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傻瓜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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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小白台湾痛恨风轻云淡掳掠杂谈 |
有一次看台湾的综艺的节目,来了一堆当地半红不火的明星,一个都不认识,连脸熟都谈不上。
主持人点到其中一个女星,说她在10秒钟之内就能哭出来,“不信我们就试试看”。
女星留着漂亮的卷发,浓妆艳抹,雪白的胸脯露出半爿,根本就是一副俗艳的做派,扭扭捏捏的说“好吧……”
“1、2、3……”
下一个数字还没有出口,几乎是在迅雷不及掩耳的瞬间,她落下了晶莹的泪滴,流淌过敷着浓妆的面孔。
心像被谁猛扇了一巴掌,没想到自己原来竟如此肤浅,她的泪水背后,该有怎样深刻又巨大的苦痛,而她的外在,却一片风轻云淡。
本来是不打算说朱小白的事情,我怕自己变成祥林嫂,我忍着不说,可我忍不住不想不落泪。妈妈电话说她住院的时候就开始吧嗒吧嗒掉眼泪,挂了电话更是止不住。她只是一只小猫,一只连品种都说不上的小土猫,陪了我们5年半。一想到现在,见到穿白衣服的人就抓狂的朱小白,从来没有住过医院的朱小白,正孤零零的瘫软在医院冰冷的小床上,我就心如刀绞。她说不出哪疼哪痒,只是不吃饭,不说话,不闻不问,医生说“可能是到时候了”,怎么会,你还是5岁的小朋友啊!医生听说你叫“朱小白”,都笑了,怎么一只猫也有名有姓的,是的,我在北京没有亲人,只有亲猫,我们家的血统是该长寿的。
我曾问你,如果有一天,我们只剩下一碗粥,你会不会分给我一半。你说,“就省一碗粥了还什么你一半我一半啊,你都喝了,我赶快出去烧杀掳掠!”此时我也想烧杀掳掠!走,上刀山下火海去!——我乍开五指,摊开手掌,能做什么呢?我痛恨现在这种叫做“无能为力”的东西,痛恨,痛恨到我无能为力。恨与憾本是同义词,这恨里太多都是憾。恨屋及乌,我甚至开始讨厌12月了,去年这时候我送走了外婆,为什么我要在冬天来临的时候让我更加寒冷。我是晚产,晚产十几天,终于出生在12月31号,终究还是没逃过12月。我不怕寒冷的天气,我怕寒冷的诀别。
今早出门时发觉今天的上海格外冷,很大的风,硬硬的像夹着冰。原来,也夹着别离和哀愁。
整整一天,不停的工作不停的奔跑,我不能让大脑空白,一旦有小小的缝隙,你就迅速的溜进来,用毛茸茸的小爪子轻挠我思念的心。你明知道我爱哭,还要引着我落泪。你是多么淘气的孩子啊!
天终于黑了,我忍住不在风里落泪,可风,分明是我沉沉的叹息,冰冷的叹息,一声接一声。
朱小白你说说看,我们都是多么可怜的家伙啊。
所以,朱小白你不能走,你要挺住,看着我们这群傻瓜在庸人自扰不是吗,用一只猫的眼睛看我们这些多么多么可笑与肤浅的傻瓜。
你不准走。
不准你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