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艾—“寂寞让我如此美丽”
(撰文/大罕)
写帖不大回帖,是不是自傲的表现?大概不是。各人的习惯而已。朋友推荐,让我读读艾—的“寂寞让我如此美丽”。遵命,认真拜读了该文,以下是简短的感言。
读过几遍,一时还理不清脉络,——可见这是一篇耐读的散文。起码我发现,作者敞开着心扉在一片迷茫和层层雾霭中,让寂寞肆意地发挥。
没有叙事没有写人,但分明是在写事分明是在写人,用的手法高明一些罢了。景物的描写,细致入微。你看,“窗台上,芦荟傲然挺立,六月雪枝肥叶瘦,茉莉逐渐干枯,吊兰已经腐烂。旺盛的、嶙峋的、安祥的、破败的生命在同一屋檐下毫无怜悯的各自欢喜,各自忧愁。”如果这只是一般的素描,那不过是怜花惜叶之俗语。但作者接着写道:“从它们身上,看不出自己要走的路。”这就把芦荟、茉莉和吊兰的枯缟,赋于了一种灵性——盲目地走完命中注定了的悲惨的路程。这不正是人生路漫漫的真实写照么?
女性特有的柔细,给文章带来纤美。在这如水彩的画面中,我们欣赏到了一种寂寞的美丽。曾经沧海的“我”,触景生情,忽然地疼痛,斑泪滴落,“我”仿佛就是“一个一直躲藏起来的人,被人窥透了心事。”于是,我写出了这些文字,幻化成“想写下的那一个故事,为那段心痛的经历作一次了结。”可是,“眩目烟火已成旧事,可供祭奠的只有苍茫的夜空。”如此,“我”再一次曾经沧海。
宝黛之间冰清玉洁的感情,虽然不被现代女性所欣赏。但在潜意识下,这种美好还是根深蒂固地存在。作者终于在这一段文字中露出了破碇:“被量化的感情有几许是真?无论是无心还是刻意,我都已经知道了真相。真相是残酷的。”在这样鲜明的文字面前,笔者看到了一个真实的女性,一个具有崇高境界的有知识的女性。这几行字可谓本篇的文眼。
女性的坚强与男性的是不同的。男性用刚毅的肩膀昂起头,把悲伤留在最深处;女性用柔韧的丝发把它缠绕起来,用眼泪把它湿润,再包上一个坚硬的外壳。白玉兰开得放肆,白色花瓣兀自招摇,其实,需要人们看到到她的羞涩。但这里不能理解为作者把这一段情愫倾诉于笔端,是为了表达自己的孤芳自赏。恰恰相反,文为心声,这篇美丽的散文,如同作者美丽的寂寞一样,不仅让自己心结释然,也让我们——你的读者,享受了一份精神大餐!
(写于2006.10.18.)
附:寂寞让我如此美丽(艾一)
路漫漫
匆匆一瞥,往事历历在目;
希望在前方挥舞着手
只一转身,已是路的尽头
……
武汉的天是最难猜测的,由暖至冷可以只在一夜之间,从冷到暖也可以在几十小时内完成。
天渐暖,阳光日渐放肆,把地球烘烤出灼烈的味道。梅花开得正旺,雪白,粉红,玫红,深红争相释放着鲜艳的色泽与浓郁的香味。浓得化不开,给人虚假的错觉。
十几度的大街上穿什么的都有,从长袖t恤到厚厚的棉袄。四天前的一场厚达9厘米的大雪在阳光里无助消融,空余一地潮湿的回忆。只瞬间,太阳将那潮湿也吸收了去,便是连回忆也找不到根据了。固执的人们不曾轻易抹去那场洁白的记忆,于是他们把自己的躯体装进厚厚的棉袄里,提醒那些健忘的人,刚刚下过一场大雪。棉袄里裹着的是一颗未及醒转的心。我没有健忘,我依依不舍的脱下了棉袄。我知道冬天已经过去,没有了踪迹。
在房间里穿一件衬衣,打开取暖器。我知道不可以浪费,我知道要节能,可是我却怎么也无法摆脱对取暖器在刚刚过去的这个冬季所给我的驱散寒冷恐惧的温暖的依恋。每次打开都要眼看着它亮起来,只有这样才能感到踏实与安心。仿佛只有在它亮起来的时刻我才是在家里的。
忆起一些往事,一些关于冰雪的记忆。
我们都长大了,对于这个事实,不知是该诅咒还是该庆祝。后悔曾经告诉她那些肮脏的真相,后悔听到过那么多肮脏的事实。就是那些东西让我们变得如此坚硬又如此易碎。直到我们现在再也不敢知道一些重要的事情。生命躲闪着生活。我是如此怯懦的人,现在最怕的是回忆和思索,所以,至今不知道我为什么就变成了这样。没有人直接伤害我,在我还不够坚韧的时候就没有,从今以后,也就不可能再有。我是在一件又一件间接或间间接的事件里逐渐成长并坚强起来的,终于明白了冰冻三尺。坚韧的姿态是美丽的,坚韧的结果是疼痛的。
