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次结束远在山间、村庄的旅程，回到城市，都格外热爱灯红酒绿。

    数年前，从湖南隆回县虎形山乡采录民歌归来，下飞机去到的第一个地方居然是福州东街口的必胜客，还留下了一张和披萨睡在一起的照片。此照片证明了，在那一瞬间，有个貌似村姑的女人下决心要在城里每日醉生梦死饕餮不止。而真实的情况是，每一年都有数月时间直奔农村。

    没有哪个真正的城里人会像来自小村儿的女人般对城市生活怀有巨大的新鲜、狂喜、惶恐和惴惴不安，也没有哪个村里人会像来自城市的矫情女似的对农村生活感到震动、欣喜、洁癖和挑剔。

    我就是这样，反反复复，矛盾不已。

    回到昆明，折腾了数日，现在，总算是有点儿平静下来了。

    穿了好几天的高跟鞋，连骑车时都穿。

    看了好几次单身小公寓，一环内的盘子都看遍了。

    看了好几场电影，在百盛或新建设影院。

    赴了好几次饭局，吃饺子、广东菜、云南菜。

    内心很分裂——乡村，是坚硬、痛苦而真实的，城市是温软、舒适而虚幻的。

    虎形山民歌之旅后，我剪短了头发，从此再没留过长头发。

    对于一个从乡村到城市来回拧巴的人来说，这样的选择，比较安全。

    2002年，赴湘西一处小村庄采录民歌，住在一村民家放杂物的仓库里，一晚5块钱。当时，主人家正在盖房子，请了很多人来帮忙。

    每日清晨，我和主人家请的工人们一起吃早饭。因为盖房很辛苦，早饭吃的是米饭、肥腊肉炒南瓜、南瓜汤。（摄影：湘西某村民）

    梅里大转归来，连续两日赴娜娜家大补。第一日大喝鸡汤，第二日大啖饺子。

    左起，薇薇、娜娜、萃萃。娜娜为了显得很苗条，退到了远离镜头的最后面。（摄影：阳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