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入川。
走的还是陕西方向——可以借机看一眼汉中:汉朝的发源地,汉民族名称的来源地,那里是每一个汉族人的故乡。
然后就是广元、青川、北川、汶川,或许还有其他县、镇,视情况而定。
忍不住回想自己第一次入川。若干年前,还很年轻,去四姑娘登山。
车出成都,过都江堰,过电站,一路上海拔,心里暗自羡慕成都人:真是住在一块好地上,出城不到一天的车程,就可以仰望真正的雪山。“窗含西岭千秋雪”说的原来是成都人!
那时还不晓得思考,几千米的高山和几百米的平原是怎样拼合在一起的?绮丽景观背后隐藏着的,是怎样排山倒海的危机。
映秀镇一派祥和。卧龙的熊猫们也很安乐。同去的小伙子买了个布熊猫,说要在登顶一刻和熊猫宝宝照张合影。
人在年轻的时候,多想的是怎样证明自己——我要去这里,我要去那里,我去过这里,我去过那里。回望初次入川的我,心里装着的多半也只是个小小的自己。当然,它包装在一个好听的名字里:梦想。
人几时开始会想着别人?会想念着那些和自己并无血缘的陌生人?
他们可吃得饱,睡得好,心里可有委屈?
听说,川人乐观!地震后不久,就有人在街子上铺开麻将桌,耍将起来——气到了一些救灾的人,于是,政府还下令不许在街面上打麻将:)
倒是真盼着看到他们打麻将的场景。一年了,总要让该过去的过去。
一位军医说,数日前曾重访做过手术的人们,他们恢复得还不错。失去父母,失去健全的孩子们归民政管,上小学的上小学,上中学的上中学。
孩子们将来会长成什么样?心里是否种下希望?
大人们是不是真的能平平静静走下去?
新家园,在哪里?什么样?
一位朋友知道我要去四川,让带笔钱——给那些需要帮助的人。
那是个异常努力的年轻人,最近公司还遇到了些问题。
我说:“怎么会这样?”他说:“做生意就是这样。”言语波澜不兴。
于是,心里,手里,都是厚厚的善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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