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载中…再见，樱花抄——《秒速5厘米》同人 08.10.12
(2010-08-22 18:51: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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杂谈 |
分类： 樱樱小说 |
应该是自己认为写的最成功的一篇同人文了呢~是在高一的时候给文学社写的一篇文~不过因为题材原因被和谐了~不过社长天依sama是个很好的人呢~很有文采的一个美女~~很怀念和你在一起的日子~~嘛~再新加坡加油吧~
在我们面前无可奈何的横着巨大的人生和茫然的时间。
那个瞬间，她的心在哪
明明已有了明白的感觉
一
“知道吗？”
“嗯？”
“樱花飘落的速度，是秒速5厘米。”
“嗯……”
她把脸轻轻的贴在透明的玻璃上，感到丝丝凉意。外面的雨丝毫没有停下来的意思。落在玻璃上的雨滴划过一条条曲线，落到地上，溅起一个个水泡。她怔怔的看着它们前赴后继的破裂，再盛开。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耳边似乎响过了好一阵忙音。
她惊觉一醒，下意识的抓紧听筒。记忆中的那个声音，却早已经消失殆尽。
“嗯，再见……”
大片的白气随着有些沉闷的呼吸溢出，脸颊周围的透明的玻璃上便出现了一层水雾。仿佛电影中慢放的镜头，她缓缓的放下听筒。
恍若那雨水越过了电话亭的金属外壳，狠狠地砸在地上。
——从什么时候开始，两个人之间就再也见不到了呢？
她拉紧了衣服，仿佛是下了很大决心似的望向透明玻璃外混沌的雨幕，若有所思。
——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
她深吸一口气，手指搭在门柄上。须臾，猛的推开……
——“知道么，樱花飘落的速度，是秒速5厘米”
——“我要以怎样的速度生存，才能与你再会。”
二
下课的时候，从一楼走到三楼，最快需要7分钟。
一脸无语的看着水泄不通的人群，贵树终于为下节人生规划课的作业找到了素材。
长大以后,要搞计划生育.
可即使如此完美的完成了作业,上课铃响过第二遍后还没能挤进教学楼的远野贵树，还是满意的转过身，捡起地上的书包随意搭在肩上，大步向图书馆的方向走去。
——应该没关系的吧，换个地方上自习什么的。
——毕竟，是学年第二啊。
贵树第一次因为这成绩而感到有点骄傲。
所要见面的人很明显不在。图书馆里聚集着高年级前辈。因为有点失望，所以喊住了一位面熟的学姐。
“那个，请问……明里来过了么？篠原明里。”
雨后的空气夹杂着泥土淡淡的清香，大片的樱花绚烂在枝头。四周很吵，贵树愣愣的站 在原地，双手紧握，手心里湿了一片。像是犯错误被父母责罚的小孩般，默默听着那些聒噪的女生以难以置信的速度说着流利的日语。
“明里么？没见到啊……八成，是养病去了吧。”女生的声音特意提高了八度，惹来周围一片哄笑。认识的，不认识的，见过的，没见过的，都抱着唯恐天下不乱的表情，哄然讪笑。
诶，自己也够傻的。明明知道是这样的结果。
不过还是礼貌的道了谢，转身离去。
几个外籍生叽里呱啦的说着惹人厌的英语。余光里映出她们不安分的手指和眼神。
好像与自己无关，但还是忍不住小声嘀咕：
“吵死了！”
凭贵树的智商，养病和看病的区别还是分辨得出来的。
三
今天是神奇的一天，尽管这世界上没想过的事情会很多。
没想过早上吃的面包是过期了的，
没想到期中考试会跌出学年前100名，
