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人生的记忆或者记录,有时需要一些引子,譬如一部怀旧的电影,一场突如其来的大雪,或者一首诸如《牧羊曲》这样怀旧的曲子……
这样就会循环的、反复地勾起一些往事,勾起一些童年时或者青年时的一些平时遗忘了的记忆;就有了灵感,就会让人有想记录的想法……
一九八一年腊月初十。
张家湾子,云南东北部一个很小的村子。
天气晴朗,山头上的雪分外耀眼。
傍晚,渐渐起风,风很冷。
现在看来,那个半红半黑的年月刚开始暖和。
父亲毛官泽有些忙,他要喂猪、做饭,还得照顾妻子。
因为这两天,他就要尝到做父亲的滋味了。往往在这种时候,男人要承担着一些重要的责任;既是累些,也是开心的。
果然,那天下午风刚吹过一阵雪花,几声哭叫,一个新生命就出世了。
那些年的冬天,很爱下雪,很爱刮风。母亲没少被冷着,父亲手上的冰口也是第二年开春才勉强好些。
都怪我不爱干净,总是尿湿裤子。
小姑、大伯、刘三姐和我
大约过了一年左右,睁着不大眼睛看世界的我慢慢学会了蹒蹒跚跚地走上几步,渐渐开始有了一些出世以来自由的举动。
于是,我家那两间瓦房和门口那块小泥巴坝子就不够我活动了。
周围的水田很多,离家不远的山崖很陡峭,妈妈开始担心起我来。为了让我有个安全的环境,爸爸把我交给了小姑,一个有智障的十多岁少女。
小姑虽然智商不高,但对我很好。耍赖的日子,她的背就成了我的天堂。有一次小姑背着我在稻田中央打猪草,冷不防我从她背上一头滑下来,栽进了稻田里,只有两只小脚朝着天空把风踢得呼呼直叫。小姑没有反映过来,任我在田里瞎踢。如不是我大伯及时把我从水田里拔出来,估计永远的记忆就断在那时了。
后来的又一次,小姑抱着我从很高的田坎上摔下来,当时就背过了气。如不是坎上家“刘三姐”及时掐人中、捏虎口,如今也没有小毛这个人。
可有些事情偏偏就是那么凑巧、幸运,偏偏逃脱了哪些劫难,就活了过来。不像小幺舅家的二老表,平地轻轻一跤就摔死了。这些泛黄的记忆没有在当时年幼的我心灵上留下更多的记忆。只是后来听父辈们讲起,故事就成了起步人生的经典。
至今乃至此生我都得感谢大伯和“刘三姐”们;感谢父母给了生命,养育成长;感谢小姑,给了童年不一样的快乐。
愧疚的是,大伯身体一年不如一年,“刘三姐”更是病魔缠身,走不动路了,我却一直都没有更多的时间去看望他们,没有去看很多很多人。只有在什么时候找闲时,买一小袋子昭通苹果,提一瓶斤半装的“清醇”小酒,回去看看他们。应该去看看了,应该去看看!
可闲时又有多少?
小姑和扁担大个“一”字
小姑那个年代已经开始流行读书了。爸爸是读过中学的,妈妈也读到了中学。
但是小姑没有读过书。小姑是女孩,更重要的是小姑有智障,所以爷爷就没有送小姑读书。
小姑在家里面打猪草、放牛,然后一个一个地带大自家兄长的子女。记忆中,小姑总是把牛放到了庄稼地里,把她的小辈些抱着或者摔倒在地上。
有些时候,小姑也会坐在大门口,看斜阳就这样下到山去,只留下一块红云在天边舞动、飘散。
对小姑的印象好像不是特别的多。到了读小学的年龄,爸爸用一个小帆布书包就把我送进了陶老师教的一年级。在陌生的教室里哭闹了几天,我就喜欢上了那狭小的教室,喜欢上了陶老师,同时也喜欢上了陶老师家的独生女儿——我的同桌小杨梅。
放学回家的时候,打不开门,就在门槛边,抬一小根板凳摆上书本,坐在地上做作业。
小姑背着一背猪草收牛回来,把牛关进牛圈门,然后放下猪草。她喜欢看我做作业,那种眼神怪怪的。于是我就指着“1”问她,她也不认识,于是我就跳起来欢呼,“小姑好憨噢,小姑是个憨包,扁担大个一都认不得,扁担大个一都认不得噢!”小姑这时就会脸一红,一趟跑得无影无踪。现在想起来,当时的恶作剧没有甚么可以值得开心的,反倒是一脸的泪水。
小姑后来嫁人了,嫁到了比我老家更高的山上,听说小姑姨也是很老实,脑壳也不灵光。
那时我读三年级,记得小姑出嫁时是春天,天气刚好转晴。小姑哭得很厉害,好像农村姑娘出嫁时都是这样。但小姑哭得很认真。
我们送亲到小姑家。三爷爷在小姑姨家堂屋简单地交待了几句,小姑就被送到了新房,之后几天都没有见到她。据说新婚那两天新娘子是不能出新房的,也不能吃东西的。
记得那几天小姑姨家那山上的空气很新鲜,他家人很热情,好多好吃的,炮仗闹的很欢;有新的毛巾洗脸,还有香喷喷、滑溜溜的香皂。
离开的时候,我们几个小辈得到了“牌牌钱”,1.2元。很开心,这是属于我们自己的钱。
再后来,小姑家添了两个小老表。不像小姑和小姑姨,两个小老表都很聪敏。
(粗糙稿件,正在修改,每日添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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