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清溪寒波图
53×117 宣纸 水墨
2012

烟汀图
75×69
2014
“极端黑”创造“极端美”
——朱叶青水墨作品的理性精神
齐久九
朱叶青的水墨作品就是找会历史记忆的最终呈现。
历史与水墨的关系,构成了哲学上对于时间性的抽象阐释,但是,朱叶青使用了几乎被中国人废弃的山水题材,带着一种置于死地而后生的决绝态度,居然使用了古老材料以表达现代情感,时间就在朱叶青作品中清晰地展现开来。时间本身永不停息流逝,历史亦然,一来一去,形成另一种东西,谓之精神。朱叶青使用了墨色的物理性,沿着时间流逝的反方向,直接去追寻中国文化精神的谱系源头,山还是山,水还是水,但是朱叶青水墨作品却具有了一种纯粹意味的精神归属。朱叶青的水墨作品将艺术视野投向了历史,但是,他理解的历史轨迹恰好吻合了一个哲学命题:“向上的路也是向下的路”,或许反方向追根溯源正是为了重新找到丢失已久的精神价值。朱叶青用水墨山水找回了传统与精神。
2012年,北京草场地EGG画廊举办朱叶青水墨作品展,两拨德国客人在不同时间、分别参观了朱叶青水墨作品,据画廊接待人员介绍,两人德国客人对于朱叶青作品的观看与解读,惊人一致,他们认为朱叶青水墨山水作品流露了一种宗教情怀,而且说出了相同感受:“我从他的作品中看到了苦难、悲伤、愤怒、死亡。”他们留恋于朱叶青作品前,迟迟不愿离去,朱叶青极为擅长使用中国古老墨汁材料,将这种材料的极端性表现出来,即:“极端黑”创造了“极端美”,目的就是为了体悟到一种精神语言,从而以物质语言去追溯精神内涵,发挥出人类终极关怀之美。所以,朱叶青称自己采取了理性精神来表达逻辑思维和哲学语汇,采取具象图式以表达抽象精神,德国客人对于朱叶青水墨作品的真实感受,恰好反映了水墨艺术成为世界性的特殊案例。
生命终极内容不过是生于死罢了。对生死的探索以探寻苦难源头为主旨,关于生命终极意义,亚里士多德、释迦牟尼、大雄、老子、庄子、耶稣、穆罕默德等圣哲都有所思考。人们之所以醉心于探询苦难源头,乃是为了图解苦难,从而帮助人们脱离苦难。
朱叶青认为,中国山水画模式便是中国古代士人文人寻求脱离苦难的无奈之道,精神核心所在,全然是无所谓艺术不艺术的。所以,在朱叶青的水墨山水中看到了死亡和悲愤,这是一种对人类终极关怀表述,是历史回到当下的表现。
朱叶青山水作品用墨的极端黑表现了极端美。
有人说朱叶青的水墨作品是中国当今摇滚乐,我理解这些朋友是在强调朱叶青作品的视觉冲击力。的确,朱叶青的水墨山水给人的冲击力不仅仅击中眼球,而且直至心灵。
朱叶青作品中那黑压压的山山水水正是:宋人的渲染;元人的荒寒;倪瓒的空灵;玄宰的布局;八大的悲悯;石谷的笔意;宾虹的古意……中国山水画的这些“正统精神”以及表述方式都能在朱叶青山水作品中找到。如果说中国山水画始终是在一种在亘古不变的限制中对自然主义思想模式的描绘,那种亘古不变的限制类似音乐世界中的“十二平均律”,所有音乐都不可逃出“十二平均律”的规范与限制。中国山水画为何被限制?这样回答或许更加合适:如果中国山水画不被限制,结果是,当下时代于中国山水画方面几乎没有任何成就,宣纸水墨可以被任何艺术形式、任何艺术主题使用,中国山水画的精神传统和水墨本质被忘却了很久很久。
朱叶青所画山山水水之为图景模式虽然仅限于尺幅之地,却是中国古人使用冥想“澄怀贯道”而建造的一个绝对为安魂所用的精神家园。“澄怀贯道”是中国山水画亘古不变的精神内涵,改变了,不再是中国山水画,可能是其他任何东西,譬如实验水墨等抽象作品,而具有任意解释性。任意解释,容易空泛,难能集聚于中国山水画“澄怀贯道”理念之中,如果再用些生硬的西方哲学术语来阐述之,则面目更难辨认。
朱叶青的水墨山水,辽阔而深邃,为艺术界呈现出一种全新视觉面貌。这种新面貌并非“新”,而是被人们遗忘了历史传统罢了。中国山水画不曾逃出音乐“十二平均律”式的限制,永远是那座山、那片水、那支孤舟、那棵树、那间茅草屋,这些永恒的元素是中国人心中的山山水水,构成了中国山水画的“十二平均律”。
朱叶青重新开启了中国山水画记忆,山水题材、水墨表现形式、中国传统书画于本质上重新获得了凸显精神价值之可能。
朱叶青画山水是在找回中国历史记忆碎片,宣纸上,水墨里:找回传统,故而,成为中国艺术的“十二平均律”。
2014年10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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