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2年09月20日
(2012-09-20 19:51:46)
时近中 秋,又到了芦苇开花的季节。此时的芦苇,妙龄女子一般,袅袅婷婷地走出来,浑身散发着勾魂摄魄的美。水边、湿地可见芦苇的身影,芦叶黄了,芦花白了。大片大片洁白的芦花,一团团一簇簇的,像棉絮,像飞雪,也像轻盈的羽毛,风一吹,它们便朝着一个方向曼妙地舞蹈,婀娜多姿,风情万种。
《诗经·蒹葭》里的千古名句:“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蒹葭,就是芦苇。那河岸边的萋萋芦苇,见证着那最最纠结的爱情。
那遍野的芦花唤醒了我久远的童年记忆。小时候,喜欢举着它雪白的花束在风中跑,笑声跟芦花一起飘远;摘了芦叶,放到嘴边可以吹出“吱吱啾啾”的哨声;也会削下芦秆,做成芦哨,放在嘴上一吹,“嘟嘟嘟”的哨音清脆悠扬;也有农人挖了芦根晒干了,那是一味难得的中药。
一株芦苇、一束扬絮芦花曾如何地醉倒了那些善感的文人骚客,摇曳进他们的清丽诗行里。诗人写芦花,总会与渔人扯在一起,如:宋人司空曙赋诗曰:“钓罢归来不系船……只在芦花浅水边。”林逋说:“最爱芦花经雨后,一篷烟火饭渔船。”朱继芳也有句:“渔翁家在何许,惯宿芦花不归。”芦花中传出的笛声也是异常悠扬动听的,如:宋人董嗣杲《闻笛》:“船上何人笛,吹入芦花林。”“笛声依约芦花里,白鸟成行忽惊起。”是潘阆所作。清人纳兰性德也作:“吹入芦花短笛中。”一株芦花,竟引发了诗意无限。
芦花也是充满画意的。清代著名画家边寿民,是“扬州八怪”之一,号“苇间居士”,晚年他回乡定居,结庐于城东粱陂桥畔的芦荡里,名居所为“苇间书屋”。据考,他的庐舍就是用芦苇搭建而成的,可见他对芦苇非同一般的喜爱。他不仅住芦屋,更以善画芦雁而名闻海内。他画的鸿雁惟妙惟肖,置于水云芦荻之中,显露出清逸、恬淡的意象。郑板桥用诗评价他的画云:“画雁分明见雁鸣,缣缃飒飒荻芦声。笔头何恨秋风冷,尽是关山离别情。”
到了现代,著名画家林风眠更将芦雁画出了自己的风格。其一幅《芦雁图》算是他的代表作之一。画中芦苇向右摇荡,芦雁则向左疾飞,空中更有乌云逼至,整个画面给人以生命的咏叹感与心灵的震慑感,不知不觉走进了芦花深处。想起南唐后主李煜的《望江南》里有句:“芦花深处泊孤舟。”一个“孤”字,总归是苍凉了些。
老家宅基后的大坑里过去是长着一片芦苇的,可惜近年来没有了,少了一道秋冬的风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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