认识你,是我这一生最美丽的祝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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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的呼唤回家 |
最早,关于教堂的记忆,是在很小的时候跟随姥姥去村子里的教堂作礼拜。
我有一位朋友,被大家尊称为“先生”。“先生”,意同:鲁迅先生笔下的“私塾先生”,意在:博学,可为师。
03年非典过后的一天,“先生”约请我陪同参加一个聚会。非典了,还聚会?既为良师益友,无拒绝之理,勉强前去。一进门,满场的热情簇拥扑面而来,方知,“先生”是这里最受欢迎的人,时常布道论经。稍事寒暄,钢琴伴奏响起,几十个人拉起手围成圈合唱“赞美诗”,不知所措的我,懵懵懂懂混在其中,礼貌似的哼哼回应,职业式的微笑着……
未曾想,那一首首曲子好似一股股清泉,瞬间沁入我的心田,无比清澈、酣畅。原来,这些曲目,好似我生命中最原始的旋律,霎那间苏醒了!每一首我都会唱,每一段音乐我都熟悉……我的眼泪喷涌而出,怎么了?我唱着,哽咽着,发生了什么?……失态了!一向自尊心极强,永远秉承自己规范自己的我怎么了?我再也控制不住,忽然想要钻到那个乳白色的地毯下面,或迅速“逃离”现场……我恨这位“好好先生”居然带我来这个陌生的地方,在陌生的人面前这般难堪!此刻,我又想要冲到对面的他怀里,要么,痛哭一场,要么,掩饰一下,一想,“男女授受不亲”,作罢。音乐在继续,我的肩膀被一只只手握起来,有人递来了纸巾,接着还有人,把我拥在了怀里……
数日后,家里多了一张梅尔﹒吉普森导演的《耶稣受难记》。秋日的一个夜晚,我独自在家百无聊赖,把它塞进了碟片机,好奇地想要看看这位出演《勇敢的心》的天才影星,做导演会是什么样?
当看到罗马军队和出卖耶稣的犹太人将耶稣推向各各他,要将他钉在十字架上的时候,我泣不成声,嚎啕大哭,不能不忍再看下去……三个小时左右的片子结束,已近深夜,我拿起手机,写下短信:“今夜,我有幸看过了《耶稣受难记》,泪流满面,无法自抑,我似乎感觉到了上帝的召唤,是一种无形而强有力的力量,我要永远追随上帝走……”我同时发给“先生”和一位从美国归来的信主的朋友。
第二天,他们起床后第一时间打来了电话,欣喜雀跃!
痛彻心扉的几个月——
2010年,是我人生中,最痛心的一年。从小带我长大的奶奶和姥姥,连续在两个月内离开了人世……
奶奶一直称我是她的“眼睛”。因为,人的身体中眼睛最珍贵。家中我独女,奶奶宠我,方圆十里皆知,并常常跟姥姥示威,声称,我对她的爱更多一些。因此,她们老了后我孝敬她更会多一些。当我赚到第一笔演出费后,我就开始每月给奶奶“发工资”,那一刻,我很有成就感,因为她乐得开怀。当奶奶把钱东藏西揶,最终自己都找不到后,就犯急,自言自语……我便知趣地找个理由迅速走开。每每此刻,我心里掠过一丝疑问,让姥姥更开心的那个人是谁?为什么奶奶不也去找找他?……
我看望奶奶离开后刚刚两天,奶奶驾鹤仙去。我晓得,之所以选择那一刻,当念及我往日孝心,不愿使我哀至伤神……
事后,我拿起电话,要把这个消息告诉从小看我长大的“干爸爸”王伯伯,也要问候他最近各方面好不好,沈阿姨接起电话:“怕你伤心,所以一直没敢说,你伯伯三个月前走了。我的家没了,现在,他的照片在哪里,哪里就成了我的家……”
我泪如雨下……
没几天,一切,不等我来得及回过神,我的铁哥们儿,半小时前还和我通过电话,当天凌晨,我接到通知,他车祸身亡!
我的心被撕裂!
十多天,我几乎没有吃饭,难以下咽。那段日子,一直陪我走来的雪姐心疼不已,看到她盛在我盘子里的一勺“海瓜子”,我的眼泪扑簌簌止不住往下流,那是他最爱吃的……
他比我年龄还小,孤儿,十几岁父母双亡,没上过几天学,刚刚过上好日子……我待他象待儿子一般,教他很多,比如,学会释怀,(他说不懂,我写给他看);
比如寻找快乐,快乐,聪明的人是会自己去找的 ;
比如宽容,给别人机会等于给自己机会 ;
我给他力量,让他一步步坚强、有信心朝前走……
他那么年轻,那么无助,对我那么尊重、信任!此刻,我愿意倾出我所有的财富去做交换,只要他,只要他能够“活着”!哪怕残疾都可以,我来养活!——
儿时,经历了父母离异风暴那一幕之后,如今,我的世界再一次深深地塌陷了!
