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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姐,带我回家

(2007-09-20 10:41:52)
标签:

随笔/感悟

分类: 心情日记

姐姐,带我回家

 

   
    这是我喜欢的一个昭通作家徐兴正发表在《昭通日报》的一组文章,《在县城的恍惚》之六《姐姐,带我回家》:
    这些年,虽然我始终抱残缺地写作,以此逼近属于内心的现实,与身边的现实保持距离,有时候是远离和逃避,相对稳定的生活在世界的一个小小角落,但是我摆脱不了一种无中生有的漂泊外乡感,甚至不时生发一种惶惶如丧家之犬、不知所终的感觉。我不可以、不敢说出“故乡”一词,因为太牵强附会了,太别扭难为情了——我根本没有离开过“故乡”,所以没有故乡,无所谓故乡。我一直在一个小小角落淘生活,像蚂蚁,像虫子。
    ……
    ————————————徐兴正的文字。

 

 


姐姐,带我回家

 


    利辉是一个单纯的人,单纯得像天边的云,为风而生,为雨而活,为太阳而光彩,为月亮而浪漫;
    利辉是一个简单的人,或许谈不上善良;利辉是一个真实的人,但谈不上优秀;利辉是一个直爽的人,所以显得简单。
    利辉一直没有什么预谋,利辉的一言一行在遵循、在寻找一种真实,寻找人世间最本真的意义。
    8年来,利辉始终在坚强地面对,面对艰难和困苦,面对爱与恨;面对真诚的微笑与恶意的讥讽。
    利辉喜欢与朋友真诚的相处,喜欢心与心的交融。喜欢真诚的微笑面对人生。记得8年前中师毕业时,我们班的一个女生给我的一句话:喜欢你的微笑并且希望你能永远都有这样单纯的笑脸。记得,我记得!会笑对人生的人是真诚的,是善良的,是快乐的。

    从出生到如今,利辉经历了26年的人生坎坷。前十五年,利辉和父母住在山上那间土屋里,扎烤烟、撕苞谷壳、煮猪食、洗那些破裂了口子的衣服,听父亲和爷爷讲《西游记》《三国演义》《封神榜》,百听不厌;在那些故事里憧憬,在那些故事里瞌睡……
    接下来的3年,利辉到了昭通,第一次见到了“城市”,城市里很精彩,城市里是有电梯的。利辉在这座城市里念书、用很少的钱去买白菜汤和米饭;偶尔也逛街,欣赏与自己无关的精彩;利辉很贪玩,用不太认真的态度对待读书,最后以平平的成绩顺利通过毕业考试。
    后来的4年或者后来的3年,利辉爬上了大山,开始了既是校长又是教导主任、班主任、科任老师、生活老师的日子。这7年,利辉的生活一直和几座山有关。从18岁的回龙大山,到22岁的瓦房岩脚,再到26岁的现在,利辉的脚步始终在大山上奔波,在这几座山之间迂回爬行,在大山上行走。从大山的肌肤触摸到了大山的骨子,大山很苍凉,大山很孤壮;大山的伟岸让利辉学会了坚强,学会了面对,学会了矜持……
    尽管大山给了利辉很多很多的孤独,但利辉有书相伴;尽管大山给了利辉黑夜的黑,但利辉更喜欢大山上蓝的发黑的夜空,喜欢大山上没有打扰的月光,喜欢那些尽情闪烁的星星,喜欢大山上的风尽情吹拂;
    大山上有许多泥泞的无奈,大山呼啸的山风和孤傲的鹰叫让人恐惧,大山上的那些寂寞把课余的时间淹没,可是,利辉的这八年,过得很真,很快乐!
  