没想到和年级主任对骂，一天两次，
没想到要打架。
可一切还是发生了，顺理成章，理所当然。
下午被叫去办公室的时候，里面出现的是没想到会见到的人。
对于那个女人，是近乎毫无理由的怨恨及愤怒，外加很矛盾的没感觉。
“你那是什么表情！”年级主任摆出一副天生教育人的嘴脸，很夸张的挥舞着新打印出 来的成绩单。那油墨似乎还没干透，散发着一股好闻的书香味。
“啊拉，毕竟还是小学生嘛。现在的孩子啊，啧啧……”坐在对面的班主任突然跳出来打圆场，但贵树并没有从中找到些许安慰的成分。
所以，心情突然变得很糟。
尤其是在那个女人开始讲话以后。
贵树曾经绞尽脑汁的回忆自己关于母亲的记忆。与父亲离婚那天，7岁的他记忆中第一次留下了那个女人的映像——冷漠，高贵。蛰伏在浓妆下的目光轻轻扫过自己，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全身笼罩着呛人的香水和雪茄的味道。
在那之后，便是定期的钞票。
和桌子上的那些，是一样的颜色。
——“贵树，初中跟我去鹿儿岛。”
远野贵树讨厌那种眼神——没有一丝感情，冷漠，充满铜臭的目光。还有，那女人说话的语气——
“凭什么！”
几年见不到一次，十年说不到几句话。自己做饭被烫伤，发高烧直到被邻居送到医院……
——你不是从来都当作没有我的存在么，凭什么用这种语气命令我。
“你那是什么态度，远野同学。你母亲为了你可是处心积虑，费尽心思。你这孩子未免也太不懂事了。”
——哈？
——处心积虑？费尽心思？
……蓦的眼前一黑，也不知道是一种什么感觉。想说点什么却找不到合适的词语，只觉得胸口闷得慌。
回过神的时候，手臂已伸出了窗外。
大片陈旧的纸币，踩着优美的抛物线，呼啦啦的跌向楼下墨绿色的池塘。
长久无人打理得水面上浮着一层厚厚的异物，散发着难闻的气味。
——别以为你的钱，有多了不起。
难以控制的情绪终于还是浮了上来，贵树吼出这句话后，一屋子的人难得坚持了半分钟的沉默。
回过神时，贵树已然转身走到了门口。
“别以为我爱管你，你想留在东京随便你。只是，以后少跟那种精神病交往。”依然事不关己的语气。
突如其来的眩晕，仿佛是一条线没有任何征兆突然断开，断点的四周形成逆流的断层。眼前被愤怒和难过烧成猩红色。
好像是在朦胧中抓住了什么东西。不由自主地，空闲的手挥了过去。
——“明里她，不是……”
——最讨厌别人谈论明里
——明明什么也不知道
——你们凭什么这么说明里
办公室里一片噪杂。谩骂声，桌椅碰撞声，脚步声，说教声，与这个春天第一批降落的樱花浑在一起。
哄然坠地。
四
远野贵树
听到这几个字的明里，难得的把注意力转到除书本以外的地方。
——啊，知道啊。五年B班的，以前学年第二的那个。
——听说因为闹事被记大过了，骗人的吧。
刚走出办公室的贵树，也听到了类似的对话。
“听说，是打了年级主任呐！”
——拜托，是个毫不相关的女人。
“听说，地上都是血呢。”
——不是吧，我才打了一拳，还没打着。
“好像没那么严重，不过是因为对方说了篠原明里呢。”
——……
“哦，怪不得。你说远野这种优等生怎么会和那种精神病人……”
——喂喂，我还没走诶。
学校果然是最疯狂的八卦盛传地，八卦的没道理。
没道理，这个世界还真是没道理。
明明是自己的事，偏要别人说三道四。没道理。
明明不想理会，却偏要遇见。成绩差的时候，作什么都是错的。有钱的话，成绩再差也是对的。明明讨厌，却拿这些没道理无可奈何。
阿哈，真是没道理。
贵树长长的叹了口气，努力把烦躁的表情压制下去。
五
黄昏
远远望去，那如小鹿瘦小般的身影，安静的等在校门口。
