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振侠：长影替身演员第一人
撰文/清 水
在长春，一提起“袁大侠”这个名字，恐怕无人不晓。他，1978年走入长影，20几年来，曾先后为各种角色的演员作替身，出场几百次，成功地协助导演拍摄了武打、撞车、爆炸、跳悬崖、蹦飞机……等高难度动作片，其历经生死、精险刺激的传奇人生，无不为人津津乐道。
一筋斗翻进影视圈
袁振侠，1954年1月25日出生于长春市朝阳区的一个武术世家。父亲袁振武曾是国民党的一名武术教官。得益于父亲的影响，袁振侠从6岁起，便开始在父亲的逼迫下练拳习武，9岁时便已是刀枪棍剑、手眼身法并用。
袁振侠胆大好动，越是别人不敢做的事，他越是要做。上小学三年级的时候，一个冬天，他见几个同学站在二楼上往楼下的一个雪堆里跳着玩，于是一时性起，竟跑到三楼与人打起赌：“下面跳不算本事，有种的就站在这儿往下跳。”见无人与他应战，袁振侠一拍胸脯：还是看我的吧！说着就跳了下去。结果，他这一跳把腿给摔断了。
袁振侠在家休息了5个月，伤刚好，他就又恢复了顽皮劲，不是蹿房、上树，就是爬烟囱。一次，他与人打赌，竟揣着饭碗爬上一30多米高的烟囱上吃饭。父亲见他如此顽皮，认准他不是个读书的料，于是把他送到了著名袁派京剧艺术家袁世勇门下，做了一名“花脸”。
刚去时，袁世勇不教他，袁振侠只得每天趴在窗户上看那些“花脸”们翻筋斗，然后，自己学着练。袁振侠是个犟脾气，长辈们越是不教他，他就越练得起劲，非要和他们比比。由于袁振侠本身有功底，加上他又练习刻苦，一个月后，他就能在空中连翻两周了，这让那些苦练了半年的师兄弟们大感惊讶。
见袁振侠如此聪慧，袁世勇开始打造他。不久，袁振侠便深得“花脸”的精髓，15岁的小小年纪，已能连续在空中翻上30多个筋斗，他的这项绝活，不久便使得他名声大噪。
1970年，适逢“样板戏”盛行，当时各剧团都缺翻筋斗的“花脸”，一些剧团见袁振侠有如此地绝活，纷纷相邀他串场，“辛苦费”也由10元，哄抬爆涨到30元。那时的30元，可比一个人一个月的工资还高呀！袁振侠的筋斗算是翻出了名堂。后来吉林省吉剧团见他小小年纪便能压台演出，便把他招到剧团。袁振侠不表演，专事翻筋斗，串场、打台。
可谁知，袁振侠的心思根本不在“花脸”，他非要学武术去。武术与武功是两个不同的概念，武功讲究好看和架势（如花脸）；武术则讲究技击动作要有力度、有招术、有打击动作。袁振侠心野，剽悍好斗，学了几年时间的“花脸”，就觉得太没意思了，再也不愿学。
1971年，袁振侠慕名拜“鸭型拳大师”周明德为师，学起形意、黑虎、长拳、少林及刀枪剑棍，这一学就是六七年。
1978年，袁振侠的武功已是十分了得，那些江湖上的小玩意到了他门下，简直成了小菜一碟，由于他盛名在外，不久，长春电影制片厂的导演何米生找到他，要他为一部电影的男主角作替身。袁振侠开始初涉影视圈。
袁振侠第一次扮演替身的是一个打斗场面，他要在嘉陵江上的一条船上杀了人后，在打斗的过程中，仓皇逃跑时撞碎玻璃后跌入江中。拍摄是在船上的二楼进行，一切都是玩真的。当天，所有的人都在为他捏着一把汗，生怕出现什么意外。临开拍时，导演还问他，行不行？袁振侠一拍胸脯：行！只见导演一声开始，袁振侠就飞身撞向玻璃……
这次拍摄，袁振侠划破了大腿，被缝了5针。不过，他觉得挺刺激、够劲！
