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鸿章书尤无曲论“笔墨水融”

南通是长江三角洲北翼的一角，或说大点是与扬州、泰州、盐城连在一起的角尖，是被东边的黄海、南边的长江环抱着的崇川水乡福地。而且这一带，除了南通江边有狼、军、剑、黄泥、马鞍五座百米小山，其余都是沃野千里，山不在高有水便灵，千万条河网把江海大地编织成灵动的锦绣，勤劳的770多万人凭水墨滋润绘制出静海崇川的华章。古人说：“江海八百里，鱼虾提不尽”；今人说：“儿女弄新潮，归棹唱丰饶”；可以说，没有海江河的波澜壮阔，就没有南通的一切。

中国烹饪大师张继华（20220108在濠东路旧书市场与我相遇时）说，南通虽处平原但水流不息水质甘冽，故水产品尤为纯洁鲜美。中国人都说，苏州、无锡、常州是最大最有名的江南水乡，靠长江又有太湖、天目湖和大运河等众多水网，但是他们不临大海，新鲜的海货吃到很少，苏南产的水产品南通都有，苏南没有的小黄鱼、鲳鳊、梭子蟹、文蛤……等鲜活产品南通更有，所以我说南通是超过苏锡常的更大的水乡，南通的水是有咸、有淡、有壮阔（长江面最宽处）、有细曲……更准确地说是层次丰满泱泱浩大的。

记得我在20世纪60年代初，刚上南通市一中的高中，在康真语文老师的引导下，与灯谜专家周松林等同学爱上了新诗歌。恰在那时出生于白蒲的大诗人沙白，发表了重量级的长篇抒情诗《大江东去》，全国文艺界为之鼓与呼，我特地从康老师那儿借来，连夜将其手抄录在练习本上，荡气回肠、一泻千里的激情感染了我15岁少年的心，落笔时虽已过了子时，仍无丝毫睡意，还沉浸在“雪浪万里，惊涛万里，鼓角万里，风雷万里，不到大海不回头……”的豪迈境界中。 那是个物质极为匮乏的年代，又是个精神昂扬向上的年代。沙白是喝着长江水长大的，是母亲河长江的儿子，提起生我养我的扬子，怎能不情深意长？长江还是市区老护城濠河的源流，南通人天天欣赏着“城在水中坐，人在画中游”的美景，离不开长江常年日夜滋润呵护。所以说南通的水，是浪漫充满激情、后浪推前浪奔腾向前的。

我是南通市餐饮文化研究会的成员，我曾写过南通东边黄海的大黄鱼、小黄鱼、文蛤、梭子蟹、麻虾等鲜得掉眉毛的海鲜；写过鲥鱼、刀鱼、河豚、鮰鱼、凤尾鱼等现在禁捕的长江江鲜；写过螃蟹、银鱼、黄鳝、乌龟等濠河河鲜，这是大自然对南通儿女最伟大最珍贵的馈赠，不问北方来的、内地来的、国外来的朋友无不啧啧称赞。他们在淮扬菜系的美食之都扬州，在苏南太湖之滨的天堂，都吃不到的水鲜竟在南通吃到了，这是何等的开胃和惬意。所以说，南通的水是最具内涵和丰饶的。

    我的老同事杨家林女士，出身贫寒心地善良，父亲是木匠，母亲是佣人（曾为原副市长曹从坡家帮佣）。昔日她老家住在南通医院东侧的西寺路13号不宽的马路边，在20世纪四五十年代，有许多靖江来的香客，步行几天去狼山朝拜大圣菩萨，饥寒交迫的夜晚，常有人敲门讨一碗热开水泡饭或喝喝。杨木匠家不问老小都是不厌其烦，甚至从冬天暖和的被窝中披衣出来，为香客倒开水；有时一下子来了几位，开水用完了，再在灶内生火烧水，并为他们一一加上，温暖了连夜晚住宿都无着落的靖江人的心。所以说，南通的水都是和暖的温情的。

南通的水还是浸润着艺术细胞的，大河大江大海不同滋味、不同风情的水，滋润育沃了李方膺、王个簃、尤无曲、赵无极、袁运甫、袁运生、范曾、顾乐夫等许多全国著名大画家。前些时，我在尤无曲纪念馆，看到原《南通日报》社美编丁鸿章先生的篆体书法《笔墨水融》，旁有小字：“水是生命的本源，造化万物的生成，都靠水来滋养。因而水与墨达到真正的相融，就能与自然之道妙合，夺天工造物之真魂。此为尤老对自己提出的艺术观点之阐述。”也就是说，南通出的画家多、南通的画家画得好，关键之处在于“笔墨水融”好。所以说南通的水，又是浓缩山川韵致、润泽渗透华滋、融合天工造物的美妙之水。

我不懂玄术风水，不大理解风是元气和场能的体现，但知道水是流动和变化的、是充满生命和活力的。南通的河江海之水好，既是是泱泱浩大的，又是浪漫激情的；既是深具内涵丰饶的，又是和暖温情的；更是妙合天工的艺术之水……剧作家高龙民先生，在《飘零酒一杯》书“水灵灵的南通”里说：“南通左窗听海，右窗听江，这是在自然的恩赐。”而今有崇川古称的南通，成为江海儿女的千年福地，崇川崇川，生于此长于此老于此的我，怎不让我永远崇敬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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