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沉香迷醉的爱情
(2010-11-14 16:21: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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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球路演完毕后,林康疲惫不堪,回到家倒头就睡。也不知睡了多久,被林蕴涵的电话从梦中惊醒,“林康,你回来了么?”
“回来了,我正在家里睡觉。”林康毕业后搬了新家,曼哈顿一栋高级公寓里。
“啊,你回来了?那为什么不告诉我?”电话里林蕴涵有些嗔怪。
“昨天晚上,回来后就睡着了,一直到现在。”
“是吗?”林蕴涵顿了一下,突然问道,“你想不想见我?”
“想见你呀,只是你还上着学,哪儿有时间?”
“哈,那你快开门!”林蕴涵大笑道。林康赶快穿衣起床,打开房间,只见林蕴涵正笑吟吟地站在门外,望着自己。
“大懒虫,还睡觉呀!”林蕴涵走进房间,对着林康取笑,突然她捂住鼻子,皱眉道,“嗨,这么臭啊,你洗不洗澡?”
林康闻了闻,说道:“也不臭呀,我洗澡了!”
林蕴涵摇摇头道,“不对,一股酸臭味,而且臭不可闻!”说完,她走近前来,抓住林康的衫衣领口放在鼻子下细细地闻了闻。
林康低头望去,见林蕴涵颈后肤色白腻如脂、肌光似雪,呼吸间又觉得她气息如兰,闻到的尽是淡淡的幽香,几缕秀发在他脸上轻轻掠过,让他怦然心动,心里不觉一荡。
“你身上也不臭,哪儿来的臭味呢?”林蕴涵皱着眉,不停地寻找,“哎唷唷!方便面都长毛了,还放在锅里?!”她在厨房里捏着鼻子大叫了起来。
林康这才醒起,去英国前吃的方便面还泡在锅里。他迅疾地将已经变黑散发着刺鼻臭味的方便面倒掉。
“你今天怎么有时间?没去公司实习?”林康问她。
“管那么宽!今天是周六啊。”林蕴涵的一句话,让林康恍然大悟。
“外面阳光灿烂,秋水长天,正是出游的好时节,想不想一块儿到长岛去露营野餐?”林蕴涵歪着头,笑着问他。
“和谁?有你表哥吗?”
“每次出去游玩都叫他!要知道他很忙的,哪有时间?喂,林康,你是不是不愿意和我在一起呀?为什么每次和你出去的时候,你都要喊我表哥?”林蕴涵胀红了脸,咬着嘴唇,眼里溢满了眼泪几乎要掉下来。
林康急得手足无措,结结巴巴道:“我,我不是那个意思----。”林蕴涵不理他,甩头就走。林康急忙追了上去,拉住她的手不停地道歉,林蕴涵这才扑哧一声破涕为笑。
长岛地处纽约曼哈顿岛以东,这里不仅有绚丽夺目的海滩、静谧的葡萄园、青翠的农场、还有树木葱郁的公园和远近闻名的枫林。早期欧洲王公贵族的居住地,美国肯尼迪家族,摩根家族,古根汉姆家族和许多权贵人物都纷纷落户于此。由于它始终保持着那份原始的美丽和静谧,现今评选的全美十大豪宅中,第一名和第二名均落户于此。
国家森林旁边有一家农场,农场里有一个不错的葡萄园。天蓝而高远,阳光温暖而光滑,风轻柔而清新,望着葡萄架下一串串绛紫通绿的葡萄,实在是令人心旷神怡。葡萄园里的储酒室很古老,木头窗框和门上的油漆失去了原来的色彩,门前的台阶被五颜六色的落叶湿漉漉地贴在石头上,一切显得安静而梦幻。
年纪很大,留着大胡子的葡萄园主还是一个不错的酿酒师。他酿出的葡萄酒色,介于淡绿和明亮麦杆之间。香味紧致清新,口感清淡直率,还有淡淡的香草味儿夹杂其中。林蕴涵细细地啜了一口,品了品,赞叹一声,又啜了一口。林康见她如此陶醉,也啜了一口,感觉真的很好。
聪明的葡萄园主赶紧推荐他们自酿一瓶葡萄酒存在这里,贴上名字,什么时候喝就什么时候来喝。林蕴涵拍手称快,连声叫道:“快教我们酿酒的方法!”葡萄园主陪他们摘了葡萄后,将葡萄洗净去梗,在一个大玻璃杯中捣烂,灌进一个酒罐里,贴上林康和林蕴涵的名字,然后贮藏起来,让其发酵。
林蕴涵问,“这就可以啦?”葡萄园主笑吟吟道:“葡萄发酵后,还要进行皮渣分离。分离出来的葡萄汁液再发酵一、二个星期后,瓶子里汁液将会变为两层:上层为清澈的酒液,底层为果渣沉淀物。将沉淀物吸出,继续陈酿,一段时间后,再过滤、然后灌装入瓶,这样葡萄酒便制作成功。葡萄酒制作的时间并不多,主要是等待它一步步发酵、澄清、醇化。呵呵,明白了吗?”
