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逛早市,看到很多车的大葱,一溜串摆在大街上卖。
突然想到18年前的时光,我也在大街上忙着卖葱,不过我只是用自行车驮了一百斤左右,还卖了一天,收入十来元钱。
90年,也是这么个十月底,大学毕业都四个月了,一直没有找到合适的工作------把家里的麦子种好了,麦苗青青好风景;把家里的红薯收获了,红薯成堆冲我笑;最后把菜园子里的大葱也收回家了,大葱默默地躺在墙角。
无所事事,正好去把葱卖了,换点钱花花吧,是家长的意思也是我的意思。
说干就干,用自行车驮了百十斤,到八里外的黄壁庄镇,和一群老农比着卖,站了一个半小时,没有一个人来买,就有一个人问了问价格,告诉我回头再买,我就眼巴巴地等着这个人回头,结果这是个大忽悠,一去不返杳如黄鹤。
等到近乎中午,没有卖掉一棵葱,看来这老农也不是每个人都适合当的。我那时的脑子里反复念叨两句话-----“萝卜快了不洗泥,萝卜慢了脱了皮”。
没办法,只好去五十里外的鹿泉试试,总不能带着这一车葱打道回府吧,丢不起这个人啊。说走就走,收起摊子,推起车子,望鹿泉进发。
一路看到很多的小饭店,挨次进去问老板要不要大葱,结果老板们都不要,也是,深秋季节,地处乡下的小饭馆的老板大约谁家也是葱满为患。
走到鹿泉城,已是正午,找不到菜市,就找了条人多的大街,摆开架势开始卖,开始没人,突然呼啦来好几个,把我和大葱团团围住,拿葱的拿葱,讲价的讲价,一时间搞得我手忙脚乱,胡乱卖了一些,满地都是葱叶子,这时一个人告诉我,这里不让摆摊,赶紧走,否则城管要罚款的,这点葱都不够罚款呢。
我心里没底,收拾撤退,带着半车大葱,一路往北走。
走着走着,感觉十分窝囊,一是刚才卖葱似乎有一笔没有结账,被人趁乱白拿了,二是这一天居然没有卖完一车葱。深感读书无用,自责高分低能。
临到家的时候,碰到一个熟人,看我垂头丧气,建议我到附近的砖厂看看,那里的工人多食堂大,没准需要。
听人劝吃饱饭,我到附近的砖厂一问果然需要,只是老板不在,拿不出现钱,让我隔日来取。
也罢,总算是卖完了满车的大葱,不管是否收到了银子。
骑着空车回家,我满身的轻松。第二天算算,这百十斤的大葱,辛苦了一天,不过收入了十来元。
农民不易,农民的儿子也同样不易,不管你上没上大学,你和城市的孩子没有在同一个起跑线上。
大葱是我爱吃的美味,大葱给我恒久的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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