有了第一次，便会有第二次。不久，剧组拍摄一部反映抗日战争题材影片的时候，又找到了他，要他扮演一个被炸弹炸上天的日本鬼子。谁知，这次他却闹出了大笑话。拍摄的当天，袁振侠吃得饱饱的，可开拍后，由于跳板把他弹得很高，落地时竟一下把他的大便给摔了出来，搞得他灰头土脸了几天。
第三次扮演替身，袁振侠是拍摄电视剧《黑太阳731》中的一个特写镜头：一个坐在疾驰的摩托车上的日本鬼子头目，在遭到袭击的时候，突然从急刹车上飞出去。那天拍摄，场景选在双河镇人称“死人台”的地方。袁振侠半蹲半坐在摩托车上，当摩托车高速驶进预定地点，他便随着一声急刹飞出车外，栽进路坎下的一个水塘里。
这个动作袁振侠拍了几遍，他已几乎累瘫了“条”，到后来导演满意时，袁振侠晃晃悠悠地一上岸，便累得趴在地上，不能动弹了。
做替身累！但累过之后，一数钱，袁振侠又觉得特“来菜”。三次替身演出，他就得到了1千多元的收入！这可是他连想都不敢想的事呀？袁振侠决定要做一名正式替身演员。
1983年，19岁的袁振侠被长影厂雇用，从此，成为了一名职业打工仔。
玩命替身赚钱难
袁振侠进入长春电影制片厂后扮演的第一个替身人是尤勇。尤勇在电影《黑道》中饰演一个土匪头子。当时，电影中有一组少女在树林里马拖土匪的镜头。骑马的少女由来自香港的一名替身演员扮演，尤勇饰演的土匪由袁振侠作替身。开拍前，袁振侠背骨绑了块“大板撬”（铁制护身用），一只脚用铁丝绑在马镫上，随着导演一声开始，少女就拼命扬鞭打马，拖着他在雪地上飞奔……
这无疑是在玩命。袁振侠被马拖着在树林里狂奔，只觉雪花四溅、树林旋转，整个身子都被抛起来了，更可怕的是，稍有闪失，他就会被树木、石子……撞坏、划伤。为了这组镜头，袁振侠前后拍了5次，先迎着镜头拖，后背着镜头拖，然后是侧面、马蹄、全景……袁振侠差点被拖死过去。
这次作替身，袁振侠赚了1000元。他说，这是他玩命换来的。
袁振侠喜欢玩命，而且，一次比一次玩得大。1984年冬，袁振侠接下了为斯琴高娃作替身的片约，他将在《不可弥补》电影中替身斯琴高娃，拍摄一农妇乘坐雪橇下山卖粮食的镜头。拍摄的场地在吉林山河镇的一个一曲曲拐拐的雪山上。气温达零下20多度。
这是一次令袁振侠终身难忘的替身拍摄。当天，由于气温低，山坡倾斜有30多度，原来剧组请来的几个替身演员根本不敢从山上往下赶马，剧组一时僵在了当地。袁振侠是临危救场。好不容易上了山，袁振侠大红围脖往头上一系，换上花棉衣、破靴子，往胸脯里塞上俩馒头权充作乳房，就急不可奈地坐上雪橇打起马。可是山陡路滑，不论他怎么抽马，那马就是不动。全剧组的人都急了。袁振侠情急之下，找来几个小锣丝绑在鞭梢上，狠命地向马抽了六七鞭后，那马负痛难忍，哧地一下向山下奔去。待好不容易奔到山下，只见雪橇翻了，马也翻了，袁振侠也翻了，高粱、玉米撒了一地……
袁振侠一翻身拍打掉身上的雪花，不禁高兴地瞅着导演刘末长舒了口气：“总算拍完了！”“什么拍完了？我还没喊开始，你下来干啥？”导演大发脾气。
无奈，袁振侠只得重复了第二次，可这次人马虽然没翻，但半路上，“斯琴高娃”的“孩子”却弄丢了，又是白做。
更倒霉的是第三次拍摄。刚才还是纷纷扬扬的大雪，突然间停了。导演为了要求逼真、画面气氛感人，竟调来一架飞机，用尾翼螺旋桨搅起漫天飞雪，制造现场效果。这可苦了袁振侠。在大风、严寒的恶劣天气下，他又拍了三次，三次摔进雪坑里……跌得他伤痕累累，全身麻木。连导演也被他的执著感染了，劝他歇歇再拍。可他牛脾气上来了：“不拍好，我决不罢休！”就这样，袁振侠终于最后完美地拍完了镜头。直到这时，他的精神才崩溃了下来：“导演，如果你要我再来一趟，我非得死去不可！”在场的人，看他如此玩命，也被他的硬汉精神所感动，一待停机就纷纷脱掉自己身上的大衣，往他身上裹。