——“呐，贵树同学……今天，不一起了么？”女孩的声音，有些颤抖。
——“嗯？我没说啊！”
八成是听到了什么吧，看着明里闪躲的眼神，贵树这样想。
“可是，如果一起的话，贵树同学你……”
果然。
即使贵树不介意，对于明里来说，却是不得了的事了吧。
看着面前快要哭出来的少女，贵树的心里一阵恍惚。
——为什么一定要明里承担这种事呢?明明什么也没做过。
“诶……”
——所以说，明里的话，不用在意的。
“贵……”
手，被什么牵住了。
“贵树同学，别……”女孩轻声低喃。
“嗯？”停住脚步。他转过身，带着淡淡的微笑，在阳光中融进落樱里。那是无比温柔的一幕，女孩怔怔的站在原地，近乎丧失了所有语言。
“没……”似乎有点胆怯，但，没关系的吧，如果是贵树同学的话。
风速，突然加快
不变的，是樱花飘落的速度。
他牵着她，手心里一片湿润。
她看着他，落在阳光阴影里的侧脸，心头一震。
——如果能一直这样就好了。她想。
——一直这样，两个人在一起。他想。
两个小小的身影彼此重叠，穿越淡粉色的漫天樱雨，消失在樱林的尽头。
两条平行线，突然相交于一点。
六
气氛开始变得诡异。
在黑板上画相思树，写下两个人的名字外加诅咒的句子，只是想警告一下篠原明里，让她人清楚自己的身份。
没想到远野同学会突然出现。
并牵着马上就要哭出来的明里，两个人一起跑出教室。
手牵手。
——“诬蔑，这是赤裸裸的诬蔑。”
图书馆的最深处，词穷的贵树不知所措的站在女孩身边。本以为是安慰的句子，却使原本坐在地上小声抽噎的女孩泣不成声。
所以，心一下子慌乱起来。
——“喂，喂……”弯腰。
——“不用理他们啊，都是些无聊的把戏啦。”皱眉。
——“啊拉，明里哭起来就不可爱拉。”不安。
——“喂，我说。这样到放学的话，小家伙会饿坏的。”果然不擅长啊，安慰女孩子这种东西。实在找不出合适的词，就连说这句话的贵树也囧到想跑到墙角画圈圈。
意外的是，明里竟然停住了。
“呐，贵树同学……”声音无法控制的颤抖。“……我，是个怪人吧……”
“什么啊，明里就是明里，不要听她们瞎说。”
——喜欢一个人在图书馆看书的明里；喜欢逃课站在樱花树下一整天的明里；喜欢一个人发呆；对着樱树喃喃自语的明里，绝对不是什么……即使自己也是什么也不知道，也坚信 着眼前的女孩。
——在她的世界里，有着谁也走不进去的鸿沟。
“可是，我……让贵树被讨厌了。”
“……”
好像是上了发条的玩具突然停住，定格在半空中。原本徘徊在嘴边的词语被突兀的咽下。简单的心情瞬间复杂起来，填满了不知名的感觉。
——是这个原因么……让明里哭泣的原因……
——因为自己被讨厌了。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遇见，习惯了两个人。从什么时候开始，想保护眼前的这个女孩。
——结果，到了最后被保护的人是自己么……
似乎控制不住的，只听得见彼此的心突兀的跳着。反应过来的时候，是从未有过的质感。 耳边萦绕着对方的呼吸，因惊讶而显得微弱。
还有，她太瘦了。
单薄的身，甚至不敢用力。
明里只觉得落进了一个前所未有的温暖里。世界安静的听得见窗外樱花坠地的声音，震散了原本的不安。也不知过了多久，无言的慰藉胜过千言万语。
时间仓促流过，与窗外漫天樱雨一起，消散在阳光甬道的尽头。
“喂，我说，是真的哦。”
“诶……”
“再不去的话，小家伙会难过的……”
“……”
如果可以，能一辈子沉在这个梦里，就好了，她想。
七
在次站起来的时候才发现，腰部酸痛。因为那个暧昧的姿势。
不过，很开心。
“喂，贵树君，你看你看。”前方传来欣喜的女声。
