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逛了一圈,感觉还是这块牌坊,为连州中学保存最完好的古物。也只有它,让记忆变得清晰。
在连州中学初中一年半的时间,是一段不堪回首的经历!
那时,莫名其妙的给老师和同学当作落后分子。每逢学校开展劳动改造活动,即对所谓的落后学生增加额外的劳动,美其名,是劳动改造世界观,少不了我的份。倘若是在社会上,我也肯定会被划分为牛鬼蛇神之类。
年纪尚小,却有着很强的逆反心理:不就是贪玩一点儿,幻想比人多了一点儿嘛!不就是迟到稍多了一点儿,还有什么呢?从未跟人过不去,也无害人之心,却总给他们当作坏的典型,当作落后分子对待。我不能原谅学校老师,对待学生的那种态度,缺乏爱心和耐心!我不记得曾经得到过老师任何鼓励的话。否则,也不至于会如此自暴自弃。
学校喜欢树立一些典型,好的典型和坏的典型。我不幸成为了后者。
那个时候,玩什么似乎都玩得很好。比如打乒乓球,玩过一段时日之后,再强的对手都会是我的手下败将。画画也画的很好,但没有多少人知道。有一次,他们把我当贼,搜查我的物品时,才发现我的画。老师们很惊讶,原来,我也有两下子。
有一位美术老师,可能对我恨铁不成钢吧,曾经生气地对我说,“不知道你来这里干什么的!”当他看过我的画后,对我的态度改变了。
在连州中学住校的日子,很有趣。
住校的,大多是来自周边厂矿的子弟,他们活泼、强壮,且有很多故事,每晚都讲故事。睡觉时,躺在床上,最愉快的事,就是听他们讲故事,听的津津有味。多年后,我仍可以将这些故事,一字不漏地重复讲给我的那些小伙伴们听。少年时的记忆是惊人的。
那些晚上,常会有知青,我们的前辈、老校友,到宿舍来寄宿。他们的到来,更是给这儿注入了新鲜、刺激和快乐的元素!他们整晚整晚地讲故事和唱歌,讲知青的故事,唱知青的歌,将知青生活的苦难和困惑,统统反映在故事和歌声里,充满了反叛,让我们也听得如醉如痴。
“只要你答应我的爱,我给你手表戴,否则你就死在我面前。只要你快快死,你死了我给你送个大花圈。这样的爱情真悲惨,爱情换来大花圈......”——这是我记得的其中一首歌的歌词。
每当有知青回归,学校的老师们总是如临大敌。
学生时代的爱情,男女关系,在那个年代,是极敏感的话题。尽管对学生有严厉的管束,但还是会听到男女学生一些传闻。有在教室里晚自习时,发生性关系的。结果,男的给开了,而女的则留了下来。而我的初中岁月,却从未跟女同学有过任何交往,甚至没有跟她们有过对话,更不要说爱情了。这是一段苍白的日子,确实给糟蹋了。
其间,赶上半工半读,或半农半读,一个学期的一半时间,在分校里度过,边下地劳动,边上课。我不记得我都学了些什么,也不在乎学了什么,只巴望着,不要读书最好。那些日子,唯一希望的,就是日子快些过去,时光走得快一点儿......从未想过将来,更不知道“理想”为何物......
幸好,三个学期很快就过去了。留下的,是自得其乐的回忆。


我的母校,连州中学,在变,新教学楼是那么气派,校园里,到处在建设中。在巾峰山上,我怎么都辨别不出它的位置。

“五七”中学的广场旧址
带着无奈和希望,初二的第二学期,转学到了位于双喜山的五七中学(后改为市二中)。该校朴素的校风,朴素的校长,朴素的老师和同学们,让我由衷的欣喜。
记得为转学事宜,找校长办理时,打听的人也正是校长本人,朴素的衣装,让我们不相信眼前的人就是校长。转学没有遇到任何障碍,显然,他喜欢我们这些工矿子弟。
第一次在广场,听他在全校大会上的训话,满口乡下话,说到有些学生的作风问题时,讲着讲着,讲出了一个笑话,至今还记忆犹新:“那些人好‘锅魔’(操蛋)的,他先躲藏起来,等你走前,就突然站出来,将裤子一脱!”全校一阵哄笑......
校长尚都如此质朴,老师也不例外。
不记得那位五大三粗的老师,是教物理还是数学的,那句语重心长的话:“你不要自己卖辣椒,自己说辣噢!”,却让我们笑记了数十年。
班主任老师,喜欢装成很有学问的样子,整天说自己哪一天不看报纸,就不知道如何活过来。其实,那个年代,报纸又有什么好看的?
他喜欢抓我来做黑板报,其实,我也做不好。他还让我代表班上,在全校大会上发言,其实,我也没有任何值得夸耀的成绩。充其量,也只是乒乓球打上了比赛,跳高跳上了班上的第二名。这里,老师们对我很好,同学们也对我很好。
快乐的一学期,一晃就过去了。
在双喜山“五七”中学,最珍贵的,是关于朋友的记忆。有一位叫卢依平的同学,是我最要好的朋友,我们情投意合,有讲不完的话,整天厮混在一起。对着他,我说起我的三国故事,特别的来劲,他也总是听得津津有味。有时候,在他家聊得晚了,他会邀我一同用餐。课余,有时他会找来两辆自行车,外出旅行。去一些亲戚朋友家玩。我们交换礼物,我曾用我的篮球,交换他的二胡。
至于女同学,虽然,男女授受不亲,甚少有言语的交谈,但已懂得眼神的交流。班上有一位长睫毛的漂亮女生,时常送来秋波,让我在那个羞涩懵懂的年代,体验到了一丝爱意,而少了一点遗憾!
谢谢这位长睫毛的女同学,还有我的朋友卢依平!

曾经的“五七”中学,如今,老木屋阁楼给拆除了。到处砌着围墙,将不太宽敞的校园划分成一块块。

谢谢母校连州中学、“五七”中学,给我留下少年的足迹和难忘的印记,无论好坏!
加载中,请稍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