这次，袁振侠搏命换来了3000元。这3000元，足以让他铭记一生了！
艺高人胆大
是玩命就不可避免危险。袁振侠的替身演出自始自终是与死亡相伴的。
一次，袁振侠拍摄武打电视连续剧《天湖女侠》，他同时既出演片中人物“九井一郎”，又替身做“水上飞”。当时，袁振侠是剧组的武术副指导，他在山东杂技团挑了两个武功很高的演员，出场翻越一高6米、上面布满铁尖的大门。武打场面开始后，可谁知，他请来的那两个替身演员，一看架势，吓得不敢做了。怎么办？导演急得团团转。“导演，我来翻吧？”袁振侠不忍剧组停摆。“可你有角色呀，万一伤了咋办？”导演也有顾虑。袁振侠一听忙说：“没关系，我不会出事的，到了这个时候，如果我再不玩命，剧组将损失更大。”说罢他也不等导演同意，换好装就进入了实拍现场。那时拍摄武打场面，还没有如今的钢丝等道具，袁振侠翻越大铁门时，惟一可利用的就是一块跳板，助跑、弹跳、空翻，有一丝闪失，他都会命丧在那大铁门上。
拍摄开始时，现场围观了1000多名观众，人们纷纷为他揪着心：“这要是翻不过去，不被那铁尖扎死了？”“没见过这么玩命的。真傻！”……导演也怕他出事，最后一次征求袁振侠的意见：“如果你现在觉得没十成把握，可以不拍？”“没事！”袁振侠喝了几口酒，给自己壮了壮胆，就要求导演开始。随着导演一声令下，只见袁振侠一阵急跑、运气，接着一串空翻腾向空中……人们闭上了眼睛，不忍目睹那悲惨一幕的发生。
电闪雷鸣的几秒钟过后，袁振侠稳稳地站到了地面，直到这时，现场观众才爆发出一片欢呼声：“好大侠，真大侠！”导演也激动地拉着袁振侠的手说：“我谢谢你了，你这才叫大侠呢！”自此以后，袁振侠被人改了名，人们不再叫他袁振侠，而改称他为袁大侠。
这次，袁振侠的肩膀被擦破了一层皮，想起刚才的那一幕，他不禁有了后怕：“我也是被逼呀，我请来的替身都不干了，谁还敢干？”
一险将过一难又至。接下来，袁振侠在滇池拍摄“九井一朗”跳水镜头时，差点连命都丢了。那时，滇池每天是上午涨潮，下午退潮，涨潮时水深几米，退潮时仅1米浅。可开拍时，袁振侠仍按上午了解的水势，转身360度跳水，结果，一下扎进了淤泥里，昏死过去。剧组的人当时见他半天没出来，还以为他在和大家开玩笑，也没当回事。可男主角王建军却发现情况不对，连忙下去把他摸上了岸。只见袁振侠此刻，鼻子、耳朵、口腔、眼里都已塞满了淤泥，导演一见也慌了，连忙吩咐众人：“快扒掉他眼前的泥，抢救眼睛！”接着赶忙把他送进了工人疗养院抢救。袁振侠这才死里逃生。
袁振侠不怕死，他说他天生就喜欢玩命，否则，他也就不打这份工了。他不仅水中遇险，空中也命悬一线。
拍摄电影《天涯怪客》时，袁振侠替身一劫机犯，要在80米的高空，从飞机上翻着筋头栽进海里。那次，拍摄的地点在海南岛，正值深秋。开拍前，袁振侠先用白布缠上肚挡，下身穿好铁护档。一开拍，按照剧情需要，袁振侠经过一番打斗后，被“踹”下飞机，随着漫天飞扬的美钞，翻滚下海。可那次，他由于经验不足，虽然作了各项准备，但还是把脸部的保护措施忽略了。由于没戴护脸套，他猛地扎进海里后，脸部立即就麻木了，待他被潜水员拖上岸时，已失去知觉。醒来后，眼睛肿得几天睁不开。