小小的惊讶，随即展颜。她看见女孩躲在林荫转角的角落里，四周是氤氲的木绿色灌木和大片飞舞的樱花瓣。画一般迷离。
——贵树君么，喜欢这个称呼，很喜欢。
“呜咪，很可爱那，是吧！”女孩将指腹藏在浅棕色的绒毛内。对方则很享受似的侧卧在青石阶上，一对胡子随着呼吸有规律的摆动着。
可爱的想让人抱回家。
“咪咪乖噢，看呐，它真的好可爱啊。”下意识的，攀上了男孩的衣角。他蓦的一震，看着女孩融化在大片粉色间的笑，再也移不开视线。
这是可以被称之为幸福的感觉吗？在这一瞬间，生怕失去眼前的一切。
只是，依然不敢确定：
——喜欢你。
八
贵树与明里的初次相会，是在两年前。
四年级的明里从静冈转学到东京。
贵树很清楚地记得那一天女孩僵硬的表情，双手紧握的手指，淡粉色的连衣裙。窗外的春光将她笼罩在阴影里，隐约看得见微红的脸颊和紧抿得双唇。
回想一年前刚刚转入这里的贵树，那时应该也是这副德行。所以，已开始就有一种莫名的亲切感——对明里。
后来的两个人自然经常遇见——在图书馆。
有时也聊天，大部分时间是各看各的书，恍若两条毫不相干的平行线。
只是放学后，要一起回家。所有大部分的休息时间，便在一起。
或许是这样或那样的理由，便习惯了两个人。
喜欢了前方，在樱花雨下奔跑的身影。
那时很多年以后也无法忘记的事。
九
“一起去喝下午茶怎么样。”
天空仿佛被水彩浸润般空灵。一抬头，便望见大片的粉色与蓝色交织在一起。美的不真实。
“嗯，好啊，贵树君。”女孩停住奔跑的脚步，回过头，莞尔一笑。
春季的道路两旁开满了无数的樱林。漫天的樱色花瓣无声飘落，延长了春天的仓皇。地面也连缀在一片粉白色的海洋。偶尔听得见报春鸟优美的鸣叫。
她撑着一支樱色的伞，开心的向前跑。逆流之风卷起一地的樱花，模糊了彼此的身影。
——“呐，贵树君，听说是秒速5厘米。”
——“嗯？什么啊。”
——“思考一下嘛。”明理露出失望的神情。
可即使这样，实在找不到答案的贵树还是无奈的坦白。
——“是樱花飘落的速度哦，秒速5厘米。”
——“嗯，明里对这种事很清楚嘛。”
两个人走进了一个僻静的胡同。
——“还有哦，雨的速度是秒速5米；云是秒速1厘米。”
——“云？是说天上的云么？”
——“天上的云。”
——“云也会掉落下来吗？云不是在天上浮着的吗？”
——“是啊。云是很多小雨滴的集合体，因为云太大了而且又在很高很远的空中，所以看起来好像是浮着的一样。云滴是在渐渐下落的并且在下落的过程中逐渐变大，最后成为雨或者雪降落到地面上。”
——“啊！”很惊讶。男孩感慨地向天空望去，那大片浮云好像真的以平均的速度向下平移着。那女孩所说的话好像都是真理，明明只说过一遍，却可以记得很清。比起背诵十几遍还是记不住的，烦死人的教科书不只好上多少倍。
明里果然很厉害啊……
趁着贵树发呆的空当，明里支起伞，突然跑到了前边去。
“喂，等等我呀——”
两个小小的身影，一前一后。越过胡同的拐角，篱墙的阴影，最先出发的，同樱雨一色的身影，最先消失在转弯的地方。留下一地空璇的草屑。那一刻似乎相信可以穿越光阴，却无论如何也无法想象，那仅仅两米不到的距离，足以承载横贯着对他们来说过于巨大的人生以及茫然的时间。
少年甚至可以清晰的听到，站在道路异端的瞬间，心中激荡起的寂寞。
那是即使很多年后再想起，也能清晰察觉到的一丝悲寂。
贵树赶到的时候，看到的是闪烁的红色，刺耳的警鸣。冰冷的金属护栏夹着连绵的铁轨横贯在两人之间。
——“呐，你不觉得，像雪一样么。”女孩回眸，相隔彼岸，只看得到雨伞下甜美的侧脸。一片寂寞的樱花般静卧在她手心。
——“恩。”心里并不那么想，还是轻声做出肯定的回答。
——“贵树君，要是明年也能一起看樱花就好了……”
