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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时候背古诗像小和尚念经,整一个有口无心,意思大多数不理解,就是为了完成任务。不过,尽管如此时间长了还是积累了一些东西在心里,等到用时,也会自然而然地跳将出来。贺知章的那首脍炙人口的《咏柳》就是一例。
每到江南初春,梅花要谢不谢的时节,河塘边近水的地方总有柳树悄悄发芽、抽绿。只见,春风吹过,柳条拂水,万千风韵,婀娜多姿。这时,贺知章老先生就会适时地在你的耳边吟诵:“碧玉妆成一树高,万条垂下绿丝绦。不知细叶谁裁出,二月春风似剪刀。”我不知道在贺知章之前,有谁想过将春风比喻成裁剪纸张、布料的剪刀?贺老先生拟人化地把二月春风由无形化为有形,演绎春姑娘的神奇与灵巧,真是顶尖高手也。
现在的城市由于现代化的快速推进,水泥丛林已经蔓延到都市的角角落落。要想在自己居住的鸽子笼一样的公寓里体会“二月春风”的神奇,恐怕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好在,我逃离了喧嚣的都市,因此能够在每天早晨跑步时感受到时节的交替,可以在小区所谓的“赛纳河”边看到“碧玉妆成”的弱柳,其柳条由灰转红,其柳芽破苞而出,细叶由嫩黄转翠绿,真的可以体会到那“二月春风”的一双巧手。
其实,二月春风不仅仅剪出了“万条丝绦”的绿柳,还剪出了桃花杏花春江水暖,剪出了草长莺飞蝶舞蜂旋,剪出了有情芍药绚烂蔷薇,剪出了春燕呢喃油菜花黄。
二月春风下的江南是水做的。“二月春风”还剪出了一场接一场的细雨,用贵如油的春雨将江南浸润得清清明明,为各类作物的生长打好了基础。“一日之计在于晨,一年之计在于春”,这就好比正在奋勇攀登的稚稚学子,用美好的憧憬、青春的梦想、未来的希望浸润自己,和着人生最美好的“二月春风”去飞扬去舞蹈去裁出属于自己的美丽“细叶”,去创造自己美好人生。
二月春风下的江南是花做的。晚梅争俏杏花艳,桃红柳绿梨花白。紫燕呢喃彩蝶舞,黄了油菜绿了麦。清代诗人袁枚在他的诗《遣兴》中描绘了二月的江南:“千枝红雨万重烟,画出诗人得意天。”将二月江南的花事渲染到“千枝红雨万重烟”的极致,将一个花做的二月江南活脱脱地展现在人们的面前。
关于“二月江南”古人还有许多精彩诗句。例如唐代韦庄的“满街杨柳绿丝烟,画出清明二月天。好是隔帘花树动,女郎撩乱送秋千。”宋代黄庭坚的“竹笋才生黄犊角,蕨芽初长小儿拳。试挑野菜炊香饭,便是江南二月天。”清代郑板桥的“多画春风不值钱,一枝青玉半枝妍。山中旭日林中鸟,衔出相思二月天。”这“画出”或“衔出”的“二月天”与“二月春风似剪刀”一样巧夺天工而令人浮想联翩、意境深远呀。
假如人生也似这四季更替的岁月的话,那么如今我等已不再拥有“早春二月”。但是,我们在心中会永远藏着一个“二月”的情怀,因为,我们对人生境界的追求应该是没有时限的。“长风破浪会有时,直挂云帆济沧海。”那就让我们珍惜每一个“今天”,拿起这“春风之剪”,裁出属于自己的精彩“二月天”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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