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事业蒸蒸日上之时,爱情正悄然离我远去。事业和爱情,曾经在我看来是可以举头并进,双管齐下的天平两端,已被残酷的现实消融于无形。我在属于我的职业领域中拼杀驰骋,在那个烽火燎原的处女地上孤独地开垦着属于我的春夏秋冬。峰离开的时候,只对我说了一句话:“你的爱人不是我,而是你的事业。”
恋爱期望很高
我自认为是个颇有魅力的女人,身后也不乏各种追求者。但世事总不能如意,能入我眼的已经名花有主,不合心意的却又紧追不舍。这样,一来二去,转眼我已经熬成了29岁的大龄姑娘。在接连参加了几个好友的婚礼后,我终于耐不住家人的无形攻势,同意开始认真谈场恋爱。
我和峰的爱情故事就这样拉开了帷幕,既不是诞生于青涩的校园时代,也非职场觥筹交错的偶然邂逅。相亲———这种既古老又传统的男女结合方式,让我们穿越茫茫人海在非自我意志力的支配下,开始了各自的第一段情感历程。峰的条件不错,饱满的天庭、气宇轩昂的两道剑眉,还有1.85米的健硕身段也让我暗自满意。峰供职于一家软件公司,专攻软件开发,收入不菲。按照介绍人的话来说,峰除了性格有些内向外,其他都能打一百分。峰自然也对我很满意,初次见面我们竟然聊了两个小时。
或许是目的过于明确,我们省略了初恋时的那些必要的酝酿阶段的步骤,直接谈起了恋爱。在这场被我赋予极高期望值的恋爱中,只要报社里一有空,我就会约峰出来。峰的工作很忙,但对于我频繁的邀请仍欣然接受。我知道,这是他体谅我工作不定时的表现,虽然他从不挂在嘴上,但诸如“熬夜写稿子的时候别忘了填饱肚子”之类的话,经常会回响在我耳边。峰虽然没有谈过恋爱,但看得出来他很细心。吃饭的时候会帮我铺餐巾,点菜的时候也经常照着我的口味仔细征询我的建议。送我回家后,临睡前还会打电话向我问声晚安。照我朋友的话来说,恋爱中的男人也会变得不像自己。我常常暗自窃想,或许再没有比相亲更完美的结合方式了,峰和我的恋爱就是很好的证明。
感情产生隔膜
可是,热恋期还没过去,我和峰就因为一件小小的误会闹起了别扭。报社里快节奏的工作常让我的神经处于24小时的紧张状态。我所在的部门,是个24小时待命的机动部队,只要一发生突发事件,记者必须在第一时间赶赴事故现场。那个星期天,我和峰约好在市中心的一家电影院碰面。刚准备出门的时候,电话铃不合时宜地响了。职业的习惯,我毫不犹豫地提起了电话。果然,市郊的一处民宅发生了房屋倒塌事故,任务在身容不得丝毫懈怠。我立马调转方向,朝事故发生地点赶去。途中,我给峰打了几次电话,但都没人接,我想着峰看到我的来电,一定能猜出几分,或许等采访结束后再赶回电影院还能补看下一部。
事发现场远比我想象得要严重,采访期间,我的手机响了三次,但都被我毫不犹豫地按下了“拒绝接听”。
完成采访,已经接近下午两点了,乘上返回市区的车时,我才想起峰,急忙给他打电话。漫长的等候音后,峰接起了电话,没了往常的似水柔情,却传来冷冰冰地几个字:“你忙完了?电影早结束了,你别来了!”我满怀歉意地连声道歉:“你别生气了,你也知道我工作的性质啊,就原谅我一次,好么?”峰从来没有在我面前发过脾气,这样的反应自然令我吃惊不小。我连忙知趣地数落自己的不是,一边赔礼道歉,一边让峰再等一会儿。到电影院时,已等候了4个多小时的峰铁着脸,摆出一副似乎要和我大吵一顿的架势。见峰有些不自然,我马上迎上前去主动认错。
撒娇是女人永远的利器,峰很快将心里的不舒坦消灭于无痕。这次的教训让我印象深刻,峰虽然再也没有说什么,但我清楚,女人的世界里事业永远是应该让位于家庭的。但我又不愿放弃我心爱的事业,所以时不时地在约会的时候给峰吹吹风,试图也让他理解我的辛苦和长久以来的心愿。峰也不是不尽人情,在我的和风细雨的攻势下,对上次的突发事件慢慢开始淡忘了。
为了弥补不定期的碰面而造成的感情隔膜,我经常在中午吃饭的休息时间去峰的公司。我很珍惜这样忙里偷闲的午间时光,峰一开始也倍感新鲜,我们像所有沐浴在爱河中的痴男怨女一样,享受着爱情带来的甜蜜一刻。但是,这样固定而频繁的午间约会,很快就因为它的时间局促而显现出不足来,我和他在一个半小时的时间内吃饭、谈心、逛街,却把梳理感情、交流心声甩到了脑后。
年初的时候,峰跳槽到了另外一家软件公司。他本想着能大展一番拳脚,却被新公司复杂的人事关系框住了手脚。无奈,刚接手的软件开发工作只能被迫让位给老员工,峰就这样莫名其妙地沦为了人事斗争的牺牲品。碍于男人的尊严,峰没有直接告诉我这件事,我打电话去他办公室的时候才从他同事的口中听到了这件事。我知道峰向来不喜欢我对他的工作指手画脚,在忍耐了两个礼拜无声无息的沉默之后,我终于忍不住向峰问起了这件事情。
峰的表情很复杂,他忍了半晌,脸涨了通红,但硬是没从嘴里挤出一句话来。我半带责怪的语气问他:“出了这种事情你为什么不早点跟我说?早说的话,我早可以让报社里的朋友去通通关系了!”“我最烦就是你这样了,你明明知道我自己能够处理,你就不能不动用你的关系嘛?!难道我自己没本事解决?”我的一句话,让峰一触即发。这样的话他还从来没有说过,一气呵成怕是已经忍耐很久了。我忙向峰赔不是,这种时候争吵已经没有意义。
依我的性格,我是决不会在这样的争吵中服输的。但问题是,峰是我的男朋友,我必须让步。尤其像我们这样的严重阴盛阳衰的性格组合,若是吵架,后果可能不堪设想。
冷战之后,这桩陈案就如同之前的争执一样沉入了时间的长河,我们俩谁也没有说“对不起”,当然主动和好的信号也是我先打出的。峰说到做到,我没能在他的工作问题上插上手,虽然我曾经暗自拜托过同事帮忙,但都被峰拒绝了。两个月后,峰跳槽到了另外一家小型软件公司。虽然只拿着每月2000多元一点的工资,但凭借着在知名软件公司供职的经历,峰还是被老板委以重任。
就像我当初预料的那样,峰的新工作并不如意,老板们所构建的只不过是一座空中楼阁,虚幻且不实际。峰其实很早就意识到了这个问题,虽说转到这家小公司是不得已之举,但他最终还是决定留下来好好发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