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三代寡妇,用她们的柔弱谱写一曲坚强之
(2008-07-30 15:31: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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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在中国行稻花香香婆媳关系寡妇杂谈 |
分类: 婚姻家庭 |
文/稻花香香
在湖南省桃源县杨树村有一个特殊的家庭:三代男人们都狠心地早早将这个家庭里的女人们抛弃先后去了天堂,他们的女人全部成了寡妇,母亲要承受白发人送黑发人的丧子之痛,妻子要承受失去依靠失去被爱的丧夫之痛,孩子们更要接受失父之痛,人世间最大的悲痛也莫过于此了吧。这些悲痛早已将她们折磨得只剩下了生命、坚强和毅力。她们化悲痛为力量,用她们柔弱的肩膀挑起了家庭的重担,用残缺的双翼护送二个孩子考进了大学,直到完成学业……
“这个家,不能垮!”这是守了将近四十年寡的八旬老人柳十云在先是失去儿子没多久后孙子也离世时对家里除了她之外的女人们所说的话。
2001年的夏天,在湖南省桃源县杨树村有一对令人羡慕的十五岁双胞胎姐妹,名叫杨锐杨群。她俩不仅长得漂亮,而且她俩还同时考上了重点高中的同一个班,送她俩初中毕业的老师们曾对她们的父母说她俩考上大学是无可厚非的,条件再坚苦也要让她俩考大学,别埋没了这两棵好苗子。
杨锐杨群是全家人的期盼和希望,也是全家人的寄托和幸福之源。可是自从杨锐杨群上了高中后,原本不富裕的家庭就更加拮据了,她俩从小到大的学费和家里所有开支都是靠爷爷和爸爸在乡里开的那间小小的锯木厂来支撑着。与其说是锯木厂,不如说是只有两个工人的家庭小作坊,而这两个工人便是杨锐杨群的爷爷和爸爸,这间锯木厂就是平时给要修房子的人家锯锯木料,生意并不红火。在没事的时候,杨锐的爸爸都是在外面做泥瓦工来赚钱养家,两个人高中的学费已经开始让她们的家人感觉负担确实很重了。要是上了大学可怎么办?这是这一家人背着杨锐杨敏时常讨论的话题。尽管如此,杨锐杨群的家人从来没有让她俩受过半点委屈,也还总是受到来自家人的鼓励。家人里所有人都只让她俩记住一句话:好好读书,考个重点大学,其他的用不着你俩操心。所以杨锐杨群在这个贫困的家庭里是过得幸福自由快乐的。
可就在杨锐杨群上高二的那年春天,她俩的爷爷和爸爸,也就是她俩的太奶奶柳十云的儿子杨权富和她的孙子杨九盼同时患上了晚期肝癌,在不到两个月的时间,家里仅有的两个男人先后离她们而去。家里的顶梁柱从此倒塌了,留下了三代没了依靠的女人和没了父亲的女儿,天塌地陷的感觉让这三代寡妇整日以泪洗面,原本贫困的家庭更显得潦倒不堪,很是令人同情和难过。
柳十云的老泪因为儿子和孙子的离世都哭干了,那段日子她伤心得只有一口气在鼻孔里来回了。柳十云的媳妇赵桂芬哭得晕死过去好几回,她在短短的两个月时间里失去了两个最亲的人,她承受着两种悲痛,她感觉到前所未有的绝望和无助,她曾三番五次地对自己说她真的不想活了,不想这样痛苦地活着了。柳十云的的孙媳妇陈小敏白天默不作声,一到晚上便掩被而泣,哭声在空旷的夜晚显得很是凄凉。而两个孩子杨锐和杨群的脸上再也没有了笑容,花季般的少女失去了天真,失去了快乐,在心理上过早地成熟起来。
从此,这个家,三代寡妇;这个家,五个女人;这个家,阴霾重重,她们谁也不跟谁说话,谁也不搭理谁,谁对谁都漠不关心。这样的日子走过了2003年的整个夏天。
有一天,杨锐和杨群走到柳十云跟前小心翼翼地说:“太奶奶,我们不想上学了!”
“为什么?”柳十云看着可怜的两个孩子便想起她们的爸爸和爷爷,心里一痛泪眼婆娑起来。
“太奶奶,我俩不想上学,想去外面挣钱养你们。”
柳十云听到这话,再看看这两个一向被聪明懂事的光环笼罩着长大的孩子时才意识到:如果这个家再这样下去,就真的完了,孩子也完了。
当天晚上,柳十云把媳妇和孙媳妇还有两个孩子都叫到跟前,老泪纵横:“桂芬,小敏,你俩的心情我最懂了,也明白你俩心里的苦。可是,死去的人已经死了,活着的人依旧还得活呀。这个家,不能垮呀!”
赵桂芬和陈小敏各自低着头,除了沉默便是长长的叹气声。
“你们再这样下去,杨锐杨群就毁了!”柳十云老人大声地哭道。“你们知道吗?她俩今天跟我说她不想上学了。”
“奶奶,妈妈,我们不想给家里增添负担了,我们外出打工吧。能挣钱养活你们。”她俩流着泪在抽泣。
杨锐杨群的话让她俩想起了其实每时每刻都不曾离开过她们心里的男人,在这一刻显得尤其钻心的痛。想到他们曾经是她们的依靠,曾经是她们赖以生存的空气,没有他们,她们将怎么生活?这个贫穷的家将来要怎样走过?
