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梯上的爱

记得小时候，大约四五岁吧，父母工作忙，白天就把我托给奶奶照料。

  奶奶说小孩子要多跑多跳才能壮实，于是每天把我带下楼，跟她转上一大圈，直到累得再也走不动才回来。

  这样，上楼梯到六楼的我家又成了麻烦。

  记忆中的楼梯，弯弯曲曲看不到尽头，总是灰茫茫的走不完的样子。奶奶鼓励我上楼梯，总是说：“马上到了。”我又踏上几步，停下来，喘气。奶奶这时又说：“嘿，我追上你了！”我很是认为好玩，不想让奶奶抓到，快跑几步蹿上一层，而奶奶也只是快走几步做做样子，随后也停下来，手扶着栏杆喘着气。

  到最后，以我实在上不上去让奶奶背我而告终，奶奶的背不宽阔却异常温暖，让我很安心，长时间的走路已使我劳累不堪，在有节奏的微晃中渐渐安然入眠。

  现在，将近十年过去，家搬到五楼，我长得比奶奶还高，一身活泼与阳光，极少生病。妈妈说这得得益于小时候奶奶让我多走路。而奶奶，稍胖了的身体愈发弯曲下去，丝发渐白，又突来一场大病，虚弱不堪。

  又是一次，上楼梯。

  五楼的楼梯，我已不再有任何恐惧，每天都可以轻松地上下几趟。旁边的奶奶，正吃力地移动着蹒跚的步伐，想尽快上一层，我去扶她，她歉意地笑笑：“你先走吧，我走得慢，一会儿就上去了。”我不放心，执意去扶，她便一手扶栏杆，一手被我扶着，尽力少给我负担。我在奶奶的右后侧，看着那一头白发微颤的身影，心里突然一紧。到门口，奶奶感叹似的说：“人老了。”我忙装笑颜，：“这不轻易就爬上五楼了嘛。”

  我长大了，奶奶老了。楼梯上，一老一少，相互扶持，改变的是位置，不变的是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