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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杂志那几年,同行聚在一起,常津津乐道的便是采访时的趣闻。而其中最引人入胜的,莫过于如何与明星的经纪人周旋,然后凯旋而归的故事。
“前天采钟丽缇,经纪人采访提纲划掉了大半,告我说只有20分钟,特冷漠。后来我问起她的童年,她之前的一些经历,Christy忽然哭了出来,采访2个半小时才结束。她经纪人气得在旁边没辙!”
接下来是众人的哄笑。这样的事情,天天都在上演。
现在的我,换了身份,不知不觉也开始从采访提纲往下删问题,也开始不断提醒记者“采访时间到了”,在情形无法控制的时候,我也会在旁边踱着步子没辙——过去打断他们?他们相谈甚欢;放任为之?接下来还有别的事情。
没人会主动把自己放在两难的境地,但我们却不得不一再面临在两难甚至多难的境地里选择。
几个摄影师朋友都去了四川,耿老师和周裕隆都去了。不约而同,他们都没有留下很多照片。周裕隆说,真的到了那里,就感觉作为个体的我们的力量实在微不足道,在大家都在拼命的救助时,“我甚至举不起相机”。耿老师也说,拍了些拿普利策都有门的照片,还是忍不住删掉。后来我们谈起索马里秃鹫的普利策获奖照片,摄影师因为这张照片成名,也因为不能承受两难的境遇,最后选择了自杀。还有北京雨季时拍下自行车卡在阴井里,行人飞出去的那张照片,网上还引起过激烈的争论。
相反,我还有个摄影师朋友,美国小伙,主动给我看他的片子,兴冲冲等着我的评价。巨大的尺幅,我震惊的发现,他毫不为难,像上帝一样客观,眼里没有一丝悲悯的情怀,因为卖命的,挣扎的,倒下的,走掉的,都和他无关。
两难,究竟是谁在为难谁呢?究竟我们在为什么而困呢?想想摄影师的境地,就再也不为享受美食还是继续减肥,要漂亮还是保暖,省钱还是省时间这样的问题困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