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下乡那会正赶上是农村活最累的时候.那时侯虽然对孩子不象现在这么娇生惯养,但我们毕竟也是城里的孩子,也就是上学的时候学过几个农村常用词,但真正的农活是连见都没见过.虽然生产队对我们挺照顾,只安排了点象洒点农药,拔个苞米蓼什么的轻活,但一天下来也觉得累得够戗.
那时农村埋汰谁累大发了,常说他是薅着猫尾巴上炕的.这句话形容我们当时的狼狈相是再合适不过了.活计累得要命,吃的还不怎么顺口,再加上环境也不是太习惯,于是这伙发誓要扎跟农村干一辈子革命的知识青年就有人开始想家了,我记的好象哪个女同学想得都哭了.
想家了就得回家看看,这是人之常情啊.但当时的那种特殊的年代,它将回家的这种再正常不过的事与政治思想联系上了.将回家不回家,坚持的时间长短作为革命意志坚定程度的量度.于是这伙人都咬牙挺着不回家,哭也是猫在被窝里,互相比着看谁走的晚,可是每当有人回家走了,留下的人心里也象长草似的.
我由于从上中学的时候就在外边住校,所以想家的念头不象他们那么强烈.于是就挺着想靠到最后一个回家.心想管它以后干的咋样呢,得想办法先给贫下中农留个好印象.但是靠到最后也没靠过户长,这就是群众与领导的差距呀.于是在挺了将近三个月的时候我与另一个和我的革命意志同等坚定的哥们一起回家踏上了回家之路.
正好那天队里有马车去公社办事,于是我们俩搭了一段马车一直干到公社.可是从公社到米沙子火车站还有二十里路呢,而且还从来没走过,于是我们就在路边等着,指望能有个什么路过的车再捎我们一段,等来等去好不容易盼来了一辆马车,人家还不往那边走.一看再等下去火车就不怕赶趟了,俩人一合计,走吧.
这二十里地的路,连一点树荫凉都没有.虽说这时已是国庆节前后了,但太阳还是挺毒的.这一路上连累带热,再加上肚子里也没什么食,心里还害怕火车跑了,只觉得这路是干走也不到头.其实以后再走的时候好象也没觉得有多远,可能是第一次路不熟的关系吧,等我们到了火车站累得连买票的劲都没有了,心想这回家的滋味还不如留在户里好好表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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