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越边境游记  在绿春县夜遇泥石流  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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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1年7月4日

……车内，嘈嘈杂杂的，我被邻铺一年轻人推醒了，只听汽车司机在讲话：上午过来时，路还好着呢。下（车），空人下（车），就这一段（路），我（把空车）开过去，就是（汽车）翻了，我也不怕……我隔着车窗向外望去，四周黑黝黝的，俯视：啊，洪水一片！山洪爆发了，大水把公路冲毁了，看手表，一点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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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们扶老背小，下车，下车后，已经分辨不出那是路、那是路旁的河流了，汪洋一片，后边的人，紧跟着前边的走，不敢偏离，脚下路不平，脚下的水，已经漫淹到小腿肚子了，感受到流水中夾带的砂石在冲击皮肉，走着、走着，迈步有点费力了，看到汹涌流淌的大水，从身旁流过，我有点恐惧，但还没有毛发倒竖；我有点紧张，但还没有浑身哆嗦；我有点骇惧，但还没有愣愣怔怔……幸喜老天爷没有刮风降雨，否则苦不堪言且不论，只怕一阵玄晕、一失足，只怕过早地把伙食费结算了。

 

走出有近一百米吧，汽车已在安全地段等候了，大家上车。汽车开动了，人们没有睡意了，吸烟、说话、孩子哭，得很慢，晃晃悠悠的晃来晃去，像是坐在江船上，左倾右斜 ……

 

想尿了，膀胱胀痛，醒了。看表3点20分。

 

车内不太寂静，能听到鼾声的。而车外，怎么房与树都静止了，在原地立正。

 

哦，停车了。有人说：前方堵车了。等吧，

 

从车窗处向下拍照到三幅照片，我从墙壁上写着的“绿春县人民医院急救电话号码”，得知汽车停驶在绿春县境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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尿，尿在饮水瓶中，开窗倒入车下,因为不能到车外去解内急的，只有只好如此了。

 

我从个旧市乘车去绿春县，就这么一趟夜间车，晚发晨至，买到票，竟还是卧铺票。35号卧铺票。心中高兴，一来节约时间，二来省去旅馆费。35号卧位在车后，是上铺，上下非常不便，爬上爬下，而且通道上全是行李背筐，出入也极不方便。再说也根本无法在铺位上直坐，空间忒小，坐下后，竟然直不起腰来。

夜尿，因“床”制宜，只得这样解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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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内骚动了，争先恐后、骂骂咧咧的，人们纷纷提包携物下车了，出什么事了，还是邻铺告诉：（公）路毁坏了，（汽车）不走了，走，前边有（汽）车。下车，一看，路面被水冲浊得坑坑洼洼！我是最后一个下车的，邻铺是江西人，在云南务工的年轻人，他说：我帮你提包。我说：谢谢。我拿不动时，请你帮个忙吧。年轻人叫周堂树，在高速公路工地上开挖土机。在危难中，提出帮助我，让我感动，遇上了好人！

我俩向前行……

 

我的体力,有些撑不住了，他为我减负，接过行李包扛一会儿、提一会儿行，谢谢，谢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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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时半了，天色大亮了。

 

泥石流过后，满目疮痍、空旷萧瑟，遭刼遇难后，水土流失，道路毁了，一片荒芜皆成废墟在眼前。

 

 

弃车步行在一公里长的道路上，夜遇泥石流“光顾”的难民们，一路上，背物、扛重，背小、扶老，步履维艰地往前行走着，山民中的中老年妇女，也趁此机会挣些外快，补贴家用，她们争抡着为乘客背物，并出租胶鞋…… 什么叫做吃苦耐劳？你从她们身上可以看到的，她们生活得不容易啊，女人苦！生活在山区的女人更苦累…… 劳动致富，这句话，从理论上讲，没有错误。但在市场不公正公平竞争的现状中，仅仅依靠劳动，依靠付出体力，物重、钱轻，在全面“通膨”形势下，山民是不能夠借助劳动致富的，充其量，只是解决温饱而己，农村人更莫言供子女上学与看病了。

 

弃车步行在一公里长的道路上，路漫漫，人不断，由前方走过来的难民们，也是要乘坐我们刚才离开的那趟汽车去个旧的。两拨人，相向狼狈负重行。

 

我看到了在灾祸中，人对金钱的不择手段捞取而引致人性中善举的丧失；我看到了有山民在发祸患财，或有意挖毁道路、引水漫流，或三三俩俩、强行收取过路费。一句话：良心大大的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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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到岩甲公安边防检查站后，才坐上了去绿春的汽车，要另外再购票了。车票10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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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绿春县客运站，中午有车去江城哈尼族彝族自治县。

 

我与小周要分手了，他在近处有朋友，电话约他过去。互留地址。为谢他，返陕后，我要寄一册拙著赠送给他。

 

吃饭，9元，炒青菜、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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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照片中：左为在祸难中结识的江西来滇务工的周堂树朋友，感谢他一路上对我的关照与帮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