最玩命的算跳火车。一次，袁振侠替身一警察抓逃犯。按事先布置，那逃犯躲藏在一列煤车的煤堆里，他要站在5米多高的桥上，准时找准那辆煤车，然后从桥上跳进那辆正在行驶中的煤车上，把逃犯抓住。
这是一场生死赌博，事先签好了生死合同书。你想，要准确无误地从一列行进中的火车上，找准预定一跳的车厢，而且，下跳的提前量不能有一丝一毫的计算差错，这是何等艰难！何等玩命！也许，这种事，只有袁振侠敢做，这种替身只有他才能完成！
拍摄前的一个月内，袁振侠天天站在桥上，低头对着桥下的火车数数，计算着跳车的准确提前量：“一二三，跳！一二三，跳！”有时夜晚，也不忘念念有词。袁振侠不是没有顾虑，他也作好了最坏的打算，只是，他不愿仅仅为那4000元的酬劳丢掉自己的命。
开拍的当天，连导演都不敢看下去了，事先蹲在桥上和煤车里的两名摄像师，紧张得直流汗。但此刻，袁振侠心中有数，他镇定自若地扒着桥栏杆，躬身紧盯脚下的火车：一二三，跳！他终于准时、准确地落入了那辆即定的煤车里。
他这亡命一跳，不仅帮助剧组完美地拍摄下一组惊险动作，也使他名声更盛，从此替身片约不断。此后，袁振侠相继作为替身拍摄了《黑道》、《林海雪原》、《王府刀客》、《烈血群雄》、《大屠杀》等影视片；分别玩命拍摄了撞车、跳火车、驾车坠海逃生、跳悬崖、绝名追杀、武打等高难动作，几经生死、数度丢命。
在这些死亡替身演出中，袁振侠的酬劳虽然每次少则3000、多则6000元，但这一笔笔出场费的背后，却留下了一串串的惊人故事、血泪悲歌。有多少人又知道，这其中袁振侠付出了怎样的精力和生命代价！
替身背后几多泪
袁振侠付出的代价是常人难以想像的。作为一名替身演员，他不仅需要练胆，还要承受来自家庭和心理的压力。为此，他没少“死”过几次。
一次，几个年轻人慕名找到他，提出与他飙车豪赌一场，看看究竟谁“飞”得快。袁振侠起初不愿和这些新新人类比试，觉得就是赢了他们也索然无味。但又一想，跟他们比比也好，这样正好练练手艺，于是便答应了他们的挑战。
飙车是在夜间郊外的一条公路上进行的。袁振侠让他们几个先跑1分钟，自己然后才追。那些人岂是他的对手，不到一会儿，就被他超越了，最后袁振侠把他们甩得无影无踪。可是，就在他洋洋得意的时候，他的摩托车在一弯道处遇到一石头，瞬间把他从那狂奔的摩托车上甩出了300多米，栽进了一稻田里。袁振侠的锁骨断了，身上打着“八字”在家整整瘫了几个月……
为了学习汽车绝技，袁振侠还搞来一部旧式吉普车，专练从山上往山下开的驾驶技术，结果一次汽车下山，遇见一汽车，因刹不住车，撞在了一块……
袁振侠不仅胳膊断了，腿也折了。
袁振侠的练胆方式，闻所未闻，说来会吓死你。一次，剧组的人在外吃饭，他在屋里练倒立，练着练着，突然有人就和他开起玩笑：“哎，大侠，老在屋里练算什么本事呀，有能耐的话，你到屋外那烟囱上立给我们看看。”本是一句玩笑话，谁知袁振侠当了真：“立就立，你当我不敢呀！”剧组的人一见他较真，纷纷嚷起来：“你如果真敢在那上面倒立的话，我们每人情愿输给你50元。”
那烟囱在一河边的大坝上，足有50多米高，要知道，即使人爬上去光往下瞅，也会叫你魂飞胆颤，更别说在那上面倒立了。可袁振侠偏要做，他非要借此来练练自己的胆量！为了让人们看得更清楚，他还特地换了一套白色衣服，没用多大工夫就攀了上去，接着便抓住扶手，一运气便将身体倒立在了那上面。这个场面，看得下面的人无不心惊肉跳，面面相觑。
真是艺高人胆大。
20几年来，袁振侠作为替身演员，已先后出演了数不清的大大小小的角色，屡经生死，劫后余生，身上至今还残留着无数的大疤小痕。为了衬托一个个演员的辉煌，他甘愿在幕后默默地做着陪衬，然而，他的妻子徐勤又何尝不是呢！
