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些声音,在谁的耳边呼唤
(2012-05-10 18:48: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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杂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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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西江月冷]
谁的骨骼,再也撑不起旧日的脊梁。黑黢黢的后背,是真的直不起来了。弯着,咳嗽着,像一把不愿老去的弓。
高粱弯成的弓,却挂在墙上,也在门上,和了一支箭,被醒目的红布托起。
一个人老了,弯曲着脊背。另一个人,在这个时候从晨曦里走来。出生的人不知道老去的意义,甚至想也不想,只用嗷嗷的哭声,宣告自己的到来。
那是一份悯世之声么,是饱含了对生活的期待的歌谣么。那样高亢,长久。或就那么一声高过一声地只是哭着,表达着,诉说着,简简单单。
然后,是笑。咯咯地笑,就把笑意铺在了脸上,将内心的喜悦传送出来。那表情,分明如春水般,层层叠叠,荡漾开来。
这时,还是在那片同样的晨曦里,那个走开的老人,是否已经扛着老去的脊背,走进了漠漠的荒野,走进漠漠荒野里又一处家园,拎着一辈子也不曾扔掉的锄头和锨。
剩下的,他不曾呼吸过的空气,新新的,全部留给了后人。
难道,土地从来也不愿长荒。老人说,荒的不是地,是一个人的心。所有的庄稼长在心里,把唯一的种子收藏。你笑,它就生长,你哭,它就荒芜,耷拉着脑袋,把刚长出的禾苗,缩进土里,寻也不见。
一个人的到来,与一个人的离开,是不是有着不能割舍的关联。那是我不能解的秘密。在许多人的眼里,又是最平常不过的事情。
在一样的时光里,生死如此完好的衔接起来,没有缝隙。
多少年过去,我透过村庄的眼睛,看见弯曲的背影里,生出了最后的粮食。
我不知道在一个老人的心头,究竟写满了多少不愿说出的秘密。关于皱纹里镶嵌过的泪水,关于眼神里已知生死的淡定,关于过去的日子里,曾经的笑声与诸多的期待。自然,还有耳根里生长出来的,祖先的呼唤。
我不知道在一个落世的孩子的心头,是否能分辨出日月的颜色。季节的变换,泥土的温暖,或那把被老人带走的锄头,依旧在乡村的影子里呼吸。旧日时光般,在又一片新新的土地上,将自己的影子再次描画。
哪个早晨,我站到了村头。我看向六月的麦野,听见了许多的呼唤。
一些声音,呼唤着你快快走开,到那荒芜之地的时光里,跟在老人的身后,弯身耕作。
一些声音,呼唤着你快快走来。就在这片熟悉的家园里,播种又一季的生活。2012-5-1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