    26年里,利辉在大关县吉利镇龙坪村张家湾子社那两间摇摇欲坠的土屋住过,在昭通教育学院的某栋住宿楼住过,在吉利镇回龙村完小黑漆漆的楼板房住过,在瓦房小学的一间小平房住过。
    中间有些时间,偶尔在昭通与大关,昆明与宜宾之间串动,甚至和北京也有过一面之缘;
    前十五年,利辉还小。张家湾子那两小间土屋给了利辉太多的恐惧,利辉实在害怕打雷下雨,因为这种时候,全家人都要端着盆接从瓦沟漏到屋内的雨水;那轰顶而过的响雷,让利辉知道人要善良,需懂得孝顺,否则那闪电会直击头顶;后来3年,城市的平房让利辉得到了些许安全感。但下雨的时候,利辉还是很害怕,不知道家里的年幼的妹妹和身体瘦弱的母亲是否抵得过风雨?再后来的4年和3年,利辉再次回到大山,以大人的名义,以老师的名义。但利辉并没有长大,甚至还很瘦弱。
    后来的后来,利辉渐渐地长大了。渐渐地学会了用特殊身份和山民打交道,渐渐把自己融入并脱离出来;渐渐地,利辉学会了用喝酒的方式排解山上的寂寞。
    但利辉找不到家在哪儿。这时候利辉的父母已经到了小镇上,用出租的方式把家寄托在了镇上,在油锅与面粉、米线与佐料之间生存。利辉很少回家,利辉离家很远。但是利辉在山上没有找到家,山上有木板房,利辉就用一些旧报纸把木板房的裂缝堵住,冬天就不冷了。利辉曾经在山下面找到过感情,但大山又把这份情隔的很遥远,最后,在醉意盎然中,利辉还是承认了失去,接受了痛苦。
    父母很辛苦,利辉工资不高,但也不算低了。中师文凭是一个很肤浅的学历,为了这份简单的工作能维持,利辉不得不和其他同事一样,到处寻觅上一层的学历。所以,2002年的某一天,利辉在卧铺车的照顾下,去到了春城。利辉发现,春城更加美好,这个城市没有黑夜。
    到了大城市,利辉才发现自己的工资是那样的微薄。短短三年,云南师范大学和春城的旅社饭店就让利辉四年的工资化为乌有。
    再后来,利辉看见别人买了电脑,利辉很羡慕,于是,利辉也在银行贷了款,安装了一台。
    网上的世界很精彩,网上的生活很充实。再后来,利辉喜欢上了文字,同时想用影像的方式,把自己的青春和生活记录下来,所以就有了后来的相机。当然,时间也很快,这时候,利辉离开回龙,在瓦房那间小屋已经生活了两年。
    利辉的文字得益于大山的晨雾、炊烟、牧童、黄昏、阡陌水田、清泉瀑布的滋润,显得很纯,所以得到朋友们的捧场;利辉的图片和文字一起,同样得到亲睐。
    这时间就是过得快。12月了,天气已经很冷了。利辉记得小时候包括中师时,对这种天气是很害怕的,风会从膝盖和小屁股上的口子逛进去,会很冷,会瑟瑟发抖。
    利辉的镜头一直没有停止过对准孩子们,他们的天真和快乐给了利辉很多。可12月11日这一天,利辉没有在孩子们脸上看到了快乐。因为下雪了,很冷。那么几个孩子就这样在雪水里继续着利辉小时候的生活。利辉心在发抖,在哭泣。孩子们,你们为什么这么苦?
    回家后,利辉问父亲:小时候的衣服该还有?父亲说:早就烂完了。
    每个月,利辉都要还买相机和电脑的钱,所以当时利辉身上的钱,只有4.6元。所以,利辉用了一种特殊的方式,发图片上网:只要几件衣服,几双鞋,为了温暖。没有要求和奢求更多,就这么简单。
    结果出乎意料。
    温暖后来伴随了整个冬天,乃至后来差不多一年,利辉和孩子们一直被这种温暖包围着。孩子们甚至被这些温暖围出了幸福的汗水。

