善待女人

撰文/大罕

   “救命啊！救命……”

   楼上的熊老师，凄戚地喊着。

   我连忙跑上楼去。

   门反锁着。

   老熊，六十四岁，脑中风以后，半身瘫痪，头发长长的，胡须长长的。此时，倚靠在门后，手伸不着，不能开门。——并没有大碍，更不凄惨。

   隔着铁栅门，他苦苦地说：“请对你告诉某某（单位的领导）：我们单位里发的房屋津贴，千万别给我的老婆。……他不管我了……”

   我一头雾水。单位里会发津贴吗？你老婆对你不错啊，你病了五年，吃喝拉撒，全亏这个女人啊，怎么不管你了？！

   老熊是在退休的那一年突发脑溢血而中风的。在病发之前，在单位里，他事事争强好胜，每事吹牛抬杠，口头禅是他教的班如何如何，他教的学生如何如何，而别人的呢，不悄一提。就是这么一个人。

   他年轻时，经常找老婆吵架，骂女人，赶女人走。那时的她，是劳教所的管教干部，单位离家很远，起早摸黑，操持家务，忙里忙外，应该是一位不错的女人。夫妻长期的不和，女人受了剌激，慢慢得了神经病，但有时还是清醒的。

   我对老熊说：“这样吧，这事告诉你儿子，由他给单位联系。好不好？”老熊答应了。

   我给他儿子打了电话，要儿子回来一趟。

   晚上，楼上又传来吵架的声音。男人声音洪亮，理直又气壮。

   他又把女人气走了！

   深夜，楼上又传来“救命”的声音。

   这时，我已不再怜悯。活该！

   自己的女人，最贴心的人，你感激都感激不完的！

   你，还有什么理由，还有什么本领，气走唯一能与你相依为命的那个女人呢？！

   （附记：老熊现已被送到养老院去了，在那里安度晚年。）

下辈子不做女人（陈瑞演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