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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轮碾过后，我忍不住哭了！
(2009-03-17 01:19:25) 爸爸说你当时正在路上玩弄着一个小石头，我知道这是你的爱好。
你并没有注意，一辆车正冲着你疾驰过来。
你还来不及躲闪，车的后轮就从你的脚上碾了过去。
你痛得在地上胡乱挣扎，呀呀惨叫。
谁知第二辆车又疾驰过来，前后轮直接从你后半身碾压过去……
车轮碾过后，我忍不住哭了！
记得那天下班回家，看见家里多了活蹦乱跳的你，红白相间的绒绒细毛，调皮的小小个儿，会说话的眼睛，见人进屋便摇头甩尾、东窜西跳个不停，你甚至还用那嫩嫩的小牙甩着脑袋轻轻撕咬别人的裤腿儿，那样儿，真是让人喜欢。
三妹冬梅说，你是爸爸在关早点店门时捡到的。当时一身脏兮兮的你，可怜巴巴地站在正在关门的爸爸面前，不停地摇着尾巴。爸爸心疼你这只小小的流浪狗，又重新打开门，给你盛了满满的一碗饭。看你狼吞虎咽的样子，爸爸就决定收养你。于是，你成了我们家庭的一员。
那天关门回家后，爸爸照例喝了些酒。冬梅给我说，喝了酒的爸爸给你改了一个名字叫“来宝”，意思为来了个宝贝。爸爸还说：谁对“来宝”不好，就是对我有意见。爸爸用布满了冰口的手给你洗澡，我甚至能够想象爸爸的眼神一定是充满着慈爱的。
我能理解爸爸的说法和做法。爸爸一直就有一颗善良的心，尽管爸爸这一生都挺苦，一直都挺不容易。但爸爸这颗善良心，一直就没有因为自己条件好坏而改变过。记得我们小时候，彼时还在农村老家耕地的爸爸也曾养过四个孤儿“水乌鸦”。被爸爸精心饲养的孤儿“水乌鸦”直到长大了后也没有飞走。白天它们在外自己寻觅食物，下午或者傍晚又回到家里，就站在我和二妹做作业的板凳上瞌睡。有时候也被正在做作业的我和二妹就逗着玩耍，在那些没有任何玩具也没有电视看的时光，几个乌黑的水乌鸦，给了我和二妹太多太多纯真而又回味无穷的快乐。只是好景不长，就在我们全家都上坡干活去了的一天，那群小乌鸦遭了猎人的毒手。记得那天晚上，爸爸也是喝了酒，喝了很多酒。而我和二妹，则是伤心死了，哭了很久，很久。尽管那段记忆已经尘封，但却一直保留在了我脑海中。那几个小乌鸦在我记忆中，一直就不曾模糊过。
扯了些题外话，思绪又回到了现在。真的很喜欢你————爸爸捡来的“宝”。我给冬梅说：叫它“来福”吧，希望能给家里带来福音。
你的到来，的确给家里带来了很多生机。读四年级的冬梅再也不孤独了，我也更多了一丝牵挂。记得有一天晚上我喝酒醉了，一回来就躺在铺在卧室地上的床垫上。你跑过来，用小爪子抓我的头发，用嘴拱我的手，又在我身边跳来跳去。见醉酒的我不理你，你才无趣地跑回到那个放着旧絮的小纸箱子——你的小窝。第二天早上天刚拂晓，你就在外面用爪子刨我的门，直到我开门为止。我想，你是在提醒喝醉的我，要醒醒，醒醒，别出什么问题吧？
可是没几天，最糟糕的问题出现了。
或许是习惯了流浪，你就是学不会在厕所拉便便。辛苦劳累了一天的妈妈，每天回家都要给你打扫卫生，她很恼火，也很生气。
很显然，妈妈一生气，后果很严重。妈妈开始打算不再养你；后来又改变了主意，决定白天把你带到楼下，晚上再带回到家里。这样既不让你再次成为流浪狗，又避免了你把家里弄得脏兮兮的。
你也听话，蹦蹦跳跳地就和爸爸妈妈到了楼下早点店。
因为我家早点店在停车场，车多人杂，昨天我就看见你冒了一回险，车轮直接挨着你了的身体，你居然还不会避让！好在师傅刹车及时，才让你幸免于难。当然，小小的你，肯定是不知道车轮厉害的，这也是相当正常。于是，我当时就把你又带回楼上，我真怕你遭遇不测。我不想本来就是流浪的你，再被人嫌弃，甚至失去年幼的生命。
直到今天早上。
天亮了很久，就没有见你在外弄响我卧室的门；起床洗脸刷牙时，也没见你像往常一样蹦蹦跳跳来迎接我。我想你一定是和早起卖早点的爸爸妈妈下楼去了。
直到我到早点店，准备煮米线吃时，二妹才说：“狗儿都被车压死了。尸体还在车后面呢！”
我心里面猛地一击，喉咙立即被某种东西堵了起来，任何食欲都没了。我转身就往办公室走，我不想让任何人知道我难受的心情，我也不想让我妈妈愧疚。
我悄悄地来到你的身旁，只见你细细的绒毛上，沾满了臭水沟里的淤泥，身子后半截，早已被车轮压得血肉模糊。你那眼睛还在无力地睁着，早已没有了神儿，鲜红的血还冒着热气，顺着你嘴趟了出来；我唯一能做的就是，看你你那幼小的身子已渐渐冷去……
爸爸说你当时正在路上玩弄着一个小石头，我知道这是你的爱好。你并没有注意，一辆车正冲着你疾驰过来，你还来不及躲闪，车的后轮就从你的脚上碾了过去。你痛得在地上胡乱挣扎，呀呀惨叫。谁知第二辆车又疾驰过来，前后轮直接从你后半身碾压过去……
之后，你再也动不了了，抽搐了几下，你终于耷拉下了脑袋，只有血还在流趟……
我无法形容我当时的心情。我知道我心里堵得慌，愧疚，愧疚无比！尽管你只是一只流浪狗，但你也有生命的权利，你也有生命的尊严。我爸爸带你回家，只是想给你个遮身避雨的地方，给你一个安全的港湾。但你却因为我们的照顾不周，丢掉了生命。
我还记得，昨天中午的时候，也许是在楼下孤独地徘徊很久，想回家了的你，一个儿从早点店跑到了我们住的楼下。尽管你找到了我们住的单元，但我们住的是六楼，你并不知道六楼是什么概念，你到三楼就停住了，不停地刨着三楼住户的门，不停地嗷嗷直叫。我听见了，赶忙从六楼跑下来，你看见了我，想看见了亲人一样，又蹦又跳……
我还记得，因为担心你又到处便便，我在昨天晚上十一点把你连窝搬到了洗手间。你乖巧地任我摆弄……
这是我最后一次见到活着的你。
我不知道，我为什么要写这么一段独白！我不知道，我为什么这样难过？真的很难过！
我只知道，最后一次见到你时，你的血液在热腾地流淌在布满灰尘的水泥地上，你的身体却渐渐冷去；
我也知道，午夜的这个时候，你仍然保持着早上的姿势，冰冷地躺在你出事的地方。
没有人会在乎一个小狗的死去，也没有谁会关心一个小生命的逝去。
我不想去那个冰冷的角落去看你，因为我不想再伤心。
我希望，你能像我一位朋友所说：祈祷你在另一个世界过得更好吧，也许那里没有车，还会有父母在身边，你会很快乐。
希望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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