窗台上,芦荟傲然挺立,六月雪枝肥叶瘦,茉莉逐渐干枯,吊兰已经腐烂。旺盛的、嶙峋的、安祥的、破败的生命在同一屋檐下毫无怜悯的各自欢喜,各自忧愁。从它们身上,看不出自己要走的路。都说如果一个人连死都不怕,他就什么都不怕了。我不怕死,但我依然害怕。我怕什么呢?我得想想。兴许,是怕前路太漫长。我是这样想的。
生命没有未来。我还这样想。
曾经沧海
背影是真的
人是假的
没什么执着
一百年前你不是你我不是我
悲哀是真的
泪是假的
没有因和果
一百年后没有你也没有我
这几天来武汉的上空一直覆盖着浓厚的云层,心情沉郁,但与天气无关。早已学会不让天气影响到自己的心情。早起,便听到欢快的鸟叫声,有瞬间的恍惚。以为自己是躲藏在某个山间,只与鸟相伴。清醒过后明白自己仍在尘世间,又开始习惯性的赖床。
曾经有一个女子写:“在爱的城市我是无家可归的孩子。流浪街头。饿瘦了相思,苍白了往事。”
忽然疼痛,有泪落下。仿佛一个一直躲藏起来的人,被人窥透了心事。于是我想写下一个故事,为那段心痛的经历作一次了结。可我却不记得那个人是谁。烟火绽放的声音犹在耳畔,却不见谁的身影留存在记忆里。眩目烟火已成旧事,可供祭奠的只有苍茫的夜空。如此,我无言。或许,这便是我这一生在劫难逃的宿命。
飞蛾扑火是年少时做下的蠢事;在劫难逃是说那个人来过;咫尺天涯是我们曾经的距离;物是人非是悲伤的记忆;恍若隔世是经历后的彻悟;曾经沧海是指我再也无法付出。
还是那个女子:“问候是两个不能再相见的人之间,隔着重重毫不相干的人脉,最牵强最悸动的记挂,最无奈最徒劳的回望。只是有人无心,有人刻意。”
三八节,收到一条短信:今天是你的节日,祝你事业常青,青春永驻!我看到它,嘴角上扬。不用对镜就知道这是世界上最冷酷最扭曲的一个笑容。我回:谢谢老五。我还能说什么?被量化的感情有几许是真?无论是无心还是刻意,我都已经知道了真相。真相是残酷的。
天空阴霾,风吹得狂野。旧伤痕覆盖旧伤口,丑陋的疤痕掩住流血的记忆。疼痛改变了路径。往事面目全非。
记忆是旧的
往事是新的
不需要留念
伤口愈合不见你也不见我
前途是旧的
脚印是新的
不需要祭奠
殊途同归你还是你我还是我
寂寞让我如此美丽
每天在上班与下班的交替中看晨曦与落日更迭。偶尔说话。常常静默。
很长一段时间待在这个城市的中心地带,被现实易容,面目全非。不清楚现在的自己更接近现代文明还是比从前的某个时期更接近原始。可以看清一丁点儿的感情变化,但从不确定这些情感里有爱情的成份。让自己看起来坚不可摧。事实上到目前为止也做到了坚不可摧。开心的时候会心微笑或放肆大笑,孤独的时候默默流泪或失声痛哭。偶尔透过坚硬的外壳默默凝望自己的脆弱,疼惜在心底。更多的时候平和自然,看不出疼痛的痕迹。不抱怨,不奢望。默默等待。
门口那一树白玉兰开得放肆,大片的白色花瓣组成一个个硕大的白色花朵挂满枝头,兀自招摇。每次路过都会痴痴的凝望一回,仿佛要看到她的羞涩。只是她依然故我,也许她深知自己的动人之处,于是就那般夸张的露出放荡的表情,却又神圣不可侵犯。她展露自己,不为污秽,只因高贵。但只几天,在一场凛冽而寒冷的春风里,憔悴的花瓣四处凋落、飘散,苍老的、破败的、毁后的容颜随处可见。似在诉说佳人迟暮。
花瓣落尽,绿叶长出来。一个新的生命替换原有的生命。生命是一个循环的过程,只是在每个过程里代表着生命的物体不同罢了。如同春花的凋谢,秋叶的飘零。大概任何生命都是有感情的吧,否则我怎么会对眼光过处的每一事每一物都产生不同的情愫呢?但即便如此,我们仍然只能观望。我们谁也无法走进谁的内心。人如此。物如此。
天空晴朗。人也因此更明朗起来。但不影响我们生来孤独,我们生来寂寞。
寂寞,让我如此美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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