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莫言!咋叫咱把事弄成了!
(2013-09-05 23:58: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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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感奖项麦家如行书老家伙 |
12年21期领秀者
他是一个谨慎的书写者,以旺盛的创作力,书写人性与人生,苦难与荒诞。对于读者来说,最好的祝贺莫过于打开一本书,静静品味莫言的喜怒与时代的哀乐。
哎呀!莫言!咋叫咱把事弄成了!
文/本刊记者 赵涛
在北京,除了讲座与新书发布的场合,有两次路遇莫言先生,令我难忘。
一次是在平安里路口,他推着自行车等绿灯亮后小心前行,估计是要去菜市场。一次是在地铁一号线的西单站,他把外套搭在臂上,随着人流去换乘4号线。
两次偶遇都有些喧嚣,而他却有足够的气场,布衣自若,穿行于锦衣豪车中,将那些浮华一一沉淀。那样的时刻,我忘记了记者身份,放弃了约访。因为,我觉得,打扰一位大师潜伏在民间的悠然,不好。
看过不少大师朴素谦卑的故事,而在日渐奢华的都市,有这样真正让自己耳濡目染的场景,确实有着别样的启发。
莫言渴望远离喧嚣,所以每年秋收的时候,都会跑到高密老家去过两个月。然而,2012年秋天的高密,却成了这个国度最大新闻的漩涡。各路记者长枪短炮聚集,90岁的老父亲点起了鞭炮,任莫言淡定地吃着萝卜条悠闲赶大集,来自斯堪的纳维亚半岛的喜讯,还是在报刊网站上铺天盖地。
毫无疑问,莫言获奖,了却了国人心头一桩心愿。近代以来,中国人强烈渴望得到世界的承认。2008年,我们举办了奥运会,还拿了金牌第一,算是了却了奥运情结,从此国人开始看淡奥运会。
而今,中国作家莫言拿下了诺贝尔文学奖,这一结果,不单是对莫言个人和中国文学的肯定,更让中国人得到了又一次解脱。从此诺奖是故人,不再酸葡萄,不再擦肩而过。
这样的时刻,给莫言什么样的评价都不过分。我耳畔想起的,是作家陈忠实的一个段子。那是四年前,我在现代文学馆听陈忠实讲的经历——
经过四年写作,《白鹿原》成稿。陈忠实把复印件送给评论家李星,忐忑中等待评价。七八天之后,李星睁圆两只眼睛紧盯着陈忠实,声音几乎失控:“哎呀!咋叫咱把事弄成了!陈忠实说,这是我听到的关于《白鹿原》的看法和评价的第一声,正是这句关中民间最常用的口头语,给我铸成永久的记忆。
对于莫言的获奖,我们也借用李星的那句话由衷地表示祝贺——哎呀!莫言,咋叫咱把事弄成了!
“80年代中国文学很热,人家说拉丁美洲文学大爆炸,中国一次小的文学爆炸,这个小爆炸当中我觉得莫言肯定是担当了一个爆破手的角色。”作家麦家如此评价莫言。
莫言不止是80年代的文学爆破手,这一次获诺贝尔文学奖,他成为中国文学走向世界的爆破手。
然而,莫言淡定地说——我只是“世无英雄,竖子成名”。
在他看来,作家最重要的是作品,而非奖项。
仔细阅读莫言的作品,会发现他是一个谨慎的书写者,以旺盛的创作力,书写人性与人生,苦难与荒诞。
对于莫言来说,诺奖喧嚣过后将终归平静,新一行书写已经酝酿。对于读者来说,最好的祝贺莫过于打开一本书,静静品味莫言的喜怒与时代的哀乐。
【莫言语录】
【诺贝尔文学奖】自己不要把这个当成一件了不起的惊天动地的大事,不要把这个看得太重。它就是一个奖项,得了这个奖,并不证明你就是中国最好的作家,这个我心里很清楚,中国作家有很多,写得好的也有很多,得了这个奖我很幸运,不会轻飘飘的。作家最重要的还是作品,不是奖项。能让他站稳脚跟的,还是作家对现实生活的关注,对土地的热爱,最重要的还是脚踏实地的、勤勤恳恳的、对土地忠诚的写作态度。
【创作心态】人都是有自卑感的,一个永远自信的人不是白痴,就是魔鬼。我的写作也是这样。构思时总踌躇满志,觉得肯定是个了不起的作品。但拿起笔来就会想,这行吗?咬着牙坚持下去。写得顺的时候很乐,写得不顺的时候也很烦,不断在快乐和沮丧之间跳跃。一会儿沮丧得要命,觉得才华耗尽了;一会儿又狂妄得要命:这一段谁能写出来?每天都在起起落落中挣扎。
【艺术观】一个写作者,必须坚持人格的独立性、语言的革命性、素材的挑战性,与潮流和风尚保持足够的距离。
一个有良心有抱负的作家,应该站在人类的立场上进行他的写作,应该为人类的前途焦虑或担忧,他苦苦思索的应该是人类的命运,他应该把自己的创作提升到哲学的高度,只有这样的写作才有价值作家应该关注的,始终都是人的命运和遭际,以及在动荡的社会中人类感情的变异和人类理性的迷失。
【伟大作品】深刻地揭示了人类共同的优点和弱点,深刻地展示了人类的优点所创造的辉煌和人类弱点所导致的悲剧,深刻展示人类灵魂的复杂性和善恶美丑之间的朦胧地带,并在这朦胧地带投射进一线光明的作品。
【80后、90后作家】时代变了,文学变了。我非常赞同80后、90后的年轻人对我们这些老东西、老家伙持不屑一顾的态度:我们就是要超越你们,就是要打倒你们,就是要写得跟你们不一样。如果写得跟莫言、王安忆一样,你就没出路了。
【性描写】日常生活中,我可以是孙子,是懦夫,是可怜虫,但在写小说时,我是贼胆包天、色胆包天、狗胆包天。性描写是文学描写的一个重要内容,也是对作家的考验。如果性描写对塑造人物的形象有用,那没问题;如果纯粹是生理性的描述和展示,没有别的含义,没有美感,我就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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