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的姜汤
感冒了,这该死的天气。
记得小时候也时常感冒,没有钱买药吃,父亲就给熬姜汤,喝了之后再用姜来擦身上的穴位。姜汤很苦、狠辣,姜擦穴位更是疼的锥心,且痒得难忍。父亲却不管我叫不叫苦,喊不喊痛,该喝的还必须得喝,该下手用力擦的时候照样不会“手下留情”。这样“折腾”下来,再严重的感冒,第二天就都好了。
长大了后不容易感冒,一年也就一两次。可每次感冒都特严重,咳嗽不止,鼻涕不断,喉咙疼痛,呼吸急促,有时候走路都成困难。
买一大堆药,吃了也无效。
于是,便问父亲:小时候那个姜汤是怎么熬的?父亲说,简单得很,一根葱、两个辣子、三片桔子皮、四五片老姜,放入水中煮就行了。
按父亲说的配方,我找来姜洗净、切片,剥下老家摘来的桔子那鲜红的皮,拈上两小个幺叔在自家地里种的小米辣,切两片妈在农贸市场买的腊瘦肉,选一段葱,把这些“药”一起倒进放有适量水的锅里,打开气化炉爆煮。
约十来分钟后,厨房里飘出了腊肉、桔、姜、葱混合着的香味,窗户的玻璃也让煮出来的水蒸气蒙上一层薄薄的雾气。父亲说,可以了。
把煮好的姜汤倒出来,扔掉里面姜、葱、桔子皮、小米辣(腊肉当然是舍不得扔掉,我得把它放在嘴里),一碗治感冒的良药——姜汤就好了。
很多年没有喝过这样的“药”了。放在嘴边,淡黄色的姜汤散发出淡淡的清香,尝了一口,还是小时候那股又辣又苦的味道。
是的,热气腾腾的姜汤还是那股又辣又苦的味道没有变。我不禁看了看正在看电视的父亲,父亲却变了,变得老了许多,顶上头发更少了,鬓角亦有了白发,深深的皱纹密布在他那沧桑的脸上,年过五十的他早已经不是那个灌我喝姜汤,按着给我擦穴位那位年轻、帅气的伙子了。看着渐渐老去的父亲,想着27岁的我却还没有把这个家给真正地顶起来,什么都还要他来操心、操劳,我忍不住鼻子一酸。一口喝完剩下的姜汤,我再也没有觉得这汤是辣的、是苦的。
我想,等再过些年,我也有了孩子,我会给他熬这姜汤喝,也会用姜坨用力给他擦擦穴位,让他体会那种“辣和痛”。
因为那样的“辣和痛”,浓缩的是一个父亲对孩子所有的爱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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