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有一种感觉无以言表。
有一种伤痛自内而外。
上周五老妈在我眼前一点点病故,
我看着她最后的每一次呼吸,直到一切归于寂静。
那一刻,我知道,我从此成了没娘的孩子。
不管十岁还是四十,有娘的人都是孩子。
我生性顽皮,直到我四十多岁,我还可以赖在老妈面前撒娇。
从那一刻,我成了没娘的孩子。
从那一刻,我没了可以撒娇的地方。
连续三天办丧事,接待了很多闻讯而至的友人。
平生,我第一次披麻戴孝。
在家排行较小,没见过爷爷奶奶,没见过姥姥,姥爷也在我很小的时候离世。
至爱亲人的去世,在我是第一次。
在鼎沸的人声里,我似乎是一具木偶。
我只会做两件事,哭或者掏钱。
虽然老妈生重病两年多。
虽然医院给我们下过多次病危通知书。
但是,在现代医术和资本的力量下,每一次都有惊无险。
老妈和我们这些子女,一次次战胜了病魔。
这一次,常年大剂量地用药。
彻底击垮了老妈的身体。
病魔开始就来势汹汹。
上周一发病,躺了五天,期间迷糊的时候多。
周四有所好转,我在床前唤一声,老妈还睁开右眼看了看我。
到周五下午五点半,病魔突然发威。
这一次他赢了!
在人前我不喜欢嚎啕大哭。
母子几十年的相伴,总有很多温馨的回忆。
像电影一样,一幕幕闪过。
最早的记忆大约来自三四岁的光景-----
老妈背着我去牛城看病,我的腿晃晃荡荡,敲打着老妈的腿。
没人的时候,
经常没来由地潸然泪下,
老妈一辈子上敬祖辈,下爱子女。
连这次离世都选择了星期五的下午,
大约是怕影响我们太多的工作。
老妈用自己不太壮实的身体,送走了奶奶和大伯。
养大了我们兄弟姊妹五个。
还在极其艰苦的岁月供我们读书。
至此,五个孩子读到了一个硕士,一个大本,一个高中,两个初中。
在偏僻的农村,在上个世纪的困苦时期。
这也是非常了不起的啊。
如今四世同堂已经多年,
孙子们大学毕业也工作几年了。
重孙子也已经呱呱坠地。
可惜,老妈见到了重孙女,
没见到尚在产房的重孙子。
回头想想,遗憾很多---
07年夏季,计划开车带老妈去秦皇岛玩玩,
让生于内陆,长于贫困山区的老妈看看大海。
出行的日子都定了,老妈突然生病,一直无法成行。
今年七月初,我买了新车。
赶紧开回家让老妈看看,
开了车门看了几看,让老妈上车出去兜风。
老妈不肯,说是以后有的是时间坐新车。
我也没坚持,我感到来日方长。
没想到命运没有给我们留更多的时间。
老妈是我们头顶的遮阳伞,
只要老妈在,再毒的太阳也不会直晒我们的头顶。
而今,老妈突然不在了。
这种感觉无以言表。
以前回老家的理由是---回家看老妈。
以后的理由呢?
我是风筝,在广阔的天际飞呀飞。
身后是老妈和老妈牵挂的目光。
如今,我这个风筝依旧,老家的老屋依旧。
老屋旁边那个最最爱我我最最牵挂的人去了。
有一种伤痛无以言表。不说也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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