袁振侠的妻子徐勤，原是长春市九台县剧团的一个琵琶弹奏员，她与袁振侠结婚的时候，压根不知袁振侠是专干替身的。袁振侠平时在家也从不提自己的事。袁振侠每次被摔伤，就编着法子骗徐勤，不是说自己开车不小心，摔坏的，就是说自己给剧组帮忙时碰坏的。只是，这样的次数多了后，徐勤就开始怀疑：别人怎么都好端端的，为何偏偏你老出事呢？袁振侠有段时间瘫在家里不能动弹，吃喝拉撒全由徐勤料理，他也十分过意不去，曾想退出“江湖”洗手不干。可每次伤已养好，他又来了劲。他已适应了那种“打打杀杀”的生活，只要往“战场”里一站，他便热血沸腾，豪情顿生；真正无事无事可做时，他又感觉没劲透了。袁振侠不是不想对妻子说出自己的真实面目，他只是担心徐勤知道后，心理承受不起那份压力。
尽管他一直隐瞒徐勤，但徐勤还是最后发觉了他的秘密。一次，徐勤在家翻衣服时，把袁振侠拍的一盘录像带翻了出来，不看则罢，一看她可吓坏了。这是袁振侠在拍摄对跳火车时的一组分解镜头，那盘录像带清晰地记录下他头几次失败的过程，其状惨不卒睹。晚上，徐勤等袁振侠一回到家，便对他大声责问起来：“袁振侠你真可以呀，我跟你这么多年，你竟然一直蒙着我，你当我是什么人呀？”她手举那盘录像带说：“你成天就干这？想要我们当孤儿寡女呀？告诉你，从今天起，你要是再干这份玩命的活，你就别再进这个门！”袁振侠见自己的“隐私”已穿帮，也不与妻子争辩，低着头任凭徐勤数落着自己。可过了一段时间后，徐勤见袁振侠老呆在家里喝闷酒，啥地方也不去，于是又开始训他：“你一个大男人的成天呆在家里，难道要我来养活你呀？”袁振侠就等她这句话：“不是我不肯出去呀，你成天盯着我，我怎么干活。”
其实，女人是最好哄的，你只要有本事赚钱，她还能不依你。袁振侠多少年来在外拼杀，多则几万、少则几千元的把钱统统交给徐勤，她能不高兴。他对徐勤说：“我这活，其实就只趁年轻的时候多挣两个，年纪大了，想干也干不了。你尽管放心，我是练武的出生，我会保护自己的。”
就这样，他说服了妻子，只是他每次外出拍片时，徐勤就在家默默祈祷，有时，晚上睡得好好的，她会突然从梦中惊醒。徐勤就是在这样的煎熬中，度过了无数个日日夜夜。而每当人们在她面前夸起丈夫如何如何了得的时候，此时，也只有她，心里才能真正体味出她与他的那种酸苦与痛楚。
如今，随着高科技在电影中的运用，当年作为替身职业的这一独特工作，已越来越受到冷落，袁振侠打的这份工也越来越艰难，已再也不似当初那么“值钱”了，于是，他开始筹拍影视剧，做副导演，当演员、讲课。最近，他拍摄的电影《巧凤》刚刚收镜，他在里面饰演一个屠夫；除此，他还每周为长影艺术影视学校讲4节课。不过，他也没丢下老本行，需要替身时，他照拍不误。
袁振侠说：“他并不后悔自己干这行，打这份工，刺激、够味！它不仅让我真正体验了人生那份难得的快乐，也使我锤炼出一个蔑视死亡、挑战生命极限的无畏勇气。这份感受，无疑将是我一生的财富。”
袁振侠以自己生命为代价，托举出一个个演员在影幕上的辉煌形像，他打的这份工，虽然很苦、很累，始终默默无名，但他的人生却是丰满的，他无愧是一个有血有肉的男子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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