“哦,现在我知道为什么有人说葡萄酒是有生命的了!原来酿葡萄酒的过程就是一种体验自然生命体转化升华的过程!”林蕴涵玉手纤纤,微含在红红嘴唇处,站在那儿歪着头若有所思。一缕阳光从窗外射进来,照得她白中泛红的脸上美若朝霞,几缕秀发微荡下来轻轻飘在脸上,真是美丽异常。
林蕴涵一抬头,见林康凝望自己,心中温馨,脸上却不觉一红,轻啐道,“呆子,傻看什么?!”娇美中略带腼腆,半分欣喜半分薄怒。
夜里在葡萄架下,两人各自撑开睡袋并头躺下,仰望星空,一颗一颗地数着浩瀚夜空里点点繁星。夜深了,四周一片静谧,只有草丛里的小虫子还在低低地呤叫。空气里青草和泥土的香味交织在一起,迷醉着这静静的夜。在这样微醺的夜晚里,所有的人们都变得舒懒起来,连对话都是零星而平静……。
“林康,想什么呢?”林蕴涵低低地问。
“我在想刚才那么多星星怎么突然都不见了?是不是明天要下雨?”林康答。
“没劲!”林蕴涵本指望林康说出一句令她心动的话,谁知他竟研究起天气来,“林康,说会儿话吧,我有些睡不着。”
“嗯,蕴涵,你老家是杨州的?”
“我爸爸和妈妈都是杨州人,他俩是老乡,小时我就在扬州外婆家,十多岁时才去的北京。”
“扬州好呀!那儿不仅风光绮丽,而且人物妖娆,自古以来就有杨州出美女的佳话。”
“哼,你骗人!”林蕴涵嘴上说着,心里却大为高兴。她就是杨州人,林康称赞杨州多美女,那岂不是间接赞美她么?女孩子是哪有不听赞美的话?
“你知道秦少游的‘柔情似水’是用来称赞哪儿的女孩子?”林康又问她。
“不知道,你说说看。”
“秦少游《鹊桥仙》里的‘柔情似水,佳期如梦,忍顾鹊桥归路。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说的就是你们杨州的女孩子。”
“你不要提秦少游了,我看不起他!”
林康笑道:“你怎么看不起他?人家可是一个大诗人。”
“秦少游虽然有文才,但对爱情不忠贞,所以看不起他。”
林康哑然失笑道:“呵呵,有证据么?”
“《艺苑雌黄》说了秦观的一件风liu事。一日,秦观在酒席上看中一个歌妓,于是赋《满庭芳》,开头一句是‘山抹微云’,后来就是‘销魂,当此际,香囊暗解,罗带轻分。谩赢得秦楼薄幸名’了。为此苏东坡还曾戏称秦少游为‘山抹微云秦学士’。也难怪钱钟书老先生批评秦少游美丽缠mian的爱情是‘公然走私的爱情’。”林康听后哂笑无语。
“喂,林康,你不能象秦少游那样游戏爱情吧?!”林蕴涵见林康不作声,忍不住问道。一席话,又勾起林康的许多心事。“我对爱情忠贞么?游戏爱情吗?不,我从没有游戏过爱情!那对莫娴娴的爱情呢?梁小婉的爱情吗?还有王丽?!这些都是什么?逢场作戏还是情到深处不能自已?”唉,情到深深处,中有千千结。林康思来想去皆不得解,最后沉沉睡去。
林康的担心终于成了现实。半夜里,突然淅淅沥沥下起雨来,刚刚朦胧睡去的两人又都被雨水浇醒了。林蕴涵笑道,你的臭嘴还真灵,说下雨就下雨。说笑间,两人将睡袋挪到高处,零星闲聊了一会,又都渐渐睡着了。
晚上下了一阵雨后,第二天一早,小鸟在树上啾啾鸣叫,竟然晴朗如昨。林康醒来,见林蕴涵蛾眉敛黛,嫩脸匀红,口角间浅笑盈盈,睡得正香,心里一动,忍不住低下头细数她眼睛上一根根长长的睫毛。
突然间林蕴涵动了一下,吓了林康一跳,连忙躺下假装睡着,谁知她翻了一个身体,又呼呼睡去。林康捂着自己怦怦直跳的胸口,重重地呼了一口气。
森林公园里有一条蜿蜒的小道,直通山顶。吃过早饭后,林蕴涵要林康陪着她去爬山。林康望望山顶,又看看林蕴涵,笑道:“很高的,你能爬得上去?”