为什么一次次将难题出给我,用彻骨的痛楚不间断地折磨我无助的心?我的家人本来就少,为什么接二连三把我的亲人夺去?一次又一次把灾难降临到我的头上?!不舍,深深的不舍,一直扎在我的心底,时刻充溢着我的眼眶……
那段日子,没有一个夜晚我可以入睡,闭上眼睛都是他们的样子,他们那么需要我,埋在那个地方,躺在那里,那么冰冷,没有人照顾他们……我的眼睛闭上,睁开,睁开再闭上,后来,干脆睁着,直到窗帘遮光布后的缝隙里透出一道深灰色,然后变成灰,浅灰,再变成白——天终于亮了……
每晚如此。
死亡,在我的眼前接连发生,成为不可抗拒的一个个事实,我终于洞察到自身的微不足道、有限和无力。我再也无法敬畏生命,对生命,我只有恐惧,从未有过的恐惧!我忽然惧怕起死亡,觉得它随时随刻步步袭来!我不能一个人待着,不敢再去开车,过马路心里在发抖……
我脑子里充满:“死神也会带我走……”。
闺蜜、朋友条条短信发来:“爻,此刻,我知道任何规劝你的话都是苍白的,还是希望你能够挺住!!”“斯人已逝,风将继续吹…”妈妈和挚爱亲朋的担忧让我不敢看他们的眼睛,不得不努力地保持微笑,清清嗓子后,用最平稳的语调跟他们说话,好让他们的心里觉得我没有那么痛……
白天,黑夜,我感觉我的灵魂在漂泊……在死亡面前,我需要何等真实的安慰。
终于回家——
都说,必须换个环境,给心疗伤。
人的尽头,神的开始。我订了飞往温哥华的机票。
抵达,接机路上,张姐随意说起,第二天她去聚会。我追问,什么聚会?她说,基督徒。我不犹豫说,我要去!次日,时差没倒过来,我们来到阿岚小组参加家庭聚会。赞美诗唱起,我的眼泪默默地流……
祷告中,我的眼泪再次默默地流……
听说,8月8号是受洗日。面对陌生的环境,陌生的人,我的手慢慢举了起来,举得高高的……
周日,来到了朴素的中国福音教会母会。一百余人的大聚会,祷告、唱诗、查经,每一个崇拜程序充盈着我,我感觉到的心在颤抖,当80多岁高龄的潘长老领祷前说道:“今天,有一位姊妹刚刚落地,就来到我们中间,并在8月8号决志受洗,请她站起来,… 也请大家一同站起来,让我们为她祷告”!……积蓄已久的压制在那一瞬间喷发而出,我无暇顾及其他,完全失去控制地扑入阿岚怀里,哭得痛不欲生、声嘶力竭……苦难在我的灵魂深处有不可解除的伤痛和无奈,无论再惊人的忍耐力我也已经无法再担当……
教会好似一个温馨的大家庭,真诚的笑脸,周到的关怀,我被很多人拥在了怀里,用手轻轻拍拍肩膀,我感到温暖,为之动容。
那一夜,睡了个好觉,沉沉的。久违了,好久没有这样睡着过……
第二个周日,如约而至。崇拜散会,潘长老和潘伯母向我走来,两双苍老的手拉起我的手,要带我再一次做决志祷告。当三双原本远隔重洋的手紧紧扣在一起时,我声泪俱下,仍旧不能自抑,泣不成声,嚎啕不止……浩瀚宇宙中,我这样一个渺小微弱的生命,满腔的委屈无法诉说,满怀的苦难无法排解,我竭尽全力地想要祈求帮助,祈求制造天地万物的造物主带我爬出一幕幕心肠俱碎的记忆,融化我内心的坚冰,让澄澈的清泉流淌,用灯火照亮我前方的路……
感谢主!教会回来后,我又睡了个沉沉的好觉。
清晨起来,当我卷起百叶窗,沁人心脾的空气弥漫进来,那一刻,“阿爸父神,感谢你!这个早晨,让我平安的、健康的活着……我是你的女儿。”我祷告。我记住了《圣经》里的吩咐:常常喜乐,不住的祷告,时时感恩。
窗外,阳光普照,暖融融的。我双手抱住了肩头,心里踏踏实实……
对了,前面提到的那位“先生”,在这里,要感谢他,引领丢失了的女儿回到她的家。更要感谢主,一切一切,源自于您的美意。假如有一天死亡,也请带我回天国吧――那是我们的家,那里亲人相聚,鲜花烂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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