    多少感动,多少泪水,多少欣慰,多少不曾有过。

    利辉没有想过。这么多的这么多!
    利辉没有想过要得到什么,真的。
    真的没有。孩子们没有想过,家长们更没有想过,这是真的。没有谁想过要上中央电视台,没有谁想过新华社的记者亲自到瓦房采访。可,这偏偏都成了事实。
    他们说:你出名了。
    这让利辉和很多朋友受不了。
    是所有好心的朋友创造了这一切。但是一切赞誉和一切都给了利辉……
    利辉很愧疚。
    但是,可是,毛利辉还是毛利辉,是云南信息港和朋友交心的利辉,利辉记得彬燕妹妹、美元哥哥、老千小妹、清风姐姐、玉儿、开云兄、笔架散人兄……好多好多可以说真话的朋友,好多好多给予利辉力量的朋友,只是利辉这段时间荒芜了时间,没有写出什么,这也是所谓名人给利辉带来的负担!所以,利辉不是名人,请把利辉看作是普通人,看作只是一个1.64m的大男孩儿,会发脾气、有很多缺点的大男孩儿,一个还没有长大的大男孩儿,或许还喜欢一些恶作剧的男孩儿……
    利辉是您的朋友,是您的弟弟或者哥哥;利辉依然是那个利辉,利辉还是那个在回龙大山上上教书,四年后又离开回龙的利辉……

    有些时候,离开是无奈的,难舍的,痛苦的,艰难的!
    利辉或许总在逃避一种现实,避免现实给自己带来的伤害。利辉离开回龙时很难受,后来利辉到了瓦房,很多很多年,利辉还梦回了回龙;
    利辉在回龙时没有为回龙的孩子做什么,甚至连一块水泥坝子都没有为回龙的孩子修建。3年后,利辉为回龙的孩子送去了好多车衣服,孩子们笑了,利辉也发自内心地笑了……
    所以,利辉在想,离开的目的是为了回去吧?!
    虽然回去的形式不一样,但是这种离开或许会让人永远地回去,永远和那个地方不分离!这种换方式走近,或许是最好的选择!
    所以,有些时候,利辉选择了离开。或者这种选择没有选择,或者说不是自己能选择的,这种选择的无奈只有利辉和真正的朋友能够理解。
    
    每当听到《爱的奉献》、《感恩的心》这些歌曲的时候,利辉的心会微微地颤抖。很多时候不敢面对,不敢面对那么多的爱,那么希望,那么多的寄托!
    夜深人静了,利辉把身体交付与“异乡”的床,“异乡”窗外的世界很美好,可是很迷茫。
    很多时候,利辉不知道家在哪里,也不知道自己的未来在哪里。

    或许,这时您已经听到《让世界充满爱》这首歌了:

轻轻地捧起你的脸
为你把眼泪擦干
这颗心永远属于你
告诉我不再孤单
深深地凝望你的眼
不需要更多的语言
紧紧地握住你的手
这温暖依旧未改变
我们同欢乐
我们同忍受
我们怀着同样的期待
我们共风雨
我们共追求
我们珍存同一样的爱

无论你我可曾相识
无论在眼前在天边
真心的为你祝愿
祝愿你幸福平安

  

    又是一个暖暖的秋。太阳温和地照在大山上,利辉站在山的对面,看见山民们开始打谷子了,开始收包谷了。金黄的谷子在山民们的手中到处翻飞,悠闲的牛儿在啃着刚割下的稻草。
    孩子们甩着书包,一路小跑追逐,把欢笑尽情洒在归家的小路上……  

姐姐,带我回家


    月亮是诗,星空是画,愿所有的幸福伴随您;问候是春,关心是夏,愿所有的朋友真心待您;温柔是秋,浪漫是冬,愿所有快乐跟随您。利辉祝所有正在关心和关心过孩子们、关心过利辉的朋友中秋节快乐!
    祝您朝朝暮暮幸福,时时刻刻平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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