火车的轰鸣由远即近，遮住了她清凉的声音。
——“一起看樱花，一起上国中，然后再一起放学，就这么……”
轰鸣的火车，好像突然拉过的幕布，毫无征兆的覆盖了对岸油画般的景色。相随的狂风吹乱他们的头发，有一点点的紧张和不安，还有莫名的难过。他们仿佛矗立在平行线的两端，拥有遥远的原点却总是相错平行。对于他们来说太过庞大的火车遮住了整个天空，顺着车厢的间隙不断张望，看着连成一线的透明车窗，觉得时间从来没有如此慢过。
——明里应该也在对面这样等候着的吧，他想。
——一起看樱花，一起上国中，然后再一起……
女孩的微笑太过明媚。以至于淡淡回想，便是一阵莫名的留恋与安然。
好像得到了很久以前便心仪的糖果。剥开糖纸的瞬间，等待缎带缓缓滑落——亦如火车倒退的序幕，缓缓终结。
“恩，贵树君，喜欢怪诞虫或者欧巴宾海蝎么……”女孩的声音在汽笛的消散中，由远及近。退却了阴霾的天空，是无与伦比的澄澈。她转身，跑回彼岸，穿过铁轨虚无的屏障，几乎是无意识的牵起男生的手。
“走啊，下午茶的时候，要给贵树君讲怪诞虫哦！”
女生的手，是无比的柔软。通过温度传递的心情，他们强烈的确信这一点，只要两个人在一起，未来，就不会有任何困难。依旧一前一后，只是隔绝了那断点和无法横贯的距离，走过眼光三月的落樱。那好似图画般春季的瞬间，两个人被完全包围在溢满光明的世界中。
——一起上中学的话，说不定这种感觉会更加清晰。
——说不定，有一天会对你说，喜欢你。
十
记忆中的樱花，从未如此缓慢的飘落。
也许已经有的预感，但还是祈祷着能一直在一起。
或许很久以后，我们会依旧站在这漫天飞舞的樱花雨下。成群的飞鸟发出刺耳的鸣叫仓皇的逃过暗红色的苍穹。
你不在的日子，好像度过了一个漫长的世纪,又好像只是一场朴素的梦。
所有的寂静与脆弱，在时间的阴影里渐渐消散。
十一
听说是明里打来的电话，贵树很惊讶。
那是刚刚领到录取通知书的那天晚上九点，对于还是小学生的他们已经算非常晚了。他小心的放起印有西中烫金字的证书，跑下楼接电话。
春天的晚上，还是有点凉。隐约有种不祥的预感。
——“贵树君，对不起。”带着明显的颤抖，细小的声音从听筒传出。紧接着，是从来不敢想的话语。
——“因为父亲工作的原因，春假结束就要搬到北关东的枥木镇去读国中……对不起，对不起……”
明里的声音，逐渐被抽噎声代替。
不知道什么原因，手脚一下子变得冰冷，头脑中闪过大段的空白。对于那时的他们，似乎并没有办法完全理解这种事。等到意识过来的时候，手臂早已下意识的抱紧膝盖。
该怎么形容的突然，该怎么形容的惊讶，该怎么形容的难过，该怎么形容的不安。
——“哎……那，西中怎么办？好不容易考上了。”终于还是勉强挤出了一句话。
——“我已经办理了转学的申请……对不起。”巨型卡车的轰鸣盖过明里微弱的声音，感觉得到是在电话亭里打来的，甚至可是清晰的触摸到异端黑夜的温度。
良久的沉默。
——“不……明里没有什么需要道歉的……但是……”绞尽脑汁想找些能说的词语，可是依旧不知如何应答。
——“我和家里人说要借住在葛饰的叔母家那里继续留在这里念书，但是爸爸说我现在还太小了……不同意……”
——“我知道了。”
——“……”语气突然强硬起来，几乎感觉得到对方略带惊讶的表情。只是确定了事实，已经不觉得自己可以继续听下去。
——“已经够了！”
——“已经够了……”忍耐很久的透明的液体，还是落下。话筒被死死的按住，发出吱吱的声响。无法欺骗自己，已经无法分辨自己的语气了，那个时候，只是很清楚的自己深深的伤害了明里，却找不到任何让自己平静的办法。
从没想过时间的概念，失去的是以后再也不会有的感情。
