老陈想了一会儿：“1月，29吧？我自己都忘记了嘎。”

周围几人帮忙：“身份证，身份证上有……”

老陈慢吞吞拿出钱包，从钱包里掏出身份证，赵所长伸头：“1月29！”

我：“娜娜又问，你的梦想是什么？”

老陈有点不好意思：“我年纪这么大了，梦想也是不有啊，梦想嘛，就是，去看下天安门看下长城这些了嘎。”（旁边人提醒，还有布达拉宫拉萨）

我：“有一个叫大洱的男生问，你是早上起来上班捡垃圾快乐一些，还是晚归时快乐一些？”

老陈：“早上早早地起来，捡垃圾快乐一些。”

我：“为什么？”

老陈：“早上空气好嘎！”

赵所长也来回答：“我我我感觉是，晚饭吃掉后开起车转一哈（下），最最好呢！”

我：“大洱还问，十七年前捡垃圾和现在捡垃圾有什么不同的感受？”

老陈：“这个就是大大的不同了嘎，现在是半机械化可以说嘎，下雨可以躲一哈（下），以前是靠这个双脚嘎，走路，如果没个三双鞋，换都换不成嘎。今天湿起，明天相当烦，就是这种。现在管理到位，环卫轻松一些嘎。”

我：“那个呢，捡到的垃圾有什么不一样？”

老陈：“以前塑料袋到处刮起。”

肖丽雄（环卫所组长）：“现在是卫生纸和塑料瓶多。”

我：“十七年前的玉龙雪山和现在相比有什么变化？这个也是大洱问的。”

老陈看看所长，犹豫了一下：“雪山，稍微有点变化了嘎，现在雪稍微少一点。”

赵所长改用普通话补充：“我们俩那时骑马，巡视景区，那时人很少，一天只有几百个，不会上一千个。”

老陈：“现在是，主要是那些，中国科技太发达嘎。”

肖丽雄：“以前冰川是绿色的，像玉一样。”

赵所长同意：“对，绿——绿的，绿绣冰川！”

我：“一个叫思宁的，也应该是个男生，他问，当地人的环保意识如何？”

老陈：“现在素质已经提高到，还是可以呢。以前环保意识不有呢。”

赵所长：“现在和经济利益挂钩了。我们也老开会，说未来发展呢，灌输给他们。”

我：“还有个问题，如果你没有做这个工作，你看到垃圾是什么态度？”

老陈：“如果没做这个工作，我肯定也是不理。以前我才开始捡这个垃圾，见人害羞的嘎，我熟悉到的人，什么人都有，当官的有开车的有，什么高级低级都有，那些见着了确实，自卑感就有嘎，人就变憨掉了嘎。那个黄马褂刚发时，不穿，早上偷偷地走掉，躲起。现在就不是，现在就是，我的职责。”

我：“好，回答得很好。我觉得他们问题提得很好，比我提得要好。”

小红背包所在的凳子，是我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