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谈到中国人的毛病时，大家常举欧美人的例子，讲人家如何如何，把欧美人看作是有教养、讲公德的模范，把他们的生活看作是时尚、品味、优雅的标准，以此来查找我们生活中的缺失和差距。为我们的生活设立一个更高的标准，哪怕这是一个不很牢靠的标准，对我们来说当然也不是一件坏事；但是当外国的月亮比中国的月亮圆时，这样的标准就又未必是一件好事。尽管有一些人士提醒大家那个标准是建立在欧美电影电视漂亮的画面和动人的故事当中，与他们的现实生活同样有一段距离，但是这样的声音就像蚊子的叹息，没人理会。刚才在网上看到一位波兰摄影师历时四年在英国威尔斯地区首府加地夫拍摄的一组当地人夜生活的照片，告诉我们他们的月亮和我们的一样圆。

    这组照片中，有垃圾、性、女人、暴力、鲜血、酗酒、放荡、空虚、偷盗，无所事事的游荡，甚至还有怪异的同性恋和晒胸的女警。在夜色的映衬下，人性的弱点和社会的痼疾顽症，都以戏剧的形式在这条街道上演出。我们在狄更斯的笔下看到这幕戏剧曾在维多利亚时代上演；今天，它的舞台更是遍及世界各地，我们在印度的孟买，巴西的圣保罗，南非的约翰内斯堡，都能看到演员们出色的表演；有时候在我们身边也能发现它粘满街角的海报。

    这幕戏剧的舞台遍布世界各地，是由于我们人类的本性是相同的。无论哪个地方的人，也无论他的社会属性怎样，我们从本性上都有相似的喜怒哀乐，当我们把每个人的喜怒哀乐都交织在一个叫作社会的地方时，演出就开始了。如果我们作为一名观众来欣赏这幕戏剧，为了避免出现外国月亮比中国月亮圆的错误，就有一个提高欣赏水准的问题。方法有二，一是要把握人性中本质的东西。二是要善于从社会表层的现象去分析它里面的东西。比如，富裕的欧洲国家比利时最近打算至少要租用荷兰监狱的500间狱室来关押囚犯。因为人口只有1000万人的比利时，现在需要关押的囚犯已达1.05万人，而它本国监狱所能容纳的人员最多只有8300人。犯罪显然是人性的一个弱点。即使在发达的欧美国家，当警察、法官和监狱依然存在，且高速运转的时候，我们就可以断定，他们并不是可以校正我们生活的一个理想的良好的标准。如果一定要说到我们和欧美人之间的区别，那就是他们在白天的礼仪活动要比我们做得更像一回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