很久以后，一定会痛恨这个时候，没有学会控制感情的自己。即使一直以来，都孩子气的希望明里陪在自己身边。
——一起上国中，一起放学，然后，一起看樱花。
——明年，一起看樱花。
十二
好像，或许，其实不用在意，这样的我们，曾经的曾经。
那是很多年后才发觉的事情。
很久很久以后，贵树站在那颗明里无数次仰望的樱花树下，雪花穿过樱花树无声的飘落下来，才恍然大悟。
“想雪花一样美丽。”明里曾经说过的话。
用将来十几年的青春一直默默追求的东西，那个时候，就在眼前。
好像快要冬眠的松鼠拼命收集食物，那时的我们很认真的把这些说不出来的感觉，牢牢的记在心里，渐渐成了一种习惯。那种温柔，只属于彼此的温柔灵魂。即使感觉到了，以后再也不能相见，也无法退却的温暖。
“贵树君，今后，一定没有问题的。”
至少当时那样想着，明里就在眼前。但是究竟失去了什么，直到十几年以后，也依旧不清楚。只是一种很微妙的感觉，被明里说中了的不可思议的预感——那对于贵树来说，是非常重要的精神支柱。
那是明里给予的，今生今世，唯一的救赎。
十三
最后一天的毕业典礼，无数次的擦肩而过。
他们低着头，数着脚下缓缓迁徙的樱花瓣，没说一句话。
好像有千言万语，只是……还哪有什么只是。
无数细小的碎片包围了整个天空，他们只是站在这些璀璨末端的一份子，在这个巨大的星球表面缓缓移动。
——早上好
——早上好
——再见
——再见
相交的直线在交点出渐行渐远。
最终在茫然的人生面前，沿着樱花凋零的轨迹，哄然坠地。
后记
“然后呢，他是不是搭乘新干线来枥木找你了。”
“额，就半年前见过一次。”
“然后呢，是不是青梅竹马的男女重温旧梦，坠入爱河了。”
“喂，哪有那么八卦，真的没有然后啊。” 篠原明里笑着拍了拍好友的肩膀。“鹿儿岛离枥木确实远了点，已经很久没联系了。”
“切，真没劲……不过，你确定自己没问题么！要不我送你回去。”
“恩，没关系，别担心，等一会我就回去了，明天见。”
“……恩，明天见。”
因为大雨无法回家，所以靠交换彼此初恋经历打发时间。好友的私家司机已经到了校门口，所以明里只能别了好友，自己等在电话亭里。
忘不了，那个人。还有，去年春天的樱花。
——贵树君，最近还好么。
雨，没有丝毫减缓的意思。
因为无聊，所以发呆——看着庞大的投币电话。
——已经没用了吧，唯一的联系方式。想要知道的人，已经不在那里了。
可是明明知道没有用，还是专注的看着。明明知道没意义，指尖还是攀上了冰冷的金属外壳。
傻傻的，没有理由的寻去那个你不可能出现的地方，寻找那个不可能再见的你。
在这一刻，似乎已经没有了其他想要追求的东西。
——还没说，喜欢你。
硬币清脆的投掷声，让人为之一振。
熟练的按出背了千百回的号码。
“喂，请问找那位。”陌生，礼貌且好听的声音，似乎没想过这么快会有人接，所有有点惊慌失措。
“那个，请问，你认识那个半年前住在这里的远野贵树……”声音逐渐小了下去。
——不可能知道的吧。
初春的夜，空中显得异常寒冷。随着似有似无的叹息，透明的玻璃上，出现一层浅浅的薄雾。
“呐，知道么……”
“……恩？”
“樱花飘落的速度，是秒速五厘米。”
“恩……”
好像电影中被剪辑过的镜头，无法控制的，眼前浮现出大片的落樱，零散的片段。
那年春天的胡同拐角，他们相隔彼岸。横贯在他们面前的，是对于他么太过巨大的人生和茫然的时间。
——“知道么，樱花飘落的速度，是秒速5厘米”
——“我要以怎样的速度生存，才能与你再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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