终于,赵桂芬和陈小敏抱住孩子再次嘶声痛哭,哭声在杨树村的上空回荡。
第二天,三代寡妇带着两个孩子去了市里,她们用家里仅有的二千块钱都拿去做了必要的体检。三代男人的离世都是因为肝癌,她们担心这种病会遗传到孩子或者传染给家人。令她们欣慰的是:她们五个人的身体的血液及其他方面都十分正常,没有任何异常。
柳十云对赵桂芳和陈小敏说:身体是革命的本钱,有了本钱,还怕翻不了身吗?
听着老人给予的鼓励之词,她们仿佛看到了一丝光明。
“一定要上大学,而且还是重点大学!”
这个没有了男人的家开始有了生气,她们都开始各自奔波劳碌起来,她们共同的目标就是不能让这个家从此倒下去,更不能毁了杨锐和杨群这一对聪明的双胞胎姐妹的前途。
赵桂芬先是将那间锯木厂的机器转手卖给了别人,这是她们家唯一值钱的家当。可是这东西在男人手上能飞快地转动,还能换来钱,可是对于这个全是老弱妇儒的家来说就是一堆废铁,谁也拉不到那把大锯,更何况她已经六十岁了。她将卖得的八千块钱分成了四份:五千块钱给杨锐杨敏留作学费和生活费,而这几千块钱对于杨锐和杨敏的高中开销来说是远远不够的,更别提大学以后的所有费用了。另四千块钱她给了媳妇陈小敏一千块作为外出打工的盘缠,又拿出一千给了柳十云用作家里的日常开支,她拿着剩下的一千块钱去了桥南批发市场,从那里批发回家了许多小东西,其中有手电筒、微型的录音机、还有女孩子的发夹等。批回来这些东西后,她开始每天早晨天还没有亮就起床赶集市卖这些小东西。从此,不管是寒冷的冬天还是炎热的夏天,她都是早晨五点多钟起床去赶集市,因为买不起三轮车她都是用扁担挑着这几十斤重的这些东西来回走二十多里的路去卖的。要知道,她都六十多岁的老人了呀。有人问她,您不觉得累吗?她笑笑说,不累!因为在她的心里始终有一个信念:为了这个家,这了聪明的两个孙女的前途,什么累什么苦她都不怕。
陈小敏拿到那一千块钱后就去了广州,她在一家劳动密集型的皮鞋厂里当工人,天天加班到十二点多钟。每个月她都会按月给家里寄回去沾满汗水与泪水的五百多块钱,要知道这可是她没日没夜加班加点熬出来的钱呀。陈小敏一出去就是八年,她没有回过家。因为回家对于是她来说太奢侈了,一个来回的路费都要花去她一个月的工资,等于两个女儿一个月的生活费呢。她很想念自己的两个女儿,每次在信里她都只字不提想她们,只是鼓励她俩一定要争气,一定要考上最好的大学,这个家才会有希望之类的话。没有人知道,陈小敏是多么想回家看看老人,看看孩子呀。
最可怜的就数柳十云老人了。两个孩子在学校上着学,陈小敏在外面打着工,而赵桂芬到了晚上才能回家,有时候她累得吃饭的时候都能睡着。孤独的老人并没有感觉孤单,而是看着家里的每一个人都在尽着自己应有的责任,她心里别提多欣慰和满足了。她觉得自己也应该为这个家要做点什么才好。于是每天天不亮,她就拎着一个蛇皮袋,拄着个竹子做的拐杖,外去拾荒了。每个月,她拾回来的塑料罐塑料袋还有纸盒子之类的垃圾还能卖好几十块钱呢。她想到自己也能为这个家尽到最后的责任,心里挺高兴的。她觉得她尽管八十多了,可她并没有拖累到这个贫穷的家,没有拖累到她的后人,反而还能为这个家尽绵薄之力。
其实乡亲们曾劝过柳十云老人,说她们家里现在全是女人,而且她都八十多岁的高龄了,其他两个女人也不再年轻,要负担两个女孩上大学谈何容易,更何况女孩子读那么多书干什么,最终还不是得嫁人?过得那么辛苦太不值当了。可是柳十云说她家这三代女人不是这么想的,她们也是女人,正是因为没有文化知识,所以生活才那么辛苦。如果有了知识文化就等于有了生存的技能和本领,到时候要养育两个孩子,供两个孩子上个大学根本不在话下。所以她们坚决支持和鼓励两个孩子一定要上大学,而且要上最好的大学,就算去讫讨也心甘情愿,因为她们再也不想她们的孩子再像她们这三代寡妇一样一旦失去某些不属于她们的东西时就不会显得那么无助和害怕了。
杨锐杨群这对双胞胎姐妹很争气,她俩发过誓,一定要好好上学,争取考上最好的大学,等有朝一日来报答这三个在她俩心目中最重要的人,也是她俩最亲的亲人,绝不能辜负她们的期望。也终于,在2004年,当湖南大学的录取通知书送到赵桂芬全家人手上的时候,整个村及整个乡都沸腾了。这个特殊的家庭在村领导及好心邻居亲友的帮助下,杨锐杨群的第一笔学费和生活费终于凑齐了,一共是一万二千多元,而剩下的学费依然靠着这三代寡妇拼命地劳碌着。
四年后,杨锐杨群顺利完成学业,毕业后也找到了一份稳定高薪的工作。她俩现已将八年来从未回过家的妈妈和一直靠赶集给她俩挣学费的奶奶接回了她俩工作的城市。遗憾的是她们的太奶奶柳十云老人在她俩上大三那年在外拾荒倒在了雪地里,从此再也没有醒来过。
这三代寡妇,用她们的柔弱谱写了一曲坚强之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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