“哼,你末必能赶得上我!”说完,她将长发别在脑后,挥挥手沿着小道慢慢爬了上去。林康见她如此,摇头笑笑,也追了过去。
到了山顶,向下望去,只见四周山林层迭起伏,在阳光下五彩斑斓色。远处一片片绛红色的枫林,在阳光下闪着红光;再远处是浓绿的松林、白色的桦林,还有许多叫不出名字和颜色的树林和果园。山下农场里的草地上,有几头三色的奶牛在悠闲地吃草。阳光灿烂,一片浓郁的金黄。哦,这就是美丽的秋天?!
下午,两人从背面下山。山路崎岖,陡峭难走,抓着路边的树枝一步步小心翼翼地往下挪,走了好长时间,才渐渐看到一条象模样的小路。
林蕴涵象个小孩子一样欢呼起来,哪知只顾得高兴,却没留神脚下,一脚踩空从上面重重摔了下来。林康听见林蕴涵的惊呼,回身一看,见她跌坐在那儿,捂住脚踝痛苦不已。
“怎么了你?!”林康急忙跑过去。
“脚扭了-----,”林蕴涵神色戚然捂着脚踝不停地呻吟。
林康将她的鞋袜脱下,见她玉般光洁的纤脚肿胀得犹如馒头一般,心里甚是自责,禁不住说道:“对不起,都怪我没保护好你。”
林蕴涵见林康对自己如此关切在意,心里甚是欢喜,忙说道:“不管你的事,是我不小心踩空了------。”
路渐渐平坦了,林康背着林蕴涵慢慢向下走。
林蕴涵俯在林康的背上,一面和他说着话,一面看着四周优美的风景,脚踝的扭伤似乎也不太痛了。她自幼生活在高墙深院之间,家教甚严,与男孩子的交往少之又少,到美国这几年与林康的交往算是多的了,但也只不过拉拉手,拥抱一下而已,其它再无更多的接触。而今却蓦然被他背在身上,呼吸之间尽是浓郁的男子气息,也禁不住情愫暗升心摇神荡起来。
“这样让他背一辈子该多好啊-----。”此念一生,林蕴涵顿时脸红耳躁起来,将脸深埋在林康背上,闭上眼睛任由他慢慢背着自己下山。
太阳渐渐西斜,秋日的阳光柔和地漫洒下来,秋天的长岛上虽不似夏季那般繁华翠绿,但又有着夏日不及地美丽。森林公园里多枫树,此时正是枫叶红透季节,放眼望去只见星星朵朵红红黄黄漫山遍野烂漫一片。恰巧下山处又经过一条不甚宽大小路,路两旁紧紧密密地遍植了无数的枫树。
林康背着林蕴涵慢慢地走在铺满枫叶的路上,一边给他讲着长岛的故事,一边看远远近近层迭起伏一株株红得耀眼的枫树,脚下树叶沙沙,身旁枫叶飘落。
“你喜欢这美丽的枫叶吗?”林蕴涵从陶醉中醒来,深吸一口气,问林康。
“喜欢!”林康站住将林蕴涵放在路边一个长长的木椅上,自己也坐下休息一会儿。
“你有没有想过年老时也在这美丽的枫林里散步?”林蕴涵又问。
林康摇头,笑道,“没有。”
“嗯,我想过了,年老时,我一定要和心爱的人在一起牵着手静静的走在这红红的枫林里,让两边的红叶慢慢落在我俩身上-----层林尽染的枫林、红红黄黄的枫叶、无人静谧的小路、满头的银发、蹒跚的脚步------相互搀扶着慢慢走过----,多浪漫啊!”
林康靠在长椅上闭着眼睛微笑着由林蕴涵的话牵引着陶醉在无限暇想里,不知为何突然间竟没有了林蕴涵的声音,一股幽香却幽幽淡淡地沁入了心脾,接着自己双唇竟被轻轻啄了一下,继而又啄了一下。林康缓缓张开眼睛,见林蕴涵正深情地凝望着他,不由得一阵目眩神迷。林蕴涵闭上眼睛将唇慢慢贴在林康焦渴的嘴唇上,再也分不开来。
爱情是多么吸引人啊!在这沉香迷醉枫叶飘飞的枫林里,只见满天的彩霞在燃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