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吹糖人儿
小时候,我第一次见卖糖人儿的是在8岁的时候,那时候刚从乡下来到省城,自然是看到什么都稀罕。一阵铜锣声把我从暖和的屋里召唤出来,起初还以为是耍猴的,出来看到不远处放着一个货挑子,挑子一头是一个带架的长方柜,架子上面有许多小眼,做好的糖人儿就插在小孔里,柜子下面有一半圆形开口木圆笼,里面有一个小炭炉,炉上有只铜勺,中间放满了饴糖糖稀(即麦芽糖),保持糖的软度,另一头是供小贩当坐凳用的小木柜,存放着烧火炉的木炭等。
吹糖人儿的不急不慌地打着锣儿,看孩子们聚集多了,就把锣放到一边。那时候家里稀荒,是不指望有买糖人儿的钱的,但也有家境好的,他们看到买糖人儿的来了,自然要买的。而我常常就是站在那里的一个看客,但即使如此,每次我看得都是乐此不彼,津津有味。拿到糖人儿的小伙伴自然是欣喜万分,常常炫耀着,满足着,而我们没有钱买糖人儿就在屁股后面跟着,好像那种欣喜劲儿也有自己的一份似的。
吹糖人儿的一般都是现场吹制,即使看到有他已经吹好的小动物,但是每一个购买者,都愿意让他现场吹一个,而这也是我最爱看的,那时不知道这其实就是欣赏,只是觉得很奇妙,为什么一团糖稀竟然可以变成那些美妙的东西?因此每次看的也是聚精会神。
当有人要买时,吹糖人儿的就从特制的糖糊中捏出一小团儿,抻揉一会儿,让糖稀中充些空气,然后把它放在椭圆形的两片雕刻的木模中,把一头抻细,并把细的一头含在嘴边,与嘴里的麦秆粘接,轻轻地往里吹气,糖团就会慢慢鼓起,充满木模;随后打开木模,再捏出长耳朵、小嘴巴。一会儿就完成了。当然,我还见过那种不用木模,就是在一边吹的过程中,一边不断地“撕扯”着糖稀,糖稀在不知不觉中就变换成想要的模样了,每次看得人都叹为观止。
看的多了,也就非常渴望能拥有属于自己的一个糖人儿,那时候,即使没有钱也可以拿牙膏皮换糖人儿,因此,每次家里的牙膏快用完了,就盼着、守着,并不断地叮嘱妈妈,牙膏用完了,一定给我留着牙膏皮。一个个攒起来,攒到一定的数量之后,就盼望着吹糖人儿的能早些到来。
真的来了之后,就迫不及待地抱着牙膏皮风驰电掣地跑了出去。给我吹一个“猴拉稀”。吹糖人儿的看到我抱的牙膏皮,很认真地开始了吹制,用铜勺取出一点儿糖稀,放在手上揉搓,揉搓一会儿后趁热将糖搓成卵形,团成一个空膛的长球状,空膛的一端抻细,就形成了一根空心的小管子,马上就用嘴对着管子的一头朝里吹气,双手立即在糖泡的另一头不断地拉捏出,一会儿功夫,一个栩栩如生的小猴子就诞生了。
当然,这还没有完,将吹好的孙猴,在头部用烧过的铁钎烫一个小孔,又在糖人附着的苇杆上粘上一个小碗似的糖托,然后将糖稀从头部灌入,那糖稀便从孙猴的下部流到小碗里,我们对“猴拉稀”的兴奋程度比起现在的孩子对肯德鸡麦当劳的追捧程度毫不逊色。看着令人垂涎欲滴的糖稀,几个要好的伙伴当然要分一杯羹,舌头舔上一点点,甜味儿瞬间弥漫全身,那种感觉也只有那时的心情才能体会到。
很快女儿要的糖人儿就吹好了,女儿爱不释手地把玩着。在游玩快结束的时候,女儿不小心把糖人儿给碰了一个窟窿,女儿想吃,但被爱人制止了。想想不知道卫生如何?干净如何?拉肚子了怎么办?儿时的那种感觉和渴望已经荡然无存,社会进步了,生活提高了,我们的心境却少了儿时的那种无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