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没完没了地下

                                           文/夜色如茶

               这几天迷上了范宗沛的音乐，这个台湾音乐鬼才真让我有点相识恨晚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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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下了整五天，草树们被滋润得是更绿了，可我的心里却是泥泞潮湿得令人烦躁。

想念阳光。
    吝啬的太阳在昨天终于给这个城市撒了一天的阳光，有阳光的日子，真好。晾衣、晾被，也晾晾潮湿的心情。
    早晨，梦醒，窗外又下起了雨。这令人生厌的雨！
    是谁说这雨是浪漫的？柔情的？诗意的？当雨下个没完没了的时候，我的心都已被雨浸泡得发霉快要腐烂了。在这漫长的雨季里，雨，在我眼中，无浪漫可言!无柔情可言！而是泛滥！
    这该死的雨！
    令人烦躁的雨声一阵又一阵，虽醒，却没有起床的欲望。雨，让我的思绪在这个周末的早晨犹如一潭死水。
    闹钟还没叫起，我对着天花板，不想再睡过去。一直觉得睡觉就是浪费生命，因此不是身体有特别需求，我总是不想把生命浪费在睡觉上，即使在这个被雨像个无赖般缠着的周末里。

这个时候在床上发呆最容易让心里那潭死水腐烂致臭。
随手拿来右枕边的一本昨天刚刚买的新书《孤独六讲》，翻开，看了两页，合上。

好书要慢慢品读。但我发现自己有个很坏的习惯，我在枕头的左边放了一本刘利的《如花美眷》，在枕头的右边放着这本《孤独六讲》，书房的茶桌上摆着周国平的《思想的天空》，楼上竹韵居的茶桌上放着林清玄的《平常茶非常道》。

我这个人很懒，坐下就不想站起，如果刚好有了那份读书的心情，就要在第一时间里，在自己的眼皮底下随手拿来一本书读。

我知道这种三心二意的读书方式很不好，可我已习惯这种慵懒。还有我很健忘，就像刚刚看过的两页书里，我有点印象的就只有一句话：生命的意义在于寻找生命意义的那个过程。

不想在这个被雨扰得烦乱的早晨去思考生命的意义，我只清楚自己这样躺在床上发呆的生命是绝对没有意义的。

起床，安顿好自己和女儿的胃后，到楼上的小居里看看自己从单位带回来的那袋香樟落叶是否彻底干了。我想把它们铺在书房的玻璃地下面，这样，每次品茶、看书、听音乐都是在一地的落叶之上，那样的意境，唯美。

楼上，雨没完没了地在下，雨气弥漫，一地的潮湿，竹枝汲取了太多的雨水，显得有点沉重。打开装着落叶的袋子，那一枚枚小小的叶子还带着湿气，它们需要阳光。

渴望阳光！

雨让我的脚步无法轻盈，让我的呼吸带着忧郁。躲回到书房里，听着范宗沛用大提琴奏出低沉而凄美的《回乡》，真的想滴出眼泪。

女儿敲门而入，充满自信地拿着她在家教姐姐辅导下而完成的抒情散文《听雨》给我看。看她的样子似乎对自己的这篇作文十分满意。

雨，在女儿的笔下是美丽的、诗意的。当我读到“聆听雨声，这是一种高雅的享受”时，实在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从不喜欢抒情的女儿在文中用了这些“酸溜溜”的抒情句子让我实在是忍俊不住。女儿以为我笑她用词不当，不好意思地问我，是不是听雨不能用“高雅的享受”来形容？

我赶紧止住笑声，告诉她，雨声是大自然中最美的天籁，用我们的心灵去聆听它，当然是一种高雅的享受。我还告诉女儿很喜欢这样美丽的小文，这样的小文让人看了就会知道写这篇小文的女孩一定也是个美丽的女孩。

当然，女儿不知道她的这篇小文竟然把我心中对雨的厌烦已全盘清空。换一种心情，再换一曲范宗沛的《水色》，和着雨声，那清亮的调子，那三弦拨起的一些雨中记忆，那吴侬软语带来的时空置换的感觉，让我只想就此隐逸在这雨声水色里，这真的是一种高雅的享受！

雨，那就继续下吧！

                                                                二○一○年四月十七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