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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感 |
那时我白衣飘飘,你青衫袂袂。
可是硬生生的,我们被拆散。你威严庄凛的母亲让我再也无颜存活,尽管你百般留恋我的容颜,我的才华。
你贵为贝子,大过平民百姓,大过市井布衣,却大不过君臣理法,大不过家法森严如天。
你新婚的那一夜便是我赴黄泉的那一刻。我满腹经纶、花容月貌留待来世与你共百年。陪我离去的是你送我的绿倚琴。你本想如相如求凰般把我捕捉,未曾想我们成了相如和文君千年后的谶语。你未如司马变心,我也不唱白头吟。然锦水汤汤,与君长诀。谁叫我出自青楼?
只是我在你耳边呢喃的话语,你未曾忘却。因为你新婚一年之后便来寻我…… 我说:奈何桥上等到你,来生相约定百年。留青丝为证。
阴风呼啸的奈何桥上,我的灵气被过往的女子捕捉沾染。她们冷屑的看我,看我我绝美的容颜在奈何桥的风霜中不复存在,看我依旧与冥界不搭调的白衣飘飘,眉点朱砂。气若游丝之际,我终于看到了款款而来青衫袂袂的你,可是你左顾右盼也未曾认出我来。我只能有我尖锐的指甲划伤我最爱的人的脊背,这样来世你才能找到我。
百年之后,我们圆了今天的聚首。
我的左手有着六个手指头,我似乎天生会抚琴,古筝在我的手底吟唱如诗。多的那一根灵巧如蛇的手指,是你脊背上那血淋淋的肉长成。
你的后背有一块与生俱来的伤疤。我问你记得怎么来的吗,你说:胎记。我低头嫣然的笑被你捕捉,你说:你就是柳絮絮。我惊愕,莫非你也没喝孟婆汤。你说:我喝了,可是我留了一口没吞就是为了回头看那个剜我脊背的人。于是我的今生便记着柳絮絮。
你看着我的第六根手指,喃喃自语: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我摇头,不是。是你幻化了我,为了我你少了一根肋骨。
你依旧喜欢青色,青青子矜,悠悠我心。青青子佩,悠悠我思。前世你送我的玉佩和绿倚琴一起焚烧成灰。
你笑着说:你是一个刚烈的女子。为何不能和公主一起——
我打断:楚青,今生我也无法和他人一起——
你笑着吻住我的唇。我的初吻,那个礼节森严的社会里,你的唇我从没感觉到。可是今天我如此强烈的感觉到了它的炙热和火辣。我便迷上了亲吻。
只是幸福如此短暂。那些沾染我灵气的女子随着我追寻的脚步而来。或早或晚,她们一一出现。那些欠你恩情的女子也纷至沓来,不早不晚,她们个个翘楚。我招架不住,渐渐败下阵来,因为你不再如爱新觉罗·奕琞般专注待我。
有些人的心田一百年只能耕耘一次,一次之后,永远荒芜。上个百年我如是,这个百年我亦然。
我静默的离开,把你留在了红尘俗世中。请原谅我身上永远留下了你的骨肉。
爱情如尘埃,无孔不入,钻进我的五脏六腑,一个空隙也没有放过,然后钻噬我的魂魄。
青丝落地之时,我胸口的朱砂痣突然蔓延成血。因为我幡然睁眼的一刹那,我面前站着你,我一片黑暗的脑海里突然曙光乍现。你跪落在地,肩膀抖动,缓缓掏出口袋里的锦盒,我认得那是我上个轮回的绵绵情思。只是,你,从哪里拾获?
素茶斋饭,青灯常伴后的我,眉宇间方开始渐渐显露柳絮絮的风采。你每天来唤我,静,跟我回去。
哦,我差点忘了,我叫素静,奇怪的姓氏,普通的名字。
我心如静水,佛给我们了两百年的缘分。来生你便会快乐如昔。因为两个轮回的不珍惜,我们的缘分到此为止。
你大声叫喊着不信不信,一派胡言。
师傅说:尘缘未了,莫要强求。
就这样,缠绵绕骨,无可逃脱。
你说不记得奕琞是谁,你追问我是不是我的男人。我巧笑倩兮的告诉你:是。生生世世都是。
你怒不可遏,却无计可施。呆呆的望向我,我颊边的胎记随着你的骨肉的离去渐渐消退,现在已经不见踪影。我又是那样清丽的女子,纵使不复柳絮絮的绝美。
你说,谁?谁还拥有过你。
我使了坏,纵是再精明脱俗的女子,在她深爱的人面前都是一个祈求疼爱的孩童。我喜欢看你吃醋的样子了。所以我说:奕琞。
你疯了一样的冲出门,我拉都拉不住。
奕琞就是楚青,楚青就是奕琞,只是你永远不知道了。
你就这样告别了我,当我看到了你用血迹写下的“奈何桥,定百年”时,那一刻,你是不是和我一样呆呆的站在奈何桥边,任阴风吹打你俊朗的脸庞,只为等我相约定百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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