枝上杏黄，花花黄

                                                                      ■图文/谢罡

    碧蓝天，地金黄，白果香，喜儿郎……。

    子秋时来，寻着一群孩子跳绳的歌谣走进腾冲银杏村，夕辉余照下的小村金黄一片，枝杈上一扇扇黄叶在微风中一闪一闪的点亮着高黎贡山绿绿的山峦。这儿不是一叶之秋，眸光下的蔟蔟叶儿，仿佛就是琼楼玉宇中宫女们轻开柔摇的香扇。此情此景，再是毅然决然的男儿，也逃避不了思绪的迷失，似乎灵魂也不安分的在金黄之间飘逸。    

    “先生，给买白果呢，现炒现卖，八块一斤”。要不是村头火山石墙下的老奶奶一声吆喝，半天也收不回来傻愣愣的神态。

    满目尽收的黄色实在是让人快慰，我喜欢陆离斑斓的色彩，梦里总是姹紫嫣红的世界。然而，饱满中华文化薰陶的我，又偏爱红黄之色。中国人爱红黄，恰似与生俱来。五色为金，黄为之长，炎黄子孙对红黄颜色的正色认定和对“黄”的偏爱，于无意识中赋予颜色以神话色彩和丰富的联想意义，它深深地植根于生活中并且代代相传下来。不过，我只是个为黄而摄的路客罢了，不具备更多丰富内涵和象征意义的理解。只知道黄色在中国历史上被视为神圣、正统的颜色，很幼稚的象征着权势、威严，只有皇帝和皇族才能穿黄色衣服，皇帝的龙袍是黄色，“黄钺”是皇帝的仪仗，“皇榜”是皇帝的诏书……。黄色还有吉祥、纯洁的意思，黄道吉日是指吉利的日子，黄花闺女是指纯洁的少女。《释名·释采帛》释：“黄，晃也，犹晃晃，像日光色也”，故黄色又象征光明。在现代汉语里“黄灿灿”、“黄澄澄”等词汇，都反映出“黄”在中国人心目中的尊贵地位。

     “树树秋声，山山寒色”、“天上秋期近，人间月影清”。 博览古诗古籍，无不道出“觉人间，万事到秋来，都摇落”的荒芜悲怆之心。抑或是这些文人是骚客而不是徐霞客，守着长江、江南蛙井泼墨，拟或云南的文化人也不屑经典名句的重大，吝啬云之南的精彩，硬是不舍得让千古走来的人们知道那里的秋黄冬绿。 

    大自然在经纬勾画中留有伏笔，一块又一块的栅栏格子里隐藏的奥妙无穷。不曾有人注意云南的秋与冬是什么个样子，如果说那里的春天太艳，夏季太翠，那么秋冬时候的景色就应该是五彩纷呈了。银杏村只是多彩秋景的一个代表，独特的湿热气候让银杏树高大挺直，寿命恒长。秋风过后黄黄的杏叶挂在枚条上竟然可达两个多月。漫步在村间的小道上，鼻孔里灌满着清香，黑兮兮又有蜂窝孔的火山石堆砌着曲曲弯弯的围墙很是独特，围墙一头是简陋的木门，里边有村民祖先留下来的千年古银杏树，也有后人逐年种下的幼嫩苗木，参差不齐，色调多样。

    我喜欢如小扇般的银杏叶，金黄的叶面上轻快流畅的波伏线，叶脉又如同折扇的骨架，金黄与线条完美组合，给人带来视觉的透亮和心灵快感。郭沫若把银杏秋叶喻着蝴蝶，“秋天到来，蝴蝶已经死了的时候，你的碧叶要翻成金黄，而且又会飞出满园蝴蝶”。阳光下，菜园里，青瓦上，石头间，满树泛着金黄色光芒的银杏叶，或迎风摇曳，或随风洒落，这不就是翩翩起舞的金色蝴蝶么。

    我喜欢挺拔直立的银杏树干，庄重的树干携带着藤蔓般的枝条，枝条上又依附着金光闪烁的杏叶，好像是伸向天宫的彩桥，欲把一年的好收成贡奉给天上仙客。高黎贡山下这不大的银杏村，却耸立着三千多株银杏，正如苏东坡“四壁峰山，满目清秀如画；一树擎天，圈圈点点文章。”的真实写照。

　　我也喜欢银杏果实的味道，当地人把银杏果称为白果，白白的果实细腻精致，仿佛就是工艺品。炒熟的白果香极了，用力咬下会发出非常清脆的“咔嚓”一声，随之而来是满口清香和软糖般的果肉，细嚼慢咽，可口又可人。据说银杏树三十年才结果，还有“公”、“母”之分，公树叶芽大惹人驻足，母树枝繁叶茂硕果累累。物以稀为贵，难怪白果是老少皆爱的美食。

    银杏村的金黄是与村落里独特的木屋，翠绿的杉树，田间的青菜麦苗，奇妙的火山石墙石板，栅栏里的牛羊鸡鸭，热情好客的村民交相辉映的，也构成了一幅完美的小村风景画。也许是地上依然盛开的琪花瑶草启发吧，我以为金黄的杏叶儿己不再是叶，分明就是一朵朵盛开的金花，金金黄黄的花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