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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衷九兰 

     一大片长势良好的杨梅树，在人们的眼皮子底下消失得无影无踪。记忆中的那片山坡，茅草茂盛，野果挂满枝头，树木郁郁葱葱。莫名到哪儿写生、采摘的人络绎不绝，被人们广为传颂。你若是从那里经过，老远就能闻到一股淡淡的清香，感受到别样的风情和温馨。在凸显的半山腰上，几株好看的杨梅树随风摇曳、风姿卓绝，真是别有一番韵味灿烂到心头。

    每到端午节前后，这几株张扬耀眼的杨梅树格外鲜亮张扬，大大的饱满而圆润的红红的果，纷纷跳进大家的视线，令你心境荡漾、让人垂涎欲滴，那些杨梅树好像不这么大张旗鼓的进行演绎就会遭遇遗弃似地。她们的外表如伞形，粗壮的枝干，茂密的叶子，密密麻麻的果实压弯树枝，以不堪负重的态势呈现。据说，那里因为有了杨梅树，有了人流的声音，有了关于土地庙的建造，乱石岗的猜想以及风水宝地的由来等等，让温婉多情的土地，披上神秘的色彩和斑驳的痕迹。

    杨梅的颜色有深红、纯白和浅黄色的，大小各异。有的杨梅大且饱满水分充足；有的小巧肉多骨头小；有的既丰满又厚实，味道十分不错。杨梅成熟期一到，大大小小的手便“摩拳擦掌”准备伸向杨梅树；男女老幼的眼睛齐刷刷盯住她不放。母亲说，在她很小的时候就跟家人到那里采摘过，这是她吃过的最好的果实，那种甜蜜的滋味一直缠绕的心头，永远不能忘怀。绵延不绝的山，让母亲感动、心怀希望。思念一直沿袭着，似乎没有尽头。到我的亲戚家，必然途径好几座低矮的小山，大片的稻田，热闹的池塘；必须绕过几道弯，路过水泥桥、木桥，大片摇曳的芦苇，菜地；然后才是熟悉的村落。舅舅家就在绿树环抱中的小小村庄。

    赶集的、走亲访友的；砍伐、推板车送货物的；拔猪草的以及采撷的孩童，乐此不疲、反反复复地行走在这条神奇温暖的小路上，洒下无数的欢乐，流淌金色的畅想。每次走到那片山花烂漫的山坡，都会停顿片刻，喝几口山泉，采一些鲜花，摘下野果充饥。有的坐下来描述一段故事再前进。在稻田的四周，几条路面宽敞的田坎，上面长满花里胡哨的花草以及散漫爬动的蚯蚓。蓬松的土地有大大小小小洞穴，表明这块地适应某些动物生存。山洼低端有池塘和芦苇，水杉漫山遍野，茅草高过人头，杜鹃花没有固定的格式，呈散在性的分布。

    黄栀子，茄子果躲在杂草小树之中，砍伐的工具落在无名的植物身上，随即倒下腾出大大的空间。一场大雨倾泻，被折断的根茎、出现新的嫩芽，不久又出现整齐诡异的“愣头愣脑”的家伙。它们不知天高地厚，我行我素，摆出各种姿势和派头。堂姐她们常常带我去那儿采蘑菇、割茅草、挖野菜。完毕，她们帮我打理好，我负责采野果、收拢零散的燃料。每当大雨过后，石头缝里就会长出蕨菜荠菜和滑溜溜的石皮菜，女孩子手持竹篮前往那里收获这些正宗的绿色食物。这些“土头土脑”的野菜，不知道从啥时候起，开始在城镇走俏风行，成为饮食文化不可或缺的品种，不仅营养丰富且是使人健康长寿。

    在绿色植被中，小松树特别逞强，它们擅长利用大量的有机肥和天然养料，一个劲的加快生长，繁衍后代，旁边的寄生树开出玲珑的白白的的小花朵；山茶树在阳春三月，会结出不少透明厚实的羊耳朵；花骨朵里储满花蜜，蜜蜂在其上下左右四周围绕、徘徊，不停地嗡嗡作响。山底下的田地，好像没有荒芜停歇过。春天播撒油菜籽，不久便长出嫩黄的花朵，菜鸟在其上面歌唱嬉闹；盛夏的水稻随风摇荡，水沟里的泥鳅异常活跃、纷纷钻出围栏跑道和秧苗中。蚂蟥是软体动物，两个头部，伸缩性大，且特别得狡猾。

你的小脚丫、尤其是破损处被它瞄准，叮咬你的皮肉不放，狠狠地吸住你的深层组织，释放毒素让你痛痒难忍，抓挠不停。完了，你那个地方肯定红肿热痛，甚至发炎溃烂。下放知青到咱们这儿，那些蚂蟥是他们的天敌，叮咬在其脚上，一个劲的哭喊大叫，整个村子里的人好像都能听到。大家听到大呼小叫，赶快丢下手里的忙活，纷纷拥上去帮忙处理，直到将那些个该死的东西化为灰烬。可提及摘杨梅的刺激性和危险性并存时，她们会欣喜若狂，面不改色心不跳，干劲十足。都说不怕虫子咬，不怕长条形的爬行动物侵袭。

    杨梅树在我们这儿不少。可在阳光充足、人气旺盛的大路旁长还是比较稀奇的。那一年，母亲说，兰儿，我今天带你去摘杨梅。我说，去哪里？是不是要走好远的山路？不用，到一个很近的山坳上，就是去你舅舅家的路途中。我问道，从没听说那里盛产杨梅。是的，我也是老早以前到那儿采摘过，知道那地方长有杨梅树的人并不多了。娘家上了年纪的人特别珍惜这几株杨梅树，会自觉地上山维护，修整她们的。反正今天没紧要的活要忙碌，带你去逛逛也不错。我满心欢喜，恨不得三步当着两步走。

    好不容易来到熟悉的山林，母亲突然停顿下来，眼睛到处巡视，好一会儿没说话。我说，妈妈，你干嘛，不是这儿么？只听得她嘴里默念道：不可能呀，绝对错不了。明明就长在这里，怎么就不见了呢，难道是走岔道了？兰儿，你呆在这里别动，小心爬行动物。妈妈就地取材，火速捣鼓成一根木棍，以便排开障碍物。来到山顶，只听得她说：完了，这些高大的杨梅树真的消失了。

    真是奇了怪了，这些无辜的果树难道是被人砍掉了，还是大火烧山的缘故。妈妈看到我失落的样子，沮丧的脸上挤出一丝微笑，安慰我说;兰儿，别生气，东边没亮西边亮。咱们取出布袋，系在身上，去摘别的果实。不到一会，丰收在望，满满的野果发出清香，温暖着我们潮湿的心灵，这一趟总算没有白跑。

                                                                      2009年11月17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