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利子”(蝈蝈)又开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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蝈蝈叫利子叫哥哥螽斯衍庆油子 |
分类: 南通人文风物 |
孩子们都喜欢南通话称“叫利子”(蝈蝈)的鸣虫,过去外孙小的时候我每年都买,现在孙子才10岁尚小我每年也买给他玩,基本要求是孩子每天必须照顾好它,不忘喂食新鲜的青毛豆子儿,也是从小培养儿童一份关爱之心。“叫利子”南通不产,但每年街头有售,以河北山区产量最大。据介绍名品铁皮蝈蝈,紫蓝脸睁着亮晶晶大眼,但瞳孔要选小的,小的代表年轻;还要选脖子大肌肉发达、翅短宽厚肚大长腿的;只有体能好才喜欢叫,膀力足才寿命长。南通本土夏天过去叫得最勤快的是“纺织娘娘”,记得我老家环城东路旁的天井里,扁豆棚上每年飞来很多,“卡察卡察”的“织布声”通宵不断,失眠者觉得很烦,其声音没有北方的“叫利子”好听,我那时候小睡得香并不讨厌其声,偶尔还捉来一玩。
“叫利子”是外祖父钱扶秋教我这样写的,他是70年前的的小学校长,也许是老南通人的传统写法。外祖父还告诉我,其叫声清脆悦耳、节律有序,听了让人精神振奋舒畅,有利于儿童成长发育,故名“叫利子”。后来看到博物苑赵鹏老师文章,进一步得到验证:“小时住在老城区,记得也有挂这虫笼子鸣叫的,但数量却少。听说只是家有婴儿的才挂此,其目的也不是为了欣赏鸣音,而是预防小儿受惊吓。那时城内居民少,平日里街区极安静,大有针掉地都能听到的感觉。婴儿熟睡,怕万一有响动而惊醒,这才挂个虫笼让它一直发声。”(《蝈蝈》20160917《南通日报》)而且“它的生殖能力强,据说一只能产数百只卵,因此‘螽斯衍庆’则常用来祝颂儿孙满堂。”在古代是一直宣扬多子多福的。敖小平先生在《南通方言考》里写的是“叫驴子”,我认为这“驴”字不大恰当,且容易给人产生误解,驴声高怪粗俗难听,怎能与“叫利子”之音相媲美?蝈蝈是北方对它的称呼,而它的大名则叫“螽(zhng)斯”,当然螽斯泛指直翅目螽斯科一大批虫类。《诗经》里早有“螽斯羽,诜诜兮。宜尔子孙,振振兮。”1935年出版的孙伯龙《南通方言疏证》称它为“札儿”,赵鹏老师认为这其实也是个北方叫法。
清代康熙皇帝写过一首诗:《络纬养至暮春》。络纬,就是蝈蝈。乾隆皇帝也写过一首《咏络纬》诗。诗中说:“群知络纬到秋吟(谁都知道蝈蝈秋天还鸣叫),耳畔何来唧唧音(此时为何还听到蝈蝈的叫声)?”
“叫利子”多翅短(据说东北有长翅的),每逢求偶“薨薨”鸣声,入诗入画赢得两千多年的清誉。虫类专家说,此音“是用来撩妹的,并非取用于悦于人类,而雌蝈蝈依靠长腿上的听器来辨识同类的叫声……都是为了选取优质基因。”(五次方20180929《科普时报》)有人逛花鸟市场,听几位养鸣虫的朋友交流“养虫经”。一位说,给蝈蝈喂辣椒可促使其叫得更欢。另一位开玩笑说,辣椒会刺激蝈蝈的嗓子,嗓子倒了还怎么叫呢。知道常识者给大家上课了:蝈蝈等虫的鸣叫不是从嗓子里发出的,而是通过翅膀摩擦产生的,与刺激性食物、与嗓子无关。有统计,蝈蝈发音频率通常在870至9000赫之间,整个夏天它摩擦前翅5000至6000万次。《上海老年报》上一位玩虫者写文,他将捉来的知了与蝈蝈,同置一小笼中,开始两者各自鸣叫甚欢,过了一阵突听到扑扑声,原来蝈蝈把比自己体壮一倍的知了吃了。所以说蝈蝈属于杂食性昆虫,善养者不只喂果蔬,荤素搭配才好。
“苟活草间又如何,时光精彩不在多;但得一饱频振翅,平生无处不高歌。”(吕志华《草虫鸣》202217《读者》)蝈蝈是天生的歌王,一直是我童年回忆里的主旋律。书画大家范曾先生也酷爱蝈蝈,央视曾有镜头介绍他买一担几百只放家中,希望热吵的“歌咏大会”带来吉祥快乐兴旺。南通宗教事务局退休干部余继堂先生,是作品丰厚的多产作家,他在《走近红船》书里谈到,其家乡徐州铜山县也出蝈蝈,“在夏秋季的山坡、豆田捉几只蝈蝈不算难事”,许多地方都其为“叫哥哥”,而他们那儿还有个不雅的名字“油子”。余继堂先生称赞它像真正男人,“蝈蝈对强敌,倒有股宁死不屈的精神,它敢于抗争,不甘束手就擒。据说,被蝈蝈咬一口,也会像针扎一样疼痛,尤其它吱的一声嘶鸣,足以让来犯者吓一跳!然后逃走。在昆虫界实在该算一位‘智勇双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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