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天就是传统的端午节了,咱们国家现在对这样的节日越来越重视,将端午也法定成了一天假日。但我小的时候俺们这疙瘩可很少说什么鳖嘴的端午节,而是更愿意把将这一天叫做五月节。至于象什么赛龙舟、吃粽子之类的事好象也不大时兴,我小时候甚至常把粽子的发音叫成正子,过五月节的时候人们吃的更多的是鸡蛋。
我们下乡之后没多长时间就赶上过第一个五月节,在农村五月节可是个大节,比什么五一、十一重要多了。但这五月节好象没屈原什么事,也不吃什么粽子,而是个暴吃鸡蛋的日子。别看那时在农村各家各户都没什么吃的,但就是不缺鸡蛋,因此家户户家在五月节这天一大早都煮上很多鸡蛋当饭吃。
可是我们集体户这时不行呀,那日子过的要说是一穷二白绝不是夸张。别说煮鸡蛋吃了,连鸡蛋汤都不常喝,所以也别管什么几月节了,鸡蛋是暴吃不着了,咬咬牙该吃啥吃啥得了。但是眼看着大过节的日子里别人家吃鸡蛋都吃出鸡屎味来了,可我们连鸡蛋壳都吃不上,这心里还真不是个滋味。
于是我和户里的另一个哥们琢磨了半天来到了隔壁的老田家,这是真正的贫下中农,对我们知识青年那是没说的。进了门我们先对着田大娘一通忽悠,将老太太弄晕之后拐弯抹角的就扯到五月节还没吃着鸡蛋上了。老太太一听这那行啊,就张罗着要下炕给我们煮几个,我们客气一番之后说:不用多煮,每人两三个就够了。
没一会田大娘端个小笸箩装着十个鸡蛋进来了,我们一看每人五个,太超出想象了,别看平时到他们家买鸡蛋时挺能算计的,但这时真让我们感动。我们那时侯可都是小生莽子,五个鸡蛋要是说塞牙缝那是有点吹,但也就是三口两口的事。老太太刚在炕上坐稳当了,见我们就停下不吃了。就说:吃吧,都吃了。我们不能说还没够呀,只能说:行了,不吃了。
这工夫老田头从地里干活回来了,老太太就对他说:刚才给两个孩子煮几个鸡蛋他们也没吃了,你接着趁热吃了吧。老田头找了一圈说:在哪呢?老太太说就在小笸箩里呢。我们听见这个活茬就赶紧往外走,当我们走到门口的时候就听见老田头在屋里喊:小笸箩里那有什么鸡蛋呀。
大前年,我们下乡三十周年回户的时候打算到老田家去看看两位老人,但是他们家已经搬到别的屯子去了没见到。但是那次五月节吃鸡蛋的事我可一直都没忘,那是我从小长到大一次吃过最多的鸡蛋,一口气吃五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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