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感故事：表姐的命运（三）

链接——表姐的命运（二）

    表姐夫吃过早饭，和小六子来到邻村一户约好的人家，主人告诉他们要刨的树，因为有风，就回屋里去了。表姐夫和小六子在树杈上绑上一条绳子，预备树快要刨倒时，两个人用力一拉，树就倒下了。这种方法刨树的人都用，没有什么新奇的，既是为了省工，也是为了减少风险。

   他们开始刨树，在树的四周先挖一个直径一米的圆坑，挖到齐腰深时，截断主根就差不多了。往常刨树时，因为是农业淡季，总有一些大人孩子来看热闹，说说笑笑的，干活也显得轻松。这天，大人孩子都没有出来，他们两个干活显得很累。两个人都不说话，主要是一说话，就会吃一口被风刮起的土，他们自顾自干着，好在已经形成了默契。小六子用洋镐刨地，表姐夫清理，遇上边根，就用斧头截断，继续下挖。

   风停了，路上开始有了行人，间或有人从他们身边走过，和他们打打招呼，随便说上几句。在这个季节，人们普遍穿上了夹袄，他们因为干活，早已汗流浃背，只穿一件背心，丰满的肌肉在他们干活时，一跳一跳的，显示出男子汉的强建。

   主人家送来水，表姐夫喊小六子歇息一会儿，抽锅烟喝点水。他们两个都喘着粗气，坐在刚刚挖出的土上，一边哆嗦着裹着纸烟，一边和主人唠嗑。

   主人问他们可认识村北的罐子家，他们两个异口同声表示认识，说起来还能论上辈分，小村不大，互相都认识。主人说罐子家是他的远房表亲，走动的紧就成了亲戚。在农村里，有些至紧亲戚，因为过往少，生分了也就不再成为亲戚。他的亲戚少，和远方亲戚走动的紧，反倒比那些有至紧亲戚走的不近人家，看上去亲多了。表姐夫和小六子连声称是，说既是这样，大家也算作亲戚了，以后有什么事情念吁一声，居家过日子谁还能不用人，招呼了一定来帮忙。主人表示感谢，并说一定。主人看上去很高兴，喊儿子去打酒，中午哥儿几个喝几盅。表姐夫和小六子表示谢意，说太麻烦了，家常便饭足已，不要破费了。主人说，也没好东西犒赏你们，喝几杯薄酒，联络联络，既然认识了就不要客气。主人回屋去忙了，表姐夫和小六子每人喝了一碗水，停留片刻，感觉歇过劲来了，就干起来。

   这次他们不再像刚来时那样无精打采，可能是受了主人热情地感染，劲头十足。表姐夫和小六子搭档刨树有几年了，主人家一般很少对他们表现热情，吃的很差，没有人家让喝过酒，到结账时，一般还要找茬克扣几角到一元钱，他们本来刨一棵树总共挣三元钱，还这样克扣，心里感到很难受，但还必须接受这样的事实。有时，他们自我安慰，毕竟挣了些钱，挣了就比不挣强，想开了也就没有烦恼了。今天这是第一次，他们感到受到了很大尊重。不用说，他们会把活做得更加细致。

   小六子来了精神，唱起了京剧《智取威虎山》“穿林海，跨雪原，气冲霄汉。抒豪情寄壮志面对群山。愿红旗五洲四海齐招展，哪怕是火海刀山也扑上前，我恨不得急令飞雪化春水，迎来春色换人间。”小六子五音不全，调门和唱词都不准确，他这一唱，逗得表姐夫哈哈大笑，笑出了眼泪。

   边根都截断了，好像只有一个树根了，只要在主根上砍上几下，然后用力一拉树就放到了。表姐夫在主根上砍了几下，与小六子一同拉，树纹丝不动，凭经验，还有边根。

   表姐夫用锨往下清了一下，看到一个很粗的边根，拿起斧头便砍，当快要砍断时，一阵狂风刮过，“咔嚓”一声，树倒下来。没容表姐夫反映过来，已经被压在树下，整个人被砸扁了。小六子一阵嗥叫，出来很多人，大家一起动手，将表姐夫拉出